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峻顺着秦深的目光往下看，义愤填膺：“欺人太甚！程小姐怎么不反抗呀！”
秦深下巴微抬，淡淡抿一口酒，不发一言。
底下，顾瑾川把大半杯红酒从程澄头顶上倒下去，学着秦深之前的语气，云淡风轻：“手滑。”
程澄只抹了一把脸，就扬起笑脸，迎着所有的冷眼和嘲笑，明媚张扬：“没关系，我再给你倒，反正我不要脸。”
黎峻气的撸袖子：“兔崽子！”
秦深漫不经心觑他：“想打架？”
黎峻在空中挥拳头：“这也太恶心人了！老大，你能看下去吗？”
秦深顺着楼下往下看，顶了下腮，危险十足：“她自找的。”
黎峻挠挠头，瘪着嘴坐到一边。
秦深晃着酒杯，目光从未离开过留下的身影。
楼下，程澄满面含笑的再次给顾瑾川倒酒，还优雅地提了下裙摆，像是最骄傲的公主，在慰问自己的子民：“这样可以吗？”
她太坦然，倒是让周围看笑话的人有点无趣。
顾瑾川额角青筋直跳，当场就要发怒。
程澄恰时在他开口之前拦了句：“不够吗？您还想要什么，随便吩咐。”
语气明明很客气，但就像是施舍一样，顾瑾川勃然大怒：“滚下去，收拾好你自己，给我丢人！”
程澄从善如流地滚了，她带来的还有其他礼服，换好之后，趴在楼梯上，悠哉看着下面被众人围起来的顾瑾川。
断断续续的声音能传到耳朵里。
“行啊瑾川，之前都不跟我们一块玩，原来在家里搞娥皇女英呢！”
“还是瑾川魅力大，著名冰美人当你舔狗就算了，她甚至甘愿给你当丫鬟，牛啊！”
明显是恭维，却硬生生拉低了顾瑾川一个档次。
顾瑾川原先自诩顾氏未来掌权人，行事严谨，极好面子，从不跟这些口花花的纨绔一起。
这会儿被人恭维，却把他拉到了同样纨绔的等级。
程澄露出个笑容。
打狗总要脏了棍子，想羞辱她，她就拉他同下泥潭。
她不要脸，但脸面对顾瑾川，却是比天还大！
楼梯对面，秦深踢了黎峻一下，下颌轻点对面。
黎峻不明所以看过去：“程小姐？”
他感慨：“程小姐真乐观，被这么欺负还能笑得出来。”
秦深戏谑的笑一顿，目光锐利：“结束后去比武场。”
黎峻想要抗争：“我不……”
“帮你通通脑子。”秦深不想再看他犯蠢。
明明小疯子因为坑人而开心，却被他形容的这般凄惨。
啧，真蠢。
黎峻和她，皆是。
锐利的视线扫过去，程澄若有所感，朝对面看去，瞬间心口发堵。
她冲他露出一个笑，她这点小把戏，反正瞒不过，不如讨个好。
程澄还记挂着秦深在奶奶身边的布防，抬脚想走过去，手机就响起来。
是顾瑾川。
“在哪！滚到游泳池来。”
她没办法不去，只得低头给秦深发了条短信，卖惨。
[程澄：顾扒皮叫我去废弃游泳池，深爷等我晚上哈！]
秦深眸光黯了黯，放下手机：“走，看热闹。”
等他和黎峻到的时候，游泳池边，已经围了很多人。
最中间的，果不其然就是顾瑾川和程澄。
顾瑾川抱着胸居高临下：“我管你是不是在生理期，我和茵茵的定情戒指丢了，你赶紧下去给我找回来！”
程澄攥紧拳头，心脏气的突突直跳。
顾瑾川神经病一样，像是被怒火冲开了束缚，一次次更过分。
她扫着游泳池里面的水，分明应该清澈的水散发着异味，肉眼可见极其脏污。
她不会游泳，又是生理期，下水简直就是在找死。
默了默，她抬头逡巡，终于在人群后方，看到挺拔如松柏的秦深。
程澄活动了下面部表情，露出一个哀求的目光，隔着人群，遥遥相望。
殷殷的凄惨和悲凉。
秦深和她四目相对，唇边缓缓勾起一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