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礼顿了顿，偷瞄张宗权的脸色。
男人淡然如初，程礼不敢久留，赶紧拎着东西溜之大吉。
沈冬青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抱歉，我……”
“没事。”张宗权的低落难掩，他这一句没事，让沈冬青心里愧疚到不行。她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关心在意陈宴洲，出于本能。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关心别的男人？
后半段，沈冬青味同嚼蜡，再好的东西也吃不出什么好来。如果张宗权发脾气，说几句重话，她或许心里舒服点。偏偏男人云淡风轻，不管是真的还是装的，都让她即便想要哄他，都无从下嘴。
两个人吃了饭匆匆结账，张宗权送她回家。
楼下，沈冬青在车里坐着，没有下车的意思。
张宗权点了烟，慢悠悠的抽。
“权哥。”沈冬青开口，“你生气了。”
“没有。”张宗权笑，“别乱猜。”
他笑的不走心，也不看她，每个动作都是在逃避。
“对不起。”沈冬青低头，“有些习惯我会慢慢改掉的，给我点时间好么？”
“冬青。”张宗权突然叫她一声，沈冬青一愣。
“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吃什么吗？”男人问的随意，沈冬青脊背僵直。她不知道，她对这位男朋友的了解，甚至都不如媒体记者多。
“你不知道。”张宗权叹息一声，很轻，“那我告诉你。”
沈冬青身子一僵，有些吃惊地看向张宗权。
“我不喜欢吃甜食，”张宗权看着她，目光认真坦诚，“尤其不喜欢吃芋泥做的东西。”
沈冬青不接话，张宗权继续道，“我喜欢吃辣，尤其喜欢湖南菜。”
“权哥……”
“我不喜欢白酒，只是有时候应酬不得不喝。不喜欢有果粒的饮料，口感我接受不了。不喜欢太浓的香水，不喜欢……”
“权哥！”沈冬青感觉自己绷不住了。
张宗权的目光仿佛滚烫的烙铁，让她想要躲，想要逃离。
她在张宗权一句又一句的自我介绍里失控，愧疚感把她淹没，她没办法让自己平静接受“对男朋友一无所知”这件事情。
哪怕她和张宗权，确实算不上熟。
“我不强迫你冬青，你怎么对我，我都不会怪你。”张宗权叹息一声按灭了烟，“今天这事儿过去了，刚刚是我太激动，你别放在心上。我送你上楼。”
后来男人送她到家门口，沈冬青开了门，他蹲下来摸了摸丑丑，又陪沈冬青一起遛了狗才走。
每一个细节都很温柔，他越温柔，沈冬青越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她发信息给梁冉冉，说想聊会儿天。
彼时梁冉冉面对着刚从洗手间走出来，头发还湿的纪屿白，努力咽了咽口水。
“小白，你洗好了啊，那我去洗了。”梁冉冉拿着手机，“我用的时间可能比较长，我要和冬青聊会儿天。”
“嗯，没事儿。”纪屿白笑，“你用吧，我不催你。哥肾好，你聊再就我也能忍。”
“……什么啊。”梁冉冉吐槽一句，红着脸去了洗手间。
她心里不平静，沈冬青亦然。
两个女人几句话的功夫突然决定见面聊！
可纪屿白不同意，他今天特意没去店里，就为了早点回来陪这个名义上的女朋友，结果他回来的早，她却要跑。
纪屿白拦着她，“这么晚了，你们有什么话不能明天说？”
“冬青的事情我等不到明天。”梁冉冉坚决，“你先睡哈小白，我今天可能住她家。”
“不行！”纪屿白激动起来，“梁冉冉，我今天特意早点回来陪你，你这样我会伤心的。”
“……我回头再补偿你，行吗？”梁冉冉着急，只能出此下策。
“那要求随便我提吗？”纪屿白脑子转得快，很快就画好了全套等着梁冉冉钻。
“行行行，别让我杀人抢劫什么的，就行。”
“成交。”纪屿白扯下浴巾，捞起自己的卫衣套上，就这么在梁冉冉面前，虽然是背对着她吧，但也让女人差不多看光了。
梁冉冉脸爆红，赶紧转过去假装无事发生。
“我穿好了，走，送你过去。”
“……啊。”
梁冉冉脑子几乎是木的，等到了沈冬青这里，她才回过神。
“你和张宗权在一起，是真想好了，还是为了逼退陈宴洲？”梁冉冉给自己倒了半杯酒，问她。
“我真心想和他发展试试，”沈冬青垂下睫毛，“如果能就此断了和陈宴洲的联系，当然更好。”
“可是冉冉。”沈冬青鼻音浓重，“我发现我不行，我没办法把权哥放在男朋友的位置上看待，哪怕像当时对待陈宴洲一样对他，我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