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逃出天合宗
逆旅主人2025-10-04 11:405,284

  皇城之见状双目骤然缩成针尖,心中警铃大作,口中飞速念起一串晦涩拗口的咒语,指尖萦绕的灵力如抽丝剥茧般源源不断汇入护山大阵的光网之中。

  只见那层淡青色的结界猛地迸发出刺目青光,光纹流转的速度陡然加快,如同奔涌的江河般急促奔腾。

  原本边缘衔接处的薄弱地带,灵力竟也变得粘稠如浆,隐隐透着一股山岳压顶般的更强压制力。

  与此同时,他厉声喝道:“诸位,别给这妖物喘息之机!结‘天罗阵’上前,今日务必将其就地拿下,绝不能让他坏了宗门大事!”

  话音未落,他自身已如离弦之箭般飞身而起,衣袍在周身激荡的灵力中猎猎作响,猎猎声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鸡哥此刻牙关咬得咯咯作响,腮边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每一寸肌肉都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

  他左臂如铁箍般死死揽着昏迷的丁四方,将其护在身前,右臂青筋虬结的手掌紧紧按在聚魂鼓之上,鼓面因承受不住狂暴的妖力而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李一剑看过去,只见鸡哥双目赤红如血,将体内仅存的妖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源源不断地注入鼓身之中,连带着周身的黑色妖气都变得稀薄了几分,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不远处的人群里,李一剑紧握双拳,心中也是提心吊胆。

  他望着场中那道浴血的身影——鸡哥独自一人拖着昏迷的丁四方,在天合宗数十名修士的围攻下左支右绌,时而俯身避开劈来的剑刃,时而用后背硬扛擦过的刀风,那副狼狈却不肯倒下的模样,像一只被群犬围困的孤狼,让李一剑的心如同被无形的手紧紧揪紧,闷得发疼。

  鸡哥身上的伤口早已分不清是新添还是旧创,深可见骨的划痕纵横交错地遍布脊背与臂膀,暗红的鲜血浸透了他的衣袍。

  护山大阵的光网如同贴骨的枷锁,不断压榨着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妖力。

  而且,天合宗的弟子与长老们依旧如附骨之疽般步步紧逼,刀光如雪,剑影如织,密密麻麻的攻势如倾盆密雨般笼罩而下,没有半分停歇的意思。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鸡哥猛地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狠厉。

  他腾出紧护着丁四方的左手,五指骤然屈成利爪,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掌心狠狠划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瞬间绽开,鲜血如泉涌般溢出来,顷刻间染红了整个手掌,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坠落。

  随即,鸡哥将带着淋漓鲜血的手掌径直拍在那聚魂鼓之上!

  “嗡——”

  聚魂鼓仿佛受到了精血的感召,瞬间爆发出刺目的血光,像是有无数妖气在其中游走,贪婪地吞噬着鸡哥的精血,连带着他周身的妖气都被一并扯入其中,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那原本已显疲态的鼓声陡然拔高,像是垂死之人发出的最后一声嘶吼,骤然变得高亢尖锐,如同九天惊雷在耳畔炸响。

  每一次鼓面震颤,都裹挟着一股猩红如血的音波,如同狂怒的潮水般朝着四周席卷而去,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殷红。

  天合宗众人顿时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巨响,神识像是被投入了沸腾的油锅,无数根钢针般的锐痛疯狂刺探着识海,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的眩晕感如决堤洪水般涌来,手中的法器都险些拿捏不住,攻势瞬间大乱。

  不少修为稍弱的弟子更是身形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凌厉的攻势不由得一滞。

  他们看向鸡哥的目光中,除了杀意,更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惊惧——谁也没料到这妖物竟能以精血催发出如此霸道的音波。

  鸡哥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空隙,牙关紧咬,将丹田内最后一丝妖力悉数凝聚在肩头,身形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向前俯冲,狠狠撞向护山大阵那处早已被撼动的结界。

  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淡青色的光网应声撕裂开一道丈许宽的缺口,边缘的符文如碎玉般簌簌坠落。

  他裹挟着一股狂风冲了出去,身形在宗门外的荒原上踉跄了几步,脚下的碎石被踢得飞溅,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怀里的丁四方依旧昏迷不醒。

  人群中的李一剑望着那道踉跄消失在结界外的身影,紧绷的肩膀骤然垮了下来,胸口像是被掀开了一个缺口,长长吁出一口浊气,那口气息里都带着紧绷后的颤音。

  可他摊开的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触感贴着皮肤,格外清晰。

  然而这份松快不过转瞬即逝——方才鸡哥冲出去的刹那,李一剑目光锐利如剑,分明瞧见对方身上的妖气正剧烈波动,如同风中残烛般忽明忽暗。

  原本凝实的人形已隐隐透出几分禽类的轮廓,衣衫下有淡金色的羽翼虚影在不住闪烁,若隐若现,显然已是油尽灯枯的强弩之末,几乎要被打回原形。

  那副狼狈不堪、随时可能溃散的模样,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李一剑的心口,让他刚松下的心脏又被紧紧揪起。

