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们这么坑那个路人好吗?”
森林中,一行人极速飞掠而过,为首的正是那个之前算计龙辰的中年人。
说话的是个少年,清清瘦瘦,似乎从来没有吃饱过一样,少年说完话,回头看着远处,正是龙辰的方向。
模样儒雅的中年人甩手就给少年后脑勺一巴掌,张口来了一句跟模样丝毫不相符的话。“狗日的柱子!又开始慈悲起来了,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不需要你的慈悲,你对别人掏心掏肺,还给你的不一定就是热心肠,想反,是数之不尽的冷刀冷剑。”
中年人说完,感觉徒弟不成器,又给徒弟后脑勺甩了一巴掌,“狗日的柱子,记住了没?”
少年回头看着龙辰那里,随意哦了声,得到的又是一巴掌。
“师父,我还是想不明白,那个路人跟我们无冤无仇。而且,我看他也是个好人,为什么要害他呢?”少年还是不解的问道。
中年人气的直咬牙花子,嚼的咯吱咯吱直响,忍着不给这徒弟再来一巴掌的冲动。耐下性子继续狂飞。
“赶路!”中年人开口,速度提了一成。
“师弟,想不明白就对了,你这么笨,怎么会想明白。”说话的是个和柱子年龄差不多大的少年,与柱子相比,这少年就是营养过剩,臃肿肥胖,但是跑起来的速度一点儿也不差。
“师弟,他要是不替我们拖延一些时间,我们被追上了,死的就是我们,你是想让师父和我们死吗?”胖子问道。
柱子紧忙摇头,“师兄,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那个路人死的太冤了。”
“冤?”胖子乐了,看傻子一样看柱子,“师弟,你这善良的有些傻了,你这么想,他一个死了,救了我们四个,值不值?所以说,死的不冤枉,再说了,天底下冤死的那么多,即便他是冤死的,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无关紧要的事情想他干嘛。我们活着就行。
我说的对不对,师父?”
小胖子看向中年人,中年人满意的看着小胖子,对柱子开口道,“多学学你师兄,为师交给你的是生存法则,不存在对不对,我们活着就是对的。没必要管别人死活。
你宅心仁厚,这是一大弊端,这么多年,你说说,要不是我和你师兄,你死多少次了,教给你的要学,不仅要学,还要会用。什么时候用的得心应手了,你就出师了,也就能在这天地间闯荡了。”
中年人语重心长开口道。
教导弟子是不错,爱惜弟子是不错,可是师父引进门,这个门得对。要是旁门左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小胖子得到了师父的夸奖,斜眼得意洋洋的看着柱子,“师弟,你放心,就算你不学,以后还有师兄罩着你,等师兄强大起来了。你尽管当善人。出了事儿师兄给你担着,但是,你得活到师兄我强大起来的那一天啊。可别提前死了。”
柱子冲胖子笑了笑,“谢师兄。”
小胖子大度摆摆手,“谢什么,你我师兄弟不说这个。”
中年人面色总算缓和了许多。
飞行的拢共四人,一直没有说话的是个红发青年,青年模样与常人不太一样,两只耳朵比常人的要大还要尖一些。
耳朵扇动,青年皱眉,“师父,刚才那个路人把大刀鬼杀了。”
中年人眉头一皱,“路人没死?”
