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娣，是张招娣的小名。
章家根没有说出要说的誓言，心里却是蜜样的甜。他感觉到张招娣的手心里有汗，咸中带些香气。他伸出手，挪开了张招娣的手，握住了，说：“下午，有领导找我谈话了，领导要我好好干，说是打算配一个副排长。”
张招娣问：“下午，连长叫你过去，就是跟你谈这个事的啊？”
“是啊。”章家根开心的一笑，说：“我有下一步的打算，就是当上副排长后，再努力一把，争取早日当上排长，再后面，就是当上副连长。”
张招娣把头依到章家根汗津津的胸前说：“你好好努力，我想你能行的。”
其实，下午连长叫章家根过去，与提升的事无关。连长只是想从章家根这里侧面问一下凤春来的事情。这个连长听中层中的一个同僚说，凤春来的这个事，最早是由章家根说出来的。
突然地，张招娣感到有些地方不对劲，有些紧张的问：“这张床，就我们身下的，谁的？”
章家根答：“风春来的。刚才，我告诉过你的。”
听到这个回答，张招娣的脑子里产生了联想，闪过一个极为不祥的影子，慌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恐慌。
“我应该回去了。”
“阿娣，外面还在打雷。”
章家根不想张招娣这会就走。他还想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两个人能够单独地在一处，没有人来打扰，这种感觉真的是很好，尤其是有了今天的这种体肤之亲后，男人的保护欲极度膨胀。章家根希望就从现在起，把张招娣护在腋下。
这时，章家根在想，要是现在结婚就好了。结婚了，张招娣就不会这样紧张了。
张招娣在说：“打雷我也得回去。我怕有人来。”
“不会来人的。我说过，都乙凡出差去了，另外的三个，是学员，上班时间他们不敢回来的。”章家根的话说得很坚决，眼神却是万分的柔软。
“不行。我还是要回去。我有点怕。”张招娣的脚下动了一步。
“我说没事，就没事的。”章家根用了哀求的表情。
张招娣将目光落在章家根的脸上，心里在想，这一生，就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他能对我一直这么好下去吗？
章家根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执了张招娣的手说：“我准备向组织申请，我们俩结婚。”
“这就要结婚呀？是不是太快了些？”
“我说过了，要对你负责的。我说话是算数的。”
张招娣把身子靠在章家根的怀里，叹了一口气。突然，又推开了章家根，说：“我还是回去吧。”
“你怕什么？没事的。我俩正当搞对象，没事的。”章家根是想再次将张招娣的手执起，没有拉着，张招娣的身子躲了一下。
“不行的。我们还没有结婚。没有结婚就搞到一起，就是……就是……我走了。”张招娣开了门，在门口停了一下，看走道里没有人，就抬脚匆匆而去。
望着心爱的人就这么走了，章家根刚才起来的兴头上，就像是放了一块冰砖。他跟到门口去，看见张招娣的步子很快，身影已经到了楼道的门口，转眼就奔进了黑幕中。
这个时候，天空中划过一道火光，是一个厉害的链子雷。章家根的心头一紧，就听见一声炸雷声。
不会有事吧？章家根向内走道那头跑去，跑到走道尽头，看见张招娣在雨中奔跑的身影，就有了些自责：自己是不是太急了些？
站在那里，有点失落，又有点遗憾，失落什么，遗憾什么，章家根一时说不清楚。
看不见张招娣的身影了。章家根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了窗户。
站到了窗户前。想着刚才的好事，章家根很想把那一刻再回放一次。几经努力，没能回放。很糟糕，刚才的事竟然是白驹过隙，只是一个闪去的影像，十分模糊。
在这之前，在章家根的设计中，是要好好地把握这一次的机会，要弄清楚许多事情的。在他的算计中，这个徒弟，就要成为自己的女人，事先还是要多了解一些为好。
终于想到了一个点上。那个，像窝窝头？不是！窝窝头是黑的，那个是白的，也不是窝窝头那么点小，大的、老大的，应该像、像什么呢？章家根有点急，这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是这样的贫乏。
章家根的嘴唇情不自禁地来回舔了几下。他在房间里来回转了转，看了风春来的床铺一眼，又看了一眼。床上铺着的是一张草席。突然间，他一愣，有了一个发现。这张草席上有了颜色，一撮红，刺眼。他赶紧回转身，去关了门。
章家根将水瓶里剩下的半瓶开水倒进脸盆里，拿来自己的洗澡巾搓洗了。准备去擦洗时，又改变了主意。他卷起自己铺上的席子，又卷起风春来铺上的席子，对换了，然后爬上自己的铺，用毛巾慢慢地一点一点的擦洗。
无奈，席子上还是留下了一时弄不去的痕迹。章家根没有办法把席子弄得干干净净，咧开嘴，手挠了头皮。
这两张席子是当初他们一块在县城里买的。买的时候可是一模一样的，用了一年，现在也还相差不多。东西的主人如果细心一些，可能会发现不同。倘若粗心一点，也就忽略过去了。
章家根把自己的席子和风春来的换了。没心思再擦洗席子，他躺下，望着蚊帐顶，心里又有了些激动，回味起刚才和张招娣做的事。他认为自己的人生，这才是真正的开始，又想，这样的人生，真好。
兴奋中的章家根突然地想起张招娣躺在他身下时说过的一句话。张招娣似乎说过，那个枕头很硬。
枕头会很硬吗？
章家根翻身下了床。
有点莫名其妙的，章家根对那个很硬的枕头起了兴趣。也许是没事可做，或许是那里还有一些美好的记忆。总之，他要搞清楚那个枕头是怎么一回事。
章家根将手在风春来的枕头上按了按，感觉里面塞了几本书。
会是些什么书，塞在枕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