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凤春来。
风春来在黑暗中,抱了头。这时的他,特别的无助,特别的委屈。周边是不是安全,他不管不顾了。颓废的情绪挤压了他。他似乎睡着了。
突然间,风春来被一种声音惊醒过来。
这是风春来很熟悉的声音。
都乙凡上山来。怎么这个时候到山上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找他风春来的?
再听,侧耳细听,不对啊,这是都乙凡开心时的歌声。
凤春来循着声音的方位看去,看清楚了,是两个人的身影。
迎着厂区的光源方向,再向斜下方看,只看见两个人的轮廓。声音停下来后,那两个身影抱在一起。
没错,应该是都乙凡和周佳丽。
这时候,风春来开始紧张,又有点慌乱,他现在所处的方位,是不是妨碍了这对有情人。看样子,这两个人还要往这上面来。
凤春来想起身,走开去。身子刚动了一下,转念又想,这样不行。这个时候的动静,会惊动他们。他俩会想,这个夜晚,凤春来一个人上山来,想做什么。
想到这,下意识地,风春来将自己的身子抱紧了,蜷缩成一团。他想把自己缩小了。
山上有微风,还有虫和鸟弄出的声响。
风春来大气不敢吭。他怕自己的出声,会惊动不远处的一对有情人。
厂区路灯散射过来的光,为那一对有情人做了一个生动的剪影。虽然影像模糊,但只要发挥想象,就能通过那些动作,知道这两个人在干什么。
呆呆地,目睹那个影像,有一会了。突然的,风春来一惊,有一个意识清晰地提醒他,这不可以的。这样看他们俩的亲热,不可以的。
风春来闭上眼睛。
看到的影像在脑海中很不老实,容易让看的人有一种心理上的躁动。风春来闭上眼睛后在猜想,都乙凡的手刚才在周佳丽的身上做什么呢?
为了制止自己不要猜测朋友的私密事,凤春来就想到了他有过的经历。自然的,他想到了那莎勾引他的细节。那些细节,现在如电影镜头开始回放。
凤春来承认,那莎那个身段,怎么说呢,应该说是相当迷人,那个皮肤也白得亮眼。当时,自己不知道怎么就晕了头,怎么就跟着她的节奏兴奋起来。为什么就没有控制住自己。
至于当时的感觉,是什么样的,风春来已经想不起来。他现在所能够记得的,就是那莎的丈夫董宝国回来后的场面。这个记忆犹新。看来,要是活着,要记一辈子了。
风春来想着当时的场面,哀怨的叹了一口气。这个事十分窝囊不说,代价也太大了。只是这一次,几乎就要自己付出一生的代价。
现在,都乙凡和周佳丽就在不远处,好像也要做那种事。
风春来在这方面有过一次实践,知道做这事的程序。
这个时候,凤春来没有再看前方那两个人,而且低下头,想自己和那莎有过的事。
糟糕的是,凤春来想到这种事时,居然没了兴奋的感觉。他又想到了一个之前想过的问题。他是不是在这方面不行了。想这种事时,没有相应的生理反应。
凤春来偷偷看过这方面的书,就有了关联的担忧。再次的检查自己,真的出问题了。自己的这个问题,在学习班时就出现了。那个时候,他只想成是自己太紧张了,心理上出了问题,以为会慢慢好起来的。
现在,可以肯定了,凤春来肯定自己不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有了这样一个可怕的发现,事实的再次证实,凤春来又想到了刚才上山的目的。
刚才上山来,风春来是想就此了结一生的。冷静下来后,他想到父母,想到父母对他的希望,就收起了愚蠢的想法。父母指望凤春来为这个家族传宗接代的。凤家的这一支本来就不是旺门,现在看来,今生没有能力给父母一个希望了。
风春来的心越发的冷,拔凉。
那边,周佳丽出于自卫,捉住了都乙凡的手,阻止对方。
“乙凡。不要,不要的。”
“我想呢。你说怎么办,我好想呢。”
“你把我的裤带弄坏了。”
都乙凡停止了进一步的动作,侧耳细听。
周佳丽本来就是欲推还就半推半就的,却见都乙凡停止了动作,心里一凉。
这个时候的周佳丽,有些后悔刚才不该阻止都乙凡手上的动作。周佳丽以为刚才的话语伤了对方。
“对不起。我……”周佳丽想做解释,话没有说全。
都乙凡伸手挡在周佳丽面前,悄声地,“不要说话。”
周佳丽也听到了来自不远处的响动。
清清楚楚。
两个人僵持在那,其实是在侧耳倾听,竭力捕捉声音的来源。
又一块石子投在他们身边。
都乙凡和周佳丽原本是相互搂着的,这时,都向后退了半步。
“谁?”都乙凡的声音很响,眼睛随之四处搜索。
没有回音。
听见风戏树叶的声音。
鸟的声音从附近传来。
周佳丽说:“不会有人吧?”
“……”吁。都乙凡做了一个手指头竖在嘴边的动作。
这个动作,周佳丽并没有看清楚。
周佳丽说:“我们回吧。”
都乙凡的身子向下蹲,猫着腰,两只耳朵竖起,倾听周围可能发出的一切声响。他的目光再次向石子来源的地方扫过,没有搜索到人影。
刚才,可是真真切切的听到了石子掷过来的声音。都乙凡相信自己的听觉。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听觉和视觉都很灵敏的。
周佳丽向前一步,抓住了都乙凡的胳膊,身子竟然有些发抖。她被这个时候的氛围吓住了。从来没有过的经历。真的好怕的。
“都乙凡,不会是狼吧?”
“不要怕。有我在。”都乙凡感觉到周佳丽的胆怯。
“你是不是发现,有人在附近?”周佳丽缩在都乙凡的怀里,不敢再看周围了。
都乙凡不像回答周佳丽的问题,却像是自说自话,“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到山上来?”
这就是当局者迷了。都乙凡自己就到山上来了。
周佳丽有了抱怨,“你不该出这样的主意。到山上来,一点也不好玩。这下好了,我们被什么人盯上了。”
“盯上我们?”都乙凡说:“我俩是正当恋爱,一个要娶媳妇,一个要嫁男人。”
“这不是还没结婚嘛。没领证,人家就可以说我们的。”
“笑话。说我们什么?”都乙凡说:“我俩,什么也没干。”
周佳丽还是忧心忡忡,“我好怕的。我担心,有人说我们生活腐化。”
“生活腐化?不是我俩现在这个样子的。”
“应该是什么样子?”
“应该是……让我想想,应该是……”都乙凡不知道怎样来描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