  他太清楚了,用不了多久,天合宗那如同饿狼般的追杀队伍便会如遮天蔽日的乌云般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到那时,他们绝不会给鸡哥半分喘息之机,更不会留下任何一丝可以周旋的余地。

  回想最初在密室里商议突围计划时,李一剑还满是笃定地觉得,凭鸡哥那一身深不可测的神通,即便前路遍布凶险,也总能在刀光剑影中闯出一条生路来。

  可直到方才亲眼目睹了那场惨烈到几乎染红半边天的血战,他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自己先前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太天真了。

  鸡哥为了护着丁四方从重重围困中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早已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灵力,说是油尽灯枯也毫不为过。

  方才在乱战中,他好几次都看到鸡哥的身形在剑光中剧烈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变回原形,显然连维持这副人形都已极为艰难。

  照此情形,此刻的鸡哥怕是连最基本的自保都成了问题,更别说应对接下来那铺天盖地的追杀了。

  更让李一剑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的,是地牢最深处那被皇城之日死死捂着的秘密,关押法门宗修士的事情。

  以李一剑对皇城之的了解,那人向来心性狠戾、睚眦必报,绝不可能容忍这样一个知晓自己致命秘密的威胁留存于世。

  接下来,皇城之日必然会动用天合宗所有能调动的力量,哪怕是赔上半座山门,也要不惜一切代价将鸡哥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念及此处,李一剑望着荒原尽头那道被风沙磨蚀得越来越小的身影,只觉得胸口又像是压了块烧红的巨石,沉甸甸地坠着。

  他比谁都清楚,这场席卷天合宗的追杀才不过是个开始,而鸡哥接下来要面对的,简直就是天罗地网。

  而鸡哥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刚在荒原尽头被地平线彻底吞没没多久,身后刑罚堂的方向便骤然炸响一声厉喝,正是皇城之那带着冰碴子般不容置疑的嗓音:“传令下去,全宗戒严!山门、侧峰、秘道,任何一处出入口皆需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违令者,立斩不赦!”

  话音尚未在山谷间完全消散,便见一道道闪烁着幽蓝灵光的传讯符如同被惊动的流萤般争先恐后地划破天际,有的直冲天合宗各大主峰,有的则坠向山脚的关卡哨所。

  不过片刻功夫,整个天合宗便如同被拧紧的发条,瞬间陷入了比先前严苛数倍的戒备状态——身着玄铁甲胄的执法弟子手持长戟往来如梭,每隔十步便有一道蕴含着阵法之力的警戒光幕亮起,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又一道传讯符破空而去,召集所有手握实权的核心高层即刻前往宗门最深处的议事大殿会商。

  那符纸在空中划过的轨迹带着不容置喙的急切,显然皇城之已是迫不及待要为追杀鸡哥之事定下最周密、最狠厉的章程,绝不肯给对方留下半分喘息的余地。

  然而,真正让李一剑浑身剧震、如遭雷击的,是随后通过各峰传讯阵传遍整个宗门的一则消息——有耳尖的弟子偷听到,皇城之在召集高层时,竟特意提及那从刑罚堂突围而出的妖兽本体,极有可能是一只早已绝迹于世间的七彩羽鸡!

  这几个字如同数道惊雷在李一剑脑海中炸响,让他瞬间面色惨白,手脚冰凉。他比谁都清楚,七彩羽鸡这四个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如果鸡哥的本体暴露的话,那估计很快皇城之便会怀疑到李一剑的头上。

  与此同时,大殿内,皇城之正背负着双手,在铺着寒玉地砖的大殿内来回踱步。

  玄色的衣袍下摆扫过光洁如镜的地面,发出轻微而持续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殿内两侧的青铜烛台上,烛火在穿堂而过的微风中轻轻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映得他那张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庞忽明忽暗。

  妖王现世,这消息皇城之并不想散布出去。

  此事一旦闹大,极有可能顺着鸡哥这条线牵扯出地牢深处的秘密——那个被他暗中关押的法门宗修士,丁四方。

  若是让外界知晓他私囚同道、意图窃取法门宗秘术,到时候别说在天合宗继续坐稳高位,恐怕天地之大,也再无他容身之地。

  到头来,被逼得踏上逃亡之路、惶惶不可终日的,只会是他自己。

  鬼仙教仙音阁恐怕很乐意看到这种局面,三光门应该也会袖手旁观。

  可事到如今,鸡哥硬生生破了九死锁魂阵逃出生天,那家伙知晓的秘密太多,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多拖一刻,便多一分风险,夜长梦多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皇城之猛地停下踱步的脚步,玄色衣袍的褶皱还未平复,他已转过身望向殿外沉沉的夜色。

  墨色的夜幕如同浸了浓墨的绸缎,将远处的峰峦都吞噬得只剩模糊的轮廓,他眼中骤然闪过一丝不容错辨的狠厉,仿佛淬了毒的刀锋:“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让那畜生永远闭嘴。”

