“谁去抢的？”
“地址在哪？”
“什么时间？”
一连三个问题，饶是黎峻再迟钝，也看出程澄根本不相信秦深会帮她救人。
他也有点火大：“我们老大人很好的，只有你把他想象的那么可怕！老大怕出意外，特意让我带人去抢的，地址我一会儿手机发给你，时间你自己知道，那天顾瑾川带着林夏茵去疗养院，程小姐，你要是这样误会老大，我跟你就没什么可聊的了。”
“对不起。”程澄双掌按在太阳穴上，想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事情的真相蒙着面纱，根本看不出好赖。
一点点的，侵蚀她的理智。
黎峻看她痛苦，有点不好意思：“反正我们老大最好了，程小姐，你不要再给我发让人误会的消息了，我先走了。”
“好，黎大哥。”程澄把黎峻送出去。
胸口溢满了即将爆炸的情绪。
她几乎是本能反应，在黎峻发过来地址之后，驱车前往郊外的疗养院。
从江城市中心出发，开车一个半小时的路程，之前的她，足足走了好几个月。
在树木掩映下，疗养院的大门若隐若现，藏在阴影里。
这里，不像是世外桃源的修养圣地，倒像是阴森森的监牢。
她的车停稳，就有保安过来驱逐：“私人地方，请勿靠近。”
程澄戴着大墨镜，不紧不慢掏出和顾瑾川的合照：“小川总让我来收拾建成总留下的东西，要不你上去收拾，我在这里等你？”
顾家的下人都知道顾瑾川和顾建成被调查，保安犹豫了下，上去收拾了一点被褥和日用品放在她车上。
程澄和顾瑾川谈恋爱也有两年，她认识顾建成常用的青花瓷杯。
现在，这个水杯就静悄悄躺在她的车后座。
如同当头一棒，砸碎她之前树立起来的所有爱恨。
秦深不是她之前想出来的疯狗，他也有正常的情感和感恩，她帮他挡枪，他是感激的。
之前在医院的时间段里，她所感觉到的爱护也并不是自作多情。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改变的呢？
从她答应顾瑾川偷电脑开始吗？
可那次的谈话，应该只有她和顾瑾川两个人知晓。
呼吸一窒，她想到一种可能。
程澄一脚油门，驱车找到简星旋：“我手机在车里，你帮我查一下，我的手机里面有没有窃听器。”
简星旋之前是远近闻名的天才程序员，现在也常接点私活，这点工作量，对他只是小菜一碟。
一小时后，简星旋拿着手机零件们回来：“Emmmm，你这个手机……”
程澄心弦揪紧：“是不是有窃听器？”
寒气从脚底板升起，秦深的占有欲，她背对秦深搞得小把戏，都让她通体生寒。
“什么都没有。”简星旋悠悠吐出后半句。
程澄气到打他：“你有病啊！”
简星旋边躲边笑：“开个玩笑，你生什么气啊！”
程澄顿了下，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气的是什么。
是她又一次误会秦深还是……
她潜意识里，更希望秦深是一个好人，一个能让她寄托对石漠情感的……一般人。
“不想理你！”程澄夺过手机。
回到公寓，连日来的疲惫并不足以让她去休息。
她走进浴室，躺在浴缸里，冰凉的水漫过她的身体，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她一连换过三次冰水，直到体温升高，触碰一下都烫手。
才驱车，去了秦深别墅的门前，窝在一个小角落，瑟瑟发抖等待着。
等待……秦深的疼惜。
……
夜，程澄浑身都没力气透了，才看到秦深的车停在门口。
他从车内下来，车灯打的他的黑衬衫格外冷峻。
程澄扑过去，眼前的黑多出很多小星星，目光只能聚焦一个人，秦深。
却好似看见，秦深似笑非笑的唇角，和后退半步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