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触碰的红线，在任何时候，都会有人去触碰。尤其是在恋爱这件事上。
都乙凡也知道不可以去和学员谈恋爱的。他本是一个稳重的人。可是他发现了意中人，本能的促使，也就不管什么规定了。恋爱，会让人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春节放假。
看样子，应该是春节放假。看看汽车站的人，多了个去了。车票紧张，比较难买。
为了能让大家开开心心的回家，单位经过慎重研究，安排了七个方向的车辆送职工回乡过年。一大早，天没放亮，大家就聚集在厂区的后门口。
都乙凡上车时惊讶的发现，燕姿和他同车。这让他喜出望外。这就是说，燕姿家和他家是同一个方向的。
单位只有两部小型客车。客车不够用，只好用另外的五部卡车替代了。
都乙凡上的这辆车就是卡车。
人多，都乙凡是挤进去的。他有意识的挤到燕姿身边。
已经在燕姿身边的都乙凡，先是转动了身子，侧了脸，偷偷地打量对方。这样的近距离，也算是近在咫尺，他的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一直想得到这样的机会、机会来了却这样的心慌意乱。
燕姿太漂亮了。用沉鱼落雁来形容，不为过。皮肤是这样的白晰，瓜子脸是这样的标准，丹凤眼是这样的撩人，眉毛是这样的清秀。鼻子和嘴巴看不见。对方戴了口罩。
车子启动后，开出一程后，大家这才感觉稍许松动了些。
都乙凡站在车上，没感到人多，也就感觉不出人挤人的难受。他甚至想，要是人再多出几个，才是好，才叫妙。
可事实上，人就是多，多得把他挤了和燕姿身子贴了身子。
都乙凡赶紧下意识的往后挪动。不能这样的。他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这样的。好不容易挪开、挪开得不远，只十几公分吧。他近距离的不时偷偷地扫燕姿一眼。在对方没注意到他的眼神时，他会仔细的打量对方的脸。
在晨曦中，借着还不是很明亮的光，都乙凡研究燕姿脸上的每一个部位，甚或在揣度她的鼻子和嘴巴。
车子到了一个小镇上。有人叫着要下车。站在车厢前边的人用手敲了驾驶室的顶部。车停下后，燕姿和几个人在这里下车。
在下车前，燕姿白晰的脸上有了些红晕，竟然羞涩的低了头，悄悄的把一个东西交到都乙凡的手里。
“不好意思。我把你的衣扣弄掉了。”燕姿的脸上多多的歉意，脸色也就更加的泛红了。
都乙凡不知道这粒扣子是什么时候被燕姿从他的大衣上扯掉的。他穿的是一件流行的二五式短大衣，面子是蓝布的，领子上镶了棕色的人造毛。
“没事。你不是有意的。”都乙凡说过这话，就在心里骂自己混。
你怎么就能断定对方不是有意的。要是有意的，应该是件好事才是。
都乙凡望着燕姿在这里下车。目送。深情。
遗憾的是，燕姿没注意到都乙凡的这些表情。
燕姿下车后，都乙凡开始分析这粒扣子是怎么被扯掉的。
对了，人多，车子运行途中有过多次的大晃动。燕姿为了站稳脚跟，是要有东西来把持的。可能是，燕姿将都乙凡的大衣扣当成了可以把持的物件。在车子再大晃动时，人的身子自然的要倾斜、倾斜中用力就扯下了都乙凡大衣上的扣子。
都乙凡在这种大晃动下把持力是有的。他从高小时就开始锻炼身体，雷打不动的每天要练倒立、蹲马步、金鸡独立，练习长拳和举重。这是跟一个留场就业人员学的。
都乙凡在车上没事可做，就一门心思断明了这件案子。他为自己能够成为这个案子的主角而兴奋。这粒扣子，被都乙凡放进大衣的口袋。他想把这个当作一个纪念，一个可以纪录他和燕姿交往的一个物证。他想早晚会抱得这个美人归。
春节七天假，都乙凡只过了三天。他实在受不了咀嚼扣子事件的痛苦，就提前回到单位。他以为燕姿也会像他一样，提前回到单位来。
回到单位的都乙凡，没有见到燕姿，就有了些无聊。
单位里冷冷清清，只有辛苦一人幸福大家的几个值班人员。
都乙凡知道自己失算了。没办法了，他只好无奈地熬到大家过完了节日假时，才告别这种无聊。
在这四天时，都乙凡去城里转悠了，却是无聊。他想用看书来打发这段难熬的时光。无奈，他静不下心来。他这才体验到思念一个人的痛苦。
上班的第一天，都乙凡站在二楼的走廊上观景，希望想念的那个人出现。
大喜。
都乙凡看见燕姿上了往城里的小路。还是白色的田径鞋，墨绿的裤子，棉袄外面的天蓝色罩褂。一条白色的围巾点缀在长辫子间，显得尤其的显眼。
中午时间，也就是吃饭的时间。午休的时间实在是太短，想睡一会也是紧张。可是燕姿却用这个有限的时间进城去。
都乙凡有点纳闷。这个不长的时段，燕姿去城里做什么。瞧她那个脚步，急促。想必有什么要紧的事去处理吧。
这么想着，就想到了这个女生很快就会返回。何不趁这个机会再和她见一次面，先闹个脸面熟透。只有面孔熟透了，后面的事才好进行下去。
这么想过，都乙凡就向楼下走去。
图克文烧好了饭菜，却不见都乙凡。大家春节从家中回来，父母或者是妻子会为他们准备一些好吃的。节后上班的头几天，大家就不用去食堂用餐。
图克文这个时候烧出的菜，就是家中带来的。
“这家伙，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图克文向走廊的左右看了，就回到房间里等。冬天，烧好的饭菜不能马上吃，一会就凉了。又等了一会，再去门外用眼睛搜索了一回，还是不见都乙凡的人影。他就回到房间，先吃饭了。
这时，都乙凡走在一条往城里去的小路上。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小跑步。他一阵小跑步后，步子又慢了下来。他意识到不能太过于向前。他也是要上班的。太过于上前，回来的时间就显出紧张。
都乙凡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