青年耳朵继续扇动,“师父,绝罗宗的那帮人遇到麻烦了,那个路人似乎很强,大刀鬼师侄已经死了。”
柱子面露喜色,中年人却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转头看向三个徒弟,“狗日的,愣着干什么,快跑啊!那个路人追上来我们就麻烦了。”
胖子和青年反应快一些,柱子反应有些慢。不明白为什么。
小胖子苦口婆心给解释道,“柱子啊,你咋这么笨,那个路人这么厉害,师父之前算计了他,你说说,给你你生气不?生气是吧,生气就对了,他生气了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
“狗日的柱子快跑啊!”中年人回身拽着徒弟就开始狂飞。
——
龙辰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一干人,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对面的老人腰间长刀本来已经抽了一半,听到天心宗三个字的时候哑火了。
后面的弟子或许不知道天心宗是个什么样子存在,他这种活了很久的人知道,绝对是神秘的庞然大物。
就是不曾想到会碰到天心宗外出的弟子,果然是神秘宗派,堪堪筑兵期就敢来这里转悠,这里是十三殿的地盘,即便是融兵期弟子都不怎么敢来,一个筑兵期的弟子竟然来了。
来了还杀了大刀鬼师弟,大刀鬼师弟已经涅槃境巅峰,在轮回境门槛上停顿了很久,就差临门一脚了。
死了,死无葬身之地,死无全尸,虽然不是死在少年的手中,但是死在了少年扈从手中,可那和死在少年手中有什么区别。
老人将抽出来的长刀缓缓推进刀鞘,“小友,人你也杀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放我们走了。”
“刚才拔刀的每人留下一只手。”龙辰开口。
不等这些人自己动,二十八血奴已经动了。
惨叫在停滞了几息之后传出,狼嚎鬼叫一般。
老人捏着断腕,运功止血,面色苍白,伤口处黑红色气息流转,阻止伤口结疤。
龙辰没有选择去杀这些人,对面的老人罪不至死,至于后面那些弟子,龙辰也没有动过多的杀机,涅槃境都是可以断骨重生的,断他们一只手是让他们长个记性。莫要再做如此持强凌弱的事情了。
虽然龙辰知道这并没有什么用,锐鳞嘀嘀咕咕龙辰还是有些妇人之仁,要给锐鳞,这帮人一个活口都不带有的。绝对连之前的废话都没有,在大刀鬼动身的时候就可能把这帮人全给突突了。
这就是差距,岁月早就给锐鳞锻就了一副铁石心肠,要杀一个不留。
龙辰本来认死理,而且比现在更加仁慈。虽然杀机无限,只是杀他的人而言,对于其他人,根本动不起来杀机。
跟了锐鳞这么久,沾染上最多的,就是睚眦必报,连坐同诛龙辰学不来,也不想学,但是睚眦必报,龙辰一点儿不拉的全部学来了,一点儿都不差。
“小友,我们能走了吗?”老人问。额间已经沁出了汗珠,伤口之上的黑红气息钻进静脉之中,横冲直撞,如果再不找个地方排出来,可能修为都要被废了。
本以为对面的少年说只是断腕,他们也就没怎么太过于在意,就是一时痛一痛,总好过于被活吞了。但是不曾想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龙辰不说话,飞身朝着算计他的那几人极速飞去。
为了防止那几人先跑了,龙辰让十二大将全部去追,让先别杀了,只留了二十八血奴在身边。
——
“师父不好!”
耳朵尖尖的青年突然大喝一声不好,中年人正准备问哪来的不好,扫视一周,站着十二人,看不清面貌,眼睛位置两团火焰闪烁,头戴奇怪头盔。
“狗日的。”小胖子吞了口唾沫,学着师父的口吻来了一句。
“众位前辈,不知拦路为何?”中年人作揖行礼,恭敬问道。
十二人没一个人说话,就那么围着。
“师父,这十二人是那个路人的扈从。”耳朵尖尖的青年开口道。中年人差点一个跟头从半空中栽落。
狗日的,不带这么玩儿的。
“那个路人来了没?还有没有其他扈从?”中年人传音问徒弟。
“路人正在来的路上,还有二十八个扈从。”青年沉声传音。
中年人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小胖子死狗一般,肥胖身躯微微颤抖,面无人色,颤音问道,“师父,风紧,干嘛不扯呼?”
“狗日的你想死啊?待会儿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中年人传音给小胖子,后一句话说给三个徒弟。
龙辰御剑而来,冷眼看着被十二大将围住的师徒四人。
“跑啊。”龙辰开口道。
中年人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虚空,声泪俱下,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眼泪鼻涕全部流了下来,像极了一个良心未泯在忏悔自己罪行的人。
“少侠饶命啊,我上有行动不便的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孩子,刚才是我做错了,少侠啊,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我们当一个屁放了吧。”中年人抹着鼻涕眼泪,哭的好不哀哉。
旁边嚎啕大哭的小胖子愣了一下,传音给师父,“师父,用错词了。”
中年人抹了把眼泪,“少侠啊,都怪我鼠目寸光,有眼不识高山,你看看,这是我的孩子。”中年人一把拽过来挤眼泪的柱子。
“少侠有所不知,我这孩子身患重疾,需要救治,之前被那帮绝罗宗的恶人苦苦追了五日,我儿大限将至,我心急想着给我儿疗伤,可后面的绝罗宗恶人追个不停,这才有了之前的不对之处。少侠大人有大量,把我放个屁放了吧。”
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哀痛欲绝,中年人手在柱子后背微不可查的一震,柱子本就苍白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来,柱子,给少侠磕头认错。”中年人按着柱子脑袋给龙辰要磕头。
本来看戏的龙辰听到少年的名字不由一愣,开口问道,“你叫柱子?”
柱子点头。
“家在踞虎城?”
柱子盯着龙辰,好奇龙辰怎么知道,还是点了点头。
“他是我在踞虎城捡到的孤儿……”中年人开口又要编故事。
龙辰打断中年人话语,盯着柱子,“起来吧,你娘在等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