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正是华云虎,他双手插在腰间,身后跟着上次动手的两个跟班,除此之外,还多了两个陌生的修士,看气息竟也是元婴初期的修为。
华云虎斜靠在墙上,眼神阴鸷地盯着李一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李一剑,这几天过得挺安稳啊?怎么,以为找了个大长老的孙子当靠山,就没人敢动你了?”
旁边上次那个元婴后期的跟班立刻附和:“师兄,我就说这小子肯定没长记性!上次没把他打疼,这次咱们得让他好好记住,在灵膳堂,谁才是老大!”
另一个元婴初期修士上前一步,活动了一下手腕,语气不善:“师兄,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丹修士?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能耐。”
华云虎直起身,一步步朝着李一剑走近,身上的元婴圆满灵力缓缓散开,压得周围的空气都有些凝滞:“本来想放你一马,可谁让你不识抬举,还敢让关月星来找我麻烦。今天,我就好好教教你,什么叫规矩——在我华云虎面前,别说是你,就算是大长老的孙子,也得给我老实点!”
而李一剑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这群人已经迅速出手,再次将李一剑给暴打了一顿。
只不过让李一剑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这群人便又找到了自己。
李一剑看着华云虎走过来的时候,心中不由得有些无语,昨天刚打了自己一顿,今天又来,这群人是真的闲的没事干。
然而李一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华云虎带着人来到近前之后,却是盯着李一剑看了半晌,忽然脸上挤出一抹极其夸张的假笑,声音拖得长长的,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李一剑师弟,真是对不住啊。昨天是哥哥们不懂事,下手重了点,跟你闹着玩呢,还让你受了委屈,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他身后的跟班们也跟着附和,语气里的敷衍藏都藏不住:“是是是,师弟,是我们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说完,华云虎根本没等李一剑回应,便立刻收起那副假惺惺的嘴脸,对着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像是多待一秒都嫌晦气。
李一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华云虎向来嚣张跋扈,怎么会突然跑来道歉?
而且道歉的态度还这么敷衍,简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让他心里满是疑惑,摸不着半点头绪。
可没等他想明白,身后就传来了关月星欢快的喊声:“一剑!一剑!”
李一剑回头,就看见关月星兴冲冲地跑过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老远就扬着胳膊说道:“你猜怎么着?你被欺负的事,我爷爷说话了。”
他跑到李一剑跟前,喘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爷爷没亲自出手,毕竟不想跟二长老那边闹得太僵,但他让李子太出面了!李护法找灵膳堂堂主和华云虎说了几句话,让华云虎来找你道歉!”
看着关月星眉飞色舞、像是自己打赢了胜仗一样的开心模样。
李一剑心里的疑惑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
他忍不住陪着他一起憨笑起来:“多亏你了,关大哥。”
“咱们是兄弟,说这个干啥!”关月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提议,“走,去你那小木屋,我偷偷藏了两坛好酒,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就当是给你出出气!”
李一剑笑着点头应允。
两人并肩回到灵膳堂后院那间简陋的小木屋,关月星从怀里掏出两坛酒,拍开泥封,一股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他们就着桌上简单的小菜,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聊着修炼上的琐事,也聊着对未来的期许,之前所有的委屈和不快,似乎都在这酒香和笑声里淡了许多。
酒过三巡,关月星又跟李一剑说起他爷爷和李子太的反应。
据关月星讲,自己爷爷知道自己被打了之后,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不过确实喝了口茶默不作声。
只不过当时的李子太顿时便有些怒不可遏,一掌将桌子拍了个粉碎。
后来李子太跟大长老说,如果大长老不方便出面的话,李子太亲自去找这些人算账。
而大长老刚开始还劝李子太不要鲁莽行事。
不过后来在关月星的恳求之下,大长老也是点了头让李子太出面,把握住尺度,找华云虎和灵膳堂的堂主聊一下。
李一剑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他听得出来,关月星的话里没有半分夸张——大长老是真的动了怒,李子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越是这样,李一剑心里就越清楚其中的关键:华云虎那群人虽然嚣张,却也不是没脑子的蠢货,他们平日里不把关月星放在眼里,可真要让他们主动动手打关月星,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