  只是,即便皇城之咬紧牙关不再声张,心里也清楚,三光门的高层这几日便要到访天合宗。

  那些人素来眼尖如鹰,又惯会揣度人心,若是被他们察觉出天合宗这几日的风声鹤唳与寻常不同,再顺藤摸出些蛛丝马迹,怕是又要生出无穷变数。

  到时候他们一脚踏进山门,必然会瞧见刑罚堂那片尚未清理的废墟——断壁残垣间还凝着未散的灵力波动,焦黑的木梁上沾着干涸的血迹,怎么看都像是经历了一场惨烈厮杀。

  再抬头望,护山大阵那层原本莹润如琉璃的光幕上,赫然裂着数道狰狞的痕迹,灵力流转时忽明忽暗,傻子都能看出阵法曾被强行撼动过。

  更别提这全宗戒严的架势了——执法弟子甲胄鲜明地守在每一处要道,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几乎凝成实质,任谁看了都要心头一紧。

  这些景象摆在一起,三光门的人素来精明,又最是爱探究竟,必然会抓住不放,追问不休。

  他们定会旁敲侧击地盘问刑罚堂出了什么事,护山大阵为何受损,全宗上下又在戒备什么。

  可那地牢里的秘密,本就像一层薄冰盖在滚烫的油锅上,根本经不起半点细查。

  一旦被三光门的人从蛛丝马迹里看出破绽,顺着线索挖下去,自己这些年处心积虑的筹谋——那些隐密的布局、暗中的算计、费尽心机攒下的资本,怕是要尽数泡汤,付诸东流。

  到了那时候,无论自己如何巧舌辩解,说什么意外走火、妖兽作乱,都只会是徒劳,反倒会像在火堆里添柴,引火烧身,让自己彻底陷入被动。

  正当皇城之在大殿中踱得心烦意乱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杂乱而慌张,不似平日里弟子通报时的沉稳,倒像是有什么急事火烧眉毛一般。

  紧接着,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雪剑一身原本挺括的青衫都跑得皱巴巴的,前襟沾着些尘土,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

  他甚至顾不上拂去身上的尘灰,也忘了行礼,一见着皇城之便急忙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未平的喘息:“宗主!三光门那边……有消息传来!”

  皇城之闻言,猛地转过身,玄色衣袍带起一阵疾风,眼中瞬间闪过一丝锐利如鹰隼的光芒,紧紧盯着赵雪剑:“什么消息?”那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屏住了。

  “三光门的人说……”赵雪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喘息,将方才接到的传讯符内容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因为他们那边突发变故,计划有变,原定几日后来访的行程,要推迟一个月!”

  “推迟一个月?”皇城之先是一愣,那双因连日操劳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骤然亮了起来,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陡然看到了一簇足以燎原的星火,瞬间驱散了眼底积郁的阴霾。

  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将人压垮的凝重之气,仿佛被这一句话骤然吹散了大半,连脚步都比先前轻快了数分。

  他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赵雪剑的胳膊,急切地追问:“此话当真?你确定没有听错?传讯符上的字迹、灵力印记,都仔细核对过了?”

  赵雪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吓了一跳,身子微微一僵——平日里的皇城之素来沉稳如山,何曾有过这般失态的模样?

  他虽满心疑惑,却还是连忙点头,语气无比肯定地说道:“千真万确!是三光门那位掌管外务的张执事,用宗门特制的传音符直接送来的消息,上面还带着他们宗门独有的灵纹印记,那灵力波动错不了,绝不可能有假!”

  “好!好!真是老天助我!”皇城之猛地松开手,力道之大让赵雪剑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他却浑然不觉,只在殿内快步走了两个来回,玄色衣袍扫过地面,带起一阵轻快的风声。

  “好,雪剑,你先下去忙你的事情,有什么消息再随时通知我。”

  “是!”

  赵雪剑离开后,皇城之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那笑意从嘴角蔓延开,连眼角的皱纹都舒展了几分,先前笼罩在眉宇间的愁云仿佛被一阵狂风彻底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个月!

  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从容地收拾刑罚堂的残局——将那些碍眼的断壁残垣清理干净,用秘法抹去残留的打斗痕迹。

  也足够他召集阵法师,将护山大阵的裂痕细细修补完好,让光幕重归莹润。

  更足够他抽掉地牢外围的守卫,换上一批心腹,将那些见不得光的痕迹彻底掩盖,让一切看起来与往常无异。

  而最重要的是,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调动天合宗所有能动用的力量,撒下一张天罗地网,将那只知晓太多秘密的七彩羽鸡的踪迹,从这天地间彻底抹去!

  到那时,三光门的人即便来了,看到的也只会是一个平静无波的天合宗,所有的隐患,都将在这一个月里,被他亲手掐灭。

  可是转而皇城之又有些发愁,自己真办得到吗?

  以天合宗的实力,一个月的时间他也没有把握能够彻底除掉那只七彩羽鸡,按道理妖王现世,他是应该上报三光门,联合其他两派的。

  可若真要联合这两派……皇城之的脚步猛地顿住,眼底掠过一丝忌惮。

继续阅读:第154章 远房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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