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澄呼吸一窒，身侧的手寸寸握紧。
两道防线，两把尖刀，刀刀剑指奶奶的命！
她不能说愿意，也不能说不愿意。
她的目光从危险的秦深身上挪开，被黎峻踩在脚下的顾瑾川面色扭曲。
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带来的是相同的压力。
“我……”程澄张口，不过一秒，就捂住头，“哎呀，我头好晕。”
她在床上摇摇欲坠，屋里和她有关系的两个男人视线都凉薄如刃，只有黎峻，真以为她有点晕，放开顾瑾川扶住她，快速按下护士铃。
护士来的非常快，只扫了一眼刚爬起来狼狈的顾瑾川，就冷漠道：“谁是家属？”
顾瑾川本来想举手，却被黎峻推出去。
护士看向一动不动的秦深。
秦深含笑，嗓音中透出丝丝凉意，却格外英俊：“我是她……小叔。”
程澄呼吸越发困难，勉强对护士露出一个笑，意有所指：“异父异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亲！小叔。”
她刻意加重的这个字，讨的秦深笑意加深。
护士犹豫了下，开口赶人：“别说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是亲的也不行，我需要脱掉她衣服给她检查，你也去外面等着。”
许是刚刚的“亲”用作动词取悦了秦深，秦深只无喜无怒扫了她一眼，就转身出门。
她一走，程澄才彻底松出来一口气。
可这场意外，糊弄绝过不去，不管是顾瑾川还是秦深，都会回来找后账。
她抿了抿唇，拉着护士的衣袖：“你是祁老板的人是吗？”
护士手脚利索扒开她的衣服：“想让我说什么？”
程澄配合给她检查：“这么多的伤口，又这么深，恶化加发炎是不是合理？”
她不懂太多医学常识，只能揣测着问。
护士帮她换药：“你想恶化到什么程度？”
程澄顿了顿，看了眼门外，两个人都不会因为生病而怜惜她：“能正常走路，却会动不动昏倒的程度。”
护士：“……”
她把程澄翻了个面，程澄看到她翻的白眼。
程澄极其安静，一句话都没有说。
等护士帮她重新穿好衣服，开门让人进来，进来的，只有等在外头的黎峻。
顾瑾川和秦深，早已经不知所踪。
“她叔呢？”护士很凶，“病人情况很不好，你们闹什么闹？稍有不慎，就是神经性脑膜炎，还伴有伤口感染发炎，你们在她这儿吵吵闹闹的，她昏倒了怪谁？”
黎峻不懂医学名词：“啊，程小姐脑子也有问题吗？”
“嗯。”护士理直气壮，“进太多水，脏水，你懂？”
黎峻低着头，大个子被训斥的不知道说什么。
程澄有点心虚，开口喊他：“黎大哥，问题不大，只要好好养着，别受太多苦，很快就能痊愈的。”
黎峻大赦一样钻进病房里，又关心了她好几句，才说要回去找秦深。
程澄双眼一亮：“是深爷让你留下来观察我的情况吗？”
黎峻老实摇头：“深爷说，你死的话，他会兑现承诺，帮你收尸。”
程澄扬起笑脸，满足道：“他关心我，怕我死了，我好高兴。”
黎峻噎了噎：“程小姐，那我先走了。”
程澄热情和他挥手：“告诉深爷，不用担心我！”
她这样的演技，骗不过秦深，但黎峻传话，一定能把她形容的无比虔诚，至于她那个胡编乱造的脑子进水，她从来就没想过秦深会相信。
可仅仅这样，还是不够。
程澄思忖良久，拿起手机，拨通顾瑾川的电话：“瑾川，对不起，刚刚是我没反应过来。”
顾瑾川如她想象一般勃然大怒：“你还有脸说！”
程澄暗示他：“我没想到深爷会这个时候来找我，我以为，他……”
她欲言又止，足够挑起顾瑾川的怀疑。
接下来，就等顾瑾川的“惩罚”了！
这是她，对秦深献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