毕竟关月星头顶着“大长老孙子”的身份,就算大长老再不喜管琐事,真要是自家孙子被人欺负了,面子上也挂不住,定会追究到底。
这群人精于算计,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所以这群人才会冲着自己过来,李一剑放下酒杯,看着关月星带着醉意的笑脸,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清楚地记得关月星说过,上次是他先冲上去动手,华云虎他们才还手的。
说到底,关月星是为了替他出头,才主动招惹了华云虎,才落得被打的下场。
若不是因为自己,关月星根本不会和那群人起冲突,更不会挨揍,也不会让大长老和李子太为这种事动怒。
这么算下来,其实是他李一剑,给关月星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想到这里,李一剑心里的愧疚更甚,他张了张嘴,想说些道歉的话,可看着关月星毫无芥蒂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以关月星的性子,听到道歉定会反过来安慰他,说兄弟之间不用这么见外。
可这份沉甸甸的亏欠,却实实在在地压在了李一剑的心上,让他很是过意不去。
虽然说那群人也有可能是因为瞧不上关月星,因为想挑唆大长老和二长老不合,才冲着自己过来的。
可是自从加入三光门后,大长老和关月星就给了李一剑很多帮助。
不管怎么样,李一剑也不想再给他们惹麻烦了
好在,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李一剑的生活总算回归了平静。
每日清晨去柴房劈柴,午后趁着空闲修炼阴阳道,傍晚和关月星偶尔聚聚,聊聊修炼心得,或是在小木屋喝上两杯。
灵膳堂里的人见他有大长老一脉的人撑腰,也没人再敢随意刁难,连之前总找他麻烦的管事,见了他都客气了几分。
李一剑本以为,这样的平静能持续到他突破瓶颈,却没料到,这份安稳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安宁。
不过半月有余,华云虎一行人就再次出现在了灵膳堂的柴房外。
这一次,他们没再大张旗鼓地围堵,却换了更阴损的法子——李一剑劈柴时,总会有“不长眼”的跟班故意撞翻他的柴堆。
他去后厨送柴,路上会突然被人用灵力绊倒,怀里的木柴散落一地,还得被嘲讽“连点东西都拿不稳”。
甚至有时他在住处修炼,窗外会突然飞来几块碎石,打断他的修炼节奏。
起初,李一剑还想着忍一忍,可渐渐地,华云虎等人越来越过分,几乎隔三差五就会找机会“教训”他一顿。
有时是趁他单独劈柴时,突然从背后偷袭,用灵力拍他的后背,让他当场呕出一口血。
有时是故意找茬,说他劈的柴不符合要求,围着他拳打脚踢,美其名曰“教他做事”。
每一次,华云虎都不会亲自下手太重,却总让手下的跟班往他的旧伤上招呼,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又抓不到太明显的伤痕。
李一剑心里清楚,华云虎是记恨上次被李子太警告的事,却又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把他打重伤,只能用这种阴损的方式报复,既能解气,又不会让大长老那边抓到太大的把柄。
短短几天,李一剑的胳膊上、背上就添了好几处新的淤青,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连抬胳膊劈柴都变得吃力。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痕,眼底的寒意一点点凝聚——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不能再忍下去了。
可眼下实力不够,背后又没有足够硬的靠山,这份憋屈,只能暂时压在心底,等着日后有机会,一并讨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李一剑每次遭遇那些宗门里的刁难与排挤,都只是紧咬着牙,硬生生把苦楚往肚子里咽,却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一转身就把这些糟心事一股脑告诉关月星。
他不是不想说,只是经历了几次后渐渐看清关月星那性子,空有一腔热血,却实在没能力帮他解决这些盘根错节的琐碎之事。
就像上次自己被欺负了一样,告诉关月星之后,关月星当即拍着胸脯要替他出头。
结果两人一起找上对方,反被那伙人围堵在演武场角落,关月星梗着脖子要理论,最后还是免不了跟他一起挨了顿拳打脚踢。
回去后关月星还揉着胳膊说:“值了,兄弟就得一起扛”。
可李一剑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只觉得心里更沉。
再说,关月星背后还牵扯着大长老和二长老的宗门争斗,那些找李一剑麻烦的人,说不定就是想借着他牵出关月星,再把事情往派系斗争上引。
李一剑不愿让关月星因为自己这点小事,卷入更复杂的漩涡里。
而且他自己也觉得,这些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那些人不下死手,不过是挨几句冷嘲热讽,受点皮肉之苦,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他攥紧拳头,望着远处宗门的飞檐,只想着等自己修为再精进些,这些麻烦自然就会消失,没必要让兄弟跟着一起担惊受怕。
迟早有一天,等自己的实力真正提上去,修为突破到新的境界,到时候这群天天找事的杂碎,李一剑根本不用再忍,只需抬手就能废了他们的修为,让他们再也没胆子在自己面前蹦跶。
说到底,还是自己现在实力不济,怨不得别人。
当初在天合宗,他从最底层的外门弟子一路拼杀,尸山血海里滚过,宗门大比的凶险、秘境夺宝的生死局,什么场面没见过?
