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只是我还没准备好面对它。”
亓官睿扯了扯嘴角,这是这么久以来,顾梦然从他脸上看到的第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心里没由来的一酸,究竟得是多大的痛苦,才能让这么开朗的人,露出这样令人心疼的表情。
突然,亓官睿抬起脸来,目光有些游离的看着顾梦然:“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你如果生气,那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讨厌我,我们还能做朋友。”
眼皮跳了跳,顾梦然心中一慌,她想她大概知道亓官睿要说的是什么了。
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自然,放下了杯子,回视着亓官睿:“你说吧,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我不会生气。”
只听从亓官睿的口中轻轻吐出一口叹息:“其实,我会接近你,是因为,你长得和她很像……就是我的前女友,不过这几次的接触下来,我发现你们从本根上就不一样,顾医生你很独立,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不会随波逐流,而她……”
说到这里,亓官睿像是想起了什么很开心的事,脸上绽放出了一抹温柔至极的笑容连带着那双狐媚似得双眼都漾起了笑意:“几乎不会说出自己的意见,只会为别人着想,是个很傻,又很令人心疼的人。”
的确,从照片上看去,那个女人是一副温婉的样子,一看就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好人。
抿了抿唇,顾梦然不敢去看亓官睿的脸,这件事,居然被亓官睿自己提起,这让顾梦然有点措手不及,而且,她总觉得,眼前的亓官睿和原宦口中,故意找人抢她包并且上演‘英雄救美’还可能会在她包里安装追踪器的那个亓官睿,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刚刚说到他前女友时,亓官睿脸上幸福的表情,是根本做不来假的,两个这么相爱的人,因为不不可逆的原因被分开,一瞬间,顾梦然升起了对亓官睿浓浓的同情心:“我想,她应该是在用自己的方法,爱着她所爱的人。”
听见顾梦然的话,亓官睿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过了好几秒,凤眼微眯,泛起一抹水汽:“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就连她的妹妹,都说她是太蠢了,不然也不会……”
突然,亓官睿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顾梦然心里虽然好奇,但是还是什么也没问,因为她知道,再问下去,就真的会触及眼前这个男人内心深处不能示人的伤疤了。
不知不觉,和亓官睿一直聊到了很晚,中间有好几次,顾梦然都想告诉他,自己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一想到沈嫣几个人,她就自私的忍了下来。
当初是她选择和亓官昊合作的,现在,她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拖着疲惫的身子,顾梦然打开了房门,只是令她感到惊恐的是,她房间里居然开着灯。
要知道,她可是从回国之后就自己一个人住的,而知道她房门密码的,除了她就再也没有别人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梦然小心的朝屋内走着,一双水眸警惕的四处张望着,路过鞋柜,她抽出了一把长柄的雨伞作为防身,亦步亦趋的缓慢的前进着。
只是她人还没走到客厅门口,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这么晚?”
几乎是讥讽一般的口气,听得顾梦然一愣,随后也放下了手中的伞,大步的走到了客厅。
只见灰色的布艺沙发上,亓官昊身着一身黑色西装,一张本就冷峻的脸此刻在客厅灯光的阴影下显得格外的阴鹜,这一幕不由的让顾梦然的心沉了几分。
他这是在生气?
皱起了眉头,看着茶几上的杯子里几乎堆满了的烟头,语气不悦:“你怎么进来的?”
没有回答她的话,亓官昊抬眸一双黑眸目光凛冽的看着顾梦然:“你去哪儿了?”
面对这样类似质问的问法,顾梦然眉头皱的更紧了:“这和你没关系吧,你怎进来的?来我家干嘛?”
按灭了烟头,亓官昊的声音冷的可怕:“我自然是走门进来的,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下意识的,顾梦然就想解释,自己和亓官睿出去吃饭了,可话到了嘴边,顾梦然又止住了。
那晚在‘栖冲业简’时,亓官昊的话在脑海里回响了一下,顾梦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这是我的私事,况且,亓官先生你这么大半夜了,出现在不相熟女人的家里,恐怕有点不合适吧,请你离开。”
见顾梦然不但不解释,还下起了逐客令,亓官昊脸色变得很难看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凌厉了起来,他站起身来,剑眉紧皱,逼近顾梦然,直到把她逼到墙角退无可退之后,才冷硬的开口:“不相熟?难道顾医生忘了,我们之间,可是有着‘密切’关系的‘伙伴’。”
心跳突突的快速跳动着,顾梦然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直觉告诉她,亓官昊现在很生气。
她垂下了头,不敢去看亓官昊的脸,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被顾梦然这么赤裸裸的回避,亓官昊有些恼怒的神手直接钳制住了顾梦然的下颚,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和他对视。
被迫和亓官昊对视着,顾梦然抬眸就望进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里面是一片深不可见的黑暗,紧紧的包裹着顾梦然,几乎令她窒息。
“告诉我,为什么要留原宦的电话。”
亓官昊的声音依旧很冷,可这次的冷和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以前是他与生俱来的的冷傲气质所散发出来拒人千里的冷漠。
而现在的冷,却像是暴怒狮子临攻击前最后的理智。
心里一阵慌乱,顾梦然知道,要是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可能真的会成为被眼前狮子吃掉的小羊羔。
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顾梦然蠕了蠕唇,从嗓子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眼:“只是……为了方便,你总是很忙。”
顾梦然一直盯着亓官昊的眼睛,她心里其实很没有底,她不这道,她这半真半假的话会不会令亓官昊相信自己。
她也更不知道,为什么亓官昊会这么的反常,生这种无谓的气,她更不明白,自己又有什么地方,惹到了他,让他不悦到,会直接闯到自己的家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