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青松的性命算是保住了,接下来,周斯邈要让李青松完全臣服于自己,助他将萧宸彻底踩在脚下。
萧宸满腹疑窦,向陛下楚幼薇发问:“陛下,您为何决定放过李青松呢?”
他直视着楚幼薇,心中难以理解,以陛下的精明和谨慎,怎会如此轻易地冒险。
楚幼薇对萧宸的担忧并未作过多解释,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李青松一孩童,留他一命又有何妨。此事朕自有分寸。”
楚幼薇心中明白,即便放了李青松,也自有安排和监视,不至于酿成大祸。
她看穿了萧宸的顾虑,但她认为人的情感与理智必须有所平衡,尤其是对于周斯邈。
“没事的,萧爱卿,这只是个孩子而已,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主的。”楚幼薇抚了抚紧锁的眉头,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萧宸担忧地继续追问:“可是陛下,您听说过‘斩草除根’这个道理吗?”
“如果只是赦免几个人还好,但唯独留下李青松一人。”
“他全家被诛杀,这样的孩子还能怀着感恩的心活下去吗?”
“万一他心生怨恨……”
“一旦有了复仇之心,首先针对的就会是我们。”
对此,楚幼薇淡然回应:“这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火星罢了。”
虽然她心里明白放走李青松无异于纵虎归山,但她自有打算,并未将此事放在眼里,只在心中暗自盘算。
“明日监斩之事,你必须确保万无一失。”楚幼薇告诫过后,便离开了萧宸的家。
这一夜,萧宸辗转反侧,对于明天即将面对的事情感到既紧张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他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波动,或许是长期跟随陛下,无意间沾染了一些冷酷的气质?
第二日清晨,李小亮见萧宸还未起床,前去叫醒他时发现萧宸眼圈乌青,显然一夜未眠。
李小亮以为他是紧张所致,劝慰道:“萧大人无需过于紧张,您只需做好监斩的职责,不必亲临那些血腥场面。”
韩立新随后奉命前来接萧宸前往刑场,看到萧宸的疲态,宽慰他说:“若实在紧张,萧大人可选择回避,一切有我在现场掌控,不会有差错。”
“行刑后,您只需去交差即可,无需亲自监督。”
然而,只有萧宸自己知道,他并非因紧张而失眠,而是对这种手握生死大权的场景感到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既有恐惧又有兴奋。
到了刑场,萧宸核对名单时注意到李青松的名字已被划去。
尽管心存疑问,他并未多言,只是默默地完成了交接程序。
午时将近,一行人来到刑台前,萧宸坐在主座上,韩立新站在其身后。
刑台上跪满了淮安侯的家人与仆从,他们面色悲戚,已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目睹此景,萧宸内心五味杂陈,在这个时代,一人犯法,往往牵连家族,这无疑是一种悲哀。
然而想到淮安侯等人曾贪图享乐、无视律法,他也明白法律无情的必要性。
随着午时到来,萧宸掷下斩令,下令行刑。
就在这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娘”打破了刑场的寂静,萧宸愕然发现,发出喊声的竟是本应被释放的李青松,而他身后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周斯邈。
萧宸皱眉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疑惑。
周斯邈怎么会带李青松来亲眼目睹这场残酷的处决?
难道他没有考虑过,此举可能会对李青松造成何种心理冲击吗?
萧宸面对刑台上那令人不忍直视的惨烈场景,终究还是无法平静,他转过头对韩立新说:“行了,任务完成了,你先回宫复命吧,我也要回家去了。”
他的内心并不好受,对于如此残忍的画面还能无动于衷的话,那自己恐怕就真的成了铁石心肠。
萧宸内心仿佛有什么在咆哮挣扎,想要发泄出来,却找不到出口。
此刻,他内心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热血激荡,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无比矛盾和羞愧。
他不明白,为何目睹这样的悲剧现场,自己的情绪竟然是激动而非悲痛。
“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我真的开始迷恋权力带来的快 感了吗?”萧宸暗自问自己,对于这种变化他感到厌恶,因此不愿在此多作停留。
此刻,他只想尽快回到家中,避开眼前的一切纷扰,也避开所有人的眼光,独自静一静。
韩立新瞥了一眼台下的周斯邈和李青松,随后回应萧宸:“遵命!”
随着韩立新跟随陈世豪离去,萧宸的目光落在正在清扫中的刑台上,这才迈步走下台阶。
刚离开刑台,李青松如同失去理智般冲向萧宸,萧宸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轻易地制止住了他。
看着被自己牢牢制住的李青松,萧宸皱眉问道:“你想干什么?”
李青松双目含泪,充满愤怒地瞪着萧宸,大声指责道:“就是你!”
“是你害死了我娘,害死了我们全家一共一百五十六口人!”说着,他还挥拳踢腿,试图攻击萧宸。“
萧宸冷哼一声,面色冰冷地质问:“就算真的是我杀的又如何?”
看到疯狂的李青松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面无表情的周斯邈,萧宸的怒火也被点燃起来。
李青松更是失控,咬住了萧宸抓着他衣领的手,嘶声道:“你害死我爹,我要为我全家报仇!”
鲜血从李青松嘴角滑落,滴在萧宸手上,虽然疼痛难忍,但萧宸并未松手,反而更加用力握住李青松。
“你说我害死你爹?”
“是他贪污枉法、勾结乱党、私藏前朝金玺,这些是我逼他做的吗?”萧宸心头的怒气愈发高涨。
他知道淮安侯之死与那枚前边金玺有关,而自己之前得到的金玺竟然也与这件事有所牵连。
想到这里,萧宸不由得后怕,若不是乔一乔二及时发现那枚金玺,恐怕现在掉脑袋的就是自己了。
正因为这样,萧宸绝不会对李青松手下留情,更不会容忍李青松将怨恨引向自己。
萧宸冷冷地看着李青松,将其用力摔向周斯邈脚边,然后指向周斯邈,语气冰冷且坚定地说:“还有你,看好你的人!”
“他若是记恨我没关系,但若是敢动到我陛下头上,你们俩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听到这话,周斯邈恶狠狠地盯着萧宸,反驳道:“你算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