眼下到了这新地方,不过是再走一遭从底层往上爬的路罢了,没什么好抱怨的。
他心里门儿清,在这宗门里想立足,要么靠硬实力压人,要么找个靠谱的势力当靠山。
可现在,他修为卡在瓶颈,实力不够看,身后也没个能撑腰的靠山,除了暂时忍耐,别无他法。
关月星自然也不傻。李一剑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旧伤没好又添新伤,每次问起,李一剑都只挠着头说“练剑时不小心磕的”“下山历练摔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关月星看着他身上那些明显是被拳脚打的淤青,还有衣服下隐约露出的脚印,哪里还不明白——李一剑在这里,肯定是被人欺负惨了,只是不愿说出来,怕自己跟着着急。
可关月星心里也犯嘀咕,自己空有冲劲,真要帮李一剑出头,上次那样一起挨揍的事已经试过,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对方人多,背后说不定还有人撑腰,他这点能耐,顶多陪李一剑再挨顿打,反而让李一剑更难做人。
最后那回,关月星又见李一剑左边脸颊肿得老高,嘴角还渗着血,手臂上更是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显然不是“不小心弄的”。他再也按捺不住,抓着李一剑的胳膊连连追问,声音都带了点火气:“你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又有人找你麻烦了?”
李一剑还是老样子,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揉着胳膊低声说:“真没事,就是切菜时没留神划到了,脸是撞着灶台了。”
关月星盯着他躲闪的眼神,心里又急又气,却也知道李一剑是铁了心不肯说。
他沉默了半天,终于长长的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却带着点不容置疑的认真:“行吧,你不愿说我也不逼你。但这灵膳堂你不能再待了,我回去就求爷爷想办法,给你调离这个鬼地方。”
李一剑一听,连忙摆手:“不必不必,这点小事……”话没说完,他却突然打住了。
说实话,他早就不想在灵膳堂待了——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劈柴挑水,稍有不慎就被管事骂,那些同期弟子更是变着法儿地找茬,推搡、抢功、暗地里使绊子,天天被欺负的日子,谁又真心想过呢?
可关月星心里也清楚,宗门里弟子调动哪是容易事?手续繁杂不说,还得看各堂口的名额和长老们的脸色。
换成旁人求大长老,或许看在宗门情分上还能通融几分,可他不一样——他是大长老的孙子,身份摆在那儿,反而让大长老多了层忌讳。
大长老本就怕有心人借他的身份做文章,更不愿为这种“弟子换个差事”的无足轻重之事,轻易动用自己的权力,落人口实。
所以之前关月星再急,也没敢轻易跟爷爷提这事,只在心里后悔:当初新弟子分配任务时,他要是多上点心,早点给李一剑找个清静安稳的去处,也不至于让他在灵膳堂受这份罪。
过了两天,关月星火急火燎地找到李一剑,脸上带着点雀跃又有点不确定的神色:“我跟爷爷说你的事了!”
见李一剑抬头看他,又赶紧补充,“不过爷爷没直接应下来,只说再考虑考虑。”
李一剑听了,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心里没抱太大期望——他早猜到这事没那么容易,大长老那句“考虑”,说不定就是随口一罢了。
不过关月星说着,忽然重重叹了口气,那口气里裹着懊悔和无奈,他抬手挠了挠头,眼神落在李一剑胳膊上还没消的淤青上,语气沉了沉:“其实眼下倒真有个去处——三光门后山,天泉旁边那片紫竹林你知道吧?紫手长老就在那儿清修,最近正缺个丹童。”
“丹童?”
李一剑眼前一亮,示意关月星接着讲下去。
“嗯嗯,你五灵根的事,当初宗门登记时没瞒住,传出去没两天,紫手长老就先找了我爷爷,后来又亲自去见了门主,说想把你调到他那儿当丹童,专跟着他炼制丹药,打打下手。”
“那你当初为什么拦着呢?他也是二长老的人?”
关月星摇了摇头,“并不是,他跟我爷爷大长老走得倒很近,而且紫手长老招去的丹童待遇都很高,他自己会额外的再出2000灵晶给每位丹童。甚至有时候他心情好了,还会赏赐弟子丹药。毕竟,紫手长老本就是整个三光门里炼丹天赋最高的一位。”
而李一剑顿时眼睛变亮了起来,开口询问关月星:“不是啊,大哥,既然那样的话,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紫手长老那里?”
关月星听后笑着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紫手长老那里,虽然听起来待遇很好,可是他招的丹童却要求极高,往往三灵根他都看不上,想招四灵根。且还是要对炼丹有天赋之人,他才看得入眼。”
说到这里,李一剑点了点头,不过关于兴趣,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是这些年以来,他那里的丹童死的死,疯的疯,已经出了不少问题了。紫手长老虽然平日里人看起来颇为和善,也很慈祥。不过他一旦钻研起丹药来,却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有时候那股走火入魔的劲儿一旦上来,谁都管不了他,平日里他也会让他的丹童帮忙试药,那些药性往往有些副作用,不过紫手长老凭借自己的能力全都能给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