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出身份之后,府邸之人不敢再阻拦,只好将他们迎入会客厅,并急急忙忙请来了淮安侯。
淮安侯满脸歉意地对韩立新说:“韩大人深夜到访,实为多有打扰,请问有何要事?”虽然话语是对着韩立新说的,但他一直注意观察着萧宸。
韩立新适时介绍道:“这位是萧宸,奉命彻查吴沛贪污腐败案件。”
听闻此言,淮安侯眼神微变,表面上仍然保持恭敬,称赞道:“久仰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年轻有为。”
萧宸则淡然回应:“大人过奖了,我今天来,主要是想告诉您,吴沛在刑部口风并不牢靠,提到了不少关于您的事情。”
“但我相信以大人您的清廉,定然不会与吴沛之流沆瀣一气,所以特意前来寻求证实。”
淮安侯心中一紧,但仍故作镇静:“萧大人的意思,在下实在不解。”
萧宸轻松一笑,起身说道:“我只是担心吴沛情急之下钱乱攀咬,怕大人无辜受牵连。”
“既然大人胸有成竹,那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就此告辞。”
说完,萧宸未等淮安侯回应,径直带着韩立新离开了淮安侯府。
背后,淮安侯的管家低声询问是否应对吴沛采取行动,淮安侯厉声道:“萧宸此行目的就是要引 诱我动手,我若真派人杀了吴沛,岂不是自投罗网!”
淮安侯心中暗骂自己早已识破萧宸的身份,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轻易相信。
他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深知只要让吴沛抱有一线生机,就不会轻易背叛自己。
离开淮安侯府后,韩立新看着平静如常的萧宸,忍不住发问道:“萧大人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啊?”
萧宸停下脚步,反问韩立新:“为何会有此顾虑?”
韩立新犹豫了一下,直言不讳:“我觉得萧大人刚才使用激将法对付淮安侯,恐怕效果不大,毕竟淮安侯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萧宸听罢先是惊讶,继而释然大笑:“韩大人误会了,我并没有刻意使用激将法。”
韩立新疑惑地看向萧宸:“那么,萧大人去淮安侯家中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萧宸含笑答道:“韩大人可能没有留意,我在淮安侯家中并非只做表面功夫,而是另有深意。”
韩立新仔细回忆起他们在会客厅的情形,却并未察觉有何异常之处。
萧宸继续引导他:“韩大人可曾注意到周大人家中的摆设和物件,是否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对话至此,萧宸留下的悬念显然引发了韩立新更深层次的思考。
韩立新听罢萧宸的解释,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淮安侯家中确实有几样东西与宫中贡品一致。”
萧宸微微一笑,摸了摸鼻尖说:“陛下为何一眼就能认出那些是宫中的珍品,起初我也不甚明白。”
“直到在审查吴沛和王管事家产时发现,所有这些贡品上都有一个极不明显的印记——那是一个刻章留下的痕迹。”
“尽管吴沛竭力抹去这些痕迹,但他手法单一,处理得过于统一,反而露出了马脚。”
“我刚才去周大人家中表面上是以说服为由,实则是为了探寻他家是否藏有这类宫中物品。”
萧宸坦诚道:“你提到的激将法只是个幌子,掩盖了我的真实意图。”
“淮安侯还真实没有让我失望,他的确藏有罪证。”
萧宸接着扬眉笑道,转身朝刑部方向走去:“韩大人现在可以下令黑羽军逮捕淮安侯了,那些东西就是他与吴沛勾结的铁证。”
“特别是挂在淮安侯家墙上的那幅千尺山河卷,虽然周大人故意做了手脚使其看似赝品,但那其实是真迹无疑……”
萧宸对自己的判断信心满满。
他在淮安侯家时曾怀疑自己判断失误,可亲手触摸画作后,凭借现代鉴宝知识及对字画研究的造诣,他迅速识破了淮安侯拙劣的手法。
这种手段或许能骗过一般之人,但在萧宸面前却无处遁形。
韩立新惊叹不已,没想到萧宸仅凭这一巧妙方法就坐实了吴沛与淮安侯之间的交易。
原本他还以为萧宸打算刺激淮安侯采取行动以便瓮中捉鳖,结果萧宸却是用简单直接的方式找到了两人的罪证。
这一切都源于萧宸在刑部时的一个观察。
吴沛私下出售贡品的事情似乎淮安侯并不知情,因此他可能不会特意隐藏这些贡品。
于是萧宸未等到天亮便立即赶往淮安侯府邸查看。
果不其然,淮安侯自欺欺人地做了一些掩饰工作,但在萧宸眼中这完全是掩耳盗铃之举,反映出淮安侯自负至极的性格。
就在淮安侯尚未安寝之际,韩立新率黑羽军冲入淮安侯府,生怕稍晚一步证据就会被销毁。
很快,淮安侯也被关进了监狱,与吴沛相邻而居。
淮安侯见到落魄不堪的吴沛,愤怒地质问他背叛自己,而吴沛在看清淮安侯同样身陷囹圄后,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两人互相指责、谩骂不止,萧宸则在一旁指示文书人员详细记录他们的对话内容,确保每一条罪状都不遗漏。
韩立新彻底拜服于萧宸的智谋,困扰他多日的问题竟被萧宸轻松解决。
很快,所有的证据都被整理好并呈交给了楚幼薇,最终下达命令,萧宸圆满完成了任务,淮安侯全家锒铛入狱,等待秋后问斩。
此时,淮安侯的大儿子哭喊着要戴罪立功,希望以此换取生机。
韩立新对此嗤之以鼻,在单独审讯他儿子时,对方透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淮安侯手中藏有一枚前朝金玺。
韩立新面色一沉,急于知道金玺的具体的位置。
“金玺在哪里?”韩立新厉声问道。
淮安侯之子惶恐不安地回答:“我不知道,父亲把那金玺藏得极为隐秘,连我也未能得知确切地点。”
“你所说之事陛下自有裁决,现在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韩立新并未给淮安侯之子任何承诺,对他这种卖父求生的行为深感厌恶。
随后,韩立新命黑羽军将淮安侯之子也投入了淮安侯所在的牢房。
淮安侯之子恐惧地望着离去的守卫,身后传来淮安侯紧盯着自己的目光。
这场风波暂时告一段落,韩立新继续主持后续的审讯与事务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