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手带上几个人，去北京公务。他的儿子谢军也离开了厂子，去母亲身边。
谢军走的时候，得到包俊等人的挽留。他们的意思很清楚，就是有个合适你的女孩在这里出现，你应该多些接触才是。
谢军有自己的想法。探亲的时间有限。他不想把这些时间用在这里。他要把有限的时间用来陪伴母亲。至于燕姿，他是喜欢，却也看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能够看出来，燕姿对他没有感觉。
谢军有过恋爱的经历。他认为，女生要是爱他，一定不是这个样子的。
几天后。厂里有了传闻，说是都乙凡和燕姿谈上了恋爱。这个传闻正是劳资组的人在查证图克文和苏丽娅所谓恋爱后的一个收获。
燕姿的堂姐燕玉，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个女人有一个绰号叫“包打听”，厂里发生的事情，她能够在第一时间知道。她认为这个消息对拉郎配班子的人来说，相当的重要。
燕玉被燕秋菊拉到了黄从这边的班子。姜斯那边，她也不想参与了。虽然姜斯也在忙这件事，但就前景来看，不到黄从这边好。为这个，姜斯可是说了燕玉，说她不够朋友。
燕玉没有多做解释。她的心里可是清楚。鸟择高枝而占，从来就是。
这时，胡同里正在生产线上和几名修理工做调试工作。
燕玉过去，用胳膊触碰了胡同里。
胡同里见刚才触碰他的人是燕玉，脸色拉下来。他生气，心想，你这个女人也真是，行为举止要分场合的。这里是车间。
燕玉没在意胡同里的脸色，说：“有个情况，很重要。你过来一下。”
听了燕玉的话后，胡同里像是接受主任或副主任的召唤一样。
燕玉像是履行一个重大使命似的，脸色肃然，转身先行到一边选了个地方站了。
胡同里跟着燕玉，到了墙边少有人过往的地方。
“怎么回事？”胡同里感觉到燕玉来说的可能是关于燕姿的事情。
燕玉把自己获得的情况说了。胡同里也感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你等我一下。”胡同里过去向机修工交待了几句后，就匆匆过来。
胡同里和燕玉去找黄从。
三个人，站在一棵正待栽种的大松树旁，商量对策。
胡同里说：“一把手去北京出差。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在他回来之前，把这件事上的问题给解决好了。”
黄从附和了，说：“是的。一把手这样信任我们。千万不能把这事弄黄了。弄黄了，我们没法向一把手交差。别因为这事的失手，给一把手留下一个我们工作能力差的印象。那就得不偿失了。”
燕玉问：“现在，我们怎么办？”
“找都乙凡谈话。给他敲个警钟。”胡同里说这话时，在面前砸下一个拳头。
黄从说：“老胡，你找都乙凡谈吧。”
胡同里说：“我这边，燕姿也需要有人谈话的。都乙凡那边，还是辛苦你，老黄。”
分工负责。燕玉负责盯着燕姿的一举一动，有情况立即向胡同里报告。胡同里有调度工作，每天有忙不完的事，缠身的事情多。燕玉的工作相对来说要简单，有时间盯着燕姿。
类似一个协调会，结束后，他们三人各自进入要扮演的角色。
燕玉想抢在胡同之前，同燕姿谈一次话。她有一个朴实的想法，就是想先和一把手未来的儿媳妇谈话。要是谈成了，有个好的结果，将来对自己肯定是有好处的。
到了燕姿的班组，没见着人。燕玉就向兰云珠打听。
“兰师傅，燕姿人呢？”
兰云珠“啊”了一声后，说：“人呢。不在。出去了吧。”
其实，燕姿就在兰云珠的身后一张工作台的下面，在柜子里找工具。这个，兰云珠是知道的。那是兰云珠的工具柜。燕姿要向她借一把活络板手，兰云珠叫她去柜子里找。
兰云珠忽悠燕玉，是不喜欢面前的这张脸，也不喜欢这个人。
奇怪的事。燕玉和燕秋菊是堂姐妹关系，血统方面可能也相通。燕玉的长相同燕秋菊一样，也不好看，一张柿饼脸。
燕玉转身正想离开，燕姿站了起来。
看见了燕姿站起来，燕玉瞪了兰云珠一眼。
燕玉过去，拉了燕姿一下。
两个人到了一个拐角里站着说话。
“外面有人说你和都乙凡的闲话了。”燕玉把话直说了。
燕姿愣了一下。她和都乙凡的约会挺隐蔽的，只有桂先成、龙威和图克文知道。桂先成被厂里派在外面驻点，搞售后服务。龙威已经去到山沟里那个老厂。图克文这个人，听都乙凡说，嘴比较严实的。兰云珠这边，也应该不会出问题。
怎么会走漏风声？
燕玉问：“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燕姿装佯，反问：“什么一回事？”
“你和都乙凡的事情。”
“我和都乙凡没事情。我不认识他。”
“不对吧。你骗姐吧。外面传的话，可难听了。说你俩上过铺，搞上了。还在农村的草垛里睡过觉。”
“姐。那是人家在嚼舌头。我还有事呢，在上班。”
燕姿听燕玉报来的这个信息，心里一下子就堵上了。这个传闻太难听了。没有的事，竟然被说成这样，她的心里受不了。
燕玉说：“无风不起浪。没影子的事，人家不会说的。怎么没人说我在谈恋爱？”
燕姿笑了一下，心里在说：有人要你吗？
说起来，也乖可怜的。燕玉都这个年龄了，还没嫁出去。
燕玉分析道：“你可别犯傻。都乙凡家和你家，压根儿就不是门当户对。他的父亲是臭老九，是九种人里面的一种。这在前几年，算是人民的敌人。现在，虽然不说臭老九，但也好不到哪去。不就是会设计个图纸什么的。只管东西，管不了人的。你爸是老革命。谢鹏程可是一把手，原先还是师长。再说，谢军，在部队当团参谋。都乙凡呢，只是一个小工人。他和你不配的。”
燕姿始终不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她不想正视面前的这个所谓的亲戚，不想正视那一双眼睛，还有那脸。她还知道一点，燕玉的狐臭特别的难闻，使人恶心。
“我说的对吗？”燕玉结束了自己的分析和评判后，征求燕姿的反应。
燕姿说：“对，全对。”
燕玉开心了，满脸的笑容。只是，她的笑容怎么瞧都不好看。
有一会的冷场。
燕玉要巩固已有的成果，说：“姐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想你好。在这个厂里，能够嫁做一把手媳妇的人有，可要一个门当户对的，不多。你要好好把握了，不要错过这个好机会。”
燕姿用手揉着肚子。
燕玉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燕姿说：“肚子疼。”
燕玉说：“是想上厕所吧？”
燕姿说：“不是。胃有点痛。”
燕玉说：“去卫生所吧。我陪你去。”
燕姿说：“不啦。我自己去。”
燕玉望着燕姿离开。
其实，燕姿的肚子不疼，胃也没毛病。她是想尽快的从燕玉的面前离开。她的心里正郁闷呢。他不想继续听燕玉的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