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左灵儿她喜欢折腾就让她去折腾好了，我还不想应付一大堆穿的花花绿绿的人呢，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素语叹了一口气，苦口婆心道：“可是娘娘，您是皇后，小家还须有家规呢，更何况是在后宫？您是觉得姐妹之间没必要这么折腾，可是她们不会这么想，她们只会说皇后娘娘性子软好欺负，将来您还怎么统管这六宫？”
苏伊伊喝了一口茶，一脸无所谓地说道：“谁说我要掌管六宫了？皇上又不喜欢她们，她们入宫也只是皇上为了平和各家势力，她们本来就已经很可怜了，请安这种小事就免了吧，我也不想掌管她们，既然入了宫，大家也都以姐妹相称，有些规矩该免就免了吧。”
“您是为她们好，可人家就不会这么想了，再说了能入宫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那是得皇上恩泽，否则她们哪有机会见识到这皇宫的庄严，又如何有机会享受宫中的荣华富贵？”
“你这话说的不对，或许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把自己的后半生锁在这幽深无趣的宫苑里，都是女人，就不要互相折磨了。”
“可是娘娘……”
“好了好了，不是说人快到了吗？咱们好了吗？好了就赶紧出去吧，也不好让人家那么多人等着。”
眼看着素语还要说话来堵自己的话，苏伊伊索性自己说出来，反正今日这安是免不了了，还不如主动去面对呢。
素语一脸委屈地道了一个“是”字。
“好了好了，别不高兴了，晚上让小厨房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香酥鸭好不好？”
“娘娘，您惯会哄奴婢。”
“不哄不哄，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都知道的。”
素语无奈，只得笑着扶苏伊伊出了寝宫，嫔妃们来请安的时候，苏伊伊已经坐好了。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果真是一屋子的花花绿绿，苏伊伊叹了口气，笑着给每个人赐了座。
连每个人叫什么是什么家世她都不记得，更别提每个人说了些什么了，她一句也不记得。
苏伊伊在座椅上整整坐了一个时辰，最后只记住了两个人，一个是右相府宋家的嫡长女宋相思，刚入宫便被封了慧妃，一个是兵部尚书陈家二女，封了仪嫔。
之所以记得她们两人，也是因为整个过程就她们两人说的话最多，仿佛是要当着她的面争个输赢似的，甚至两人还差点吵了起来，最后是苏伊伊实在受不住才让人回去的。
素语端着糕点进屋的时候便看到自家金尊玉贵的皇后娘娘正瘫在窗边的小榻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素语忍不住笑了一声，把糕点摆在了桌上，在苏伊伊面前蹲下来。
“娘娘，现在可见识了这些人的厉害？”
苏伊伊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素语立刻递上一块糕点，苏伊伊囫囵将整块糕点都吞了进去，素语怕她噎着，连忙把茶杯凑到她嘴边，苏伊伊就着茶水才把糕点咽下去。
“我的娘娘哎，吃糕点可不是这么吃的，您就不怕噎着自己？”
“素语啊，我是今日才见识到女子的可怕之处，我看我阿姐，还有小锦他们也不这样啊，一个个怎么如狼似虎的，太吓人了。”
素语接过苏伊伊递过来的茶杯，把茶杯重新放在了桌上。
“娘娘，那是因为王妃和苏夫人他们也不用操心自己的夫君被人抢了去，王爷那么爱王妃，萧大人也恨不得把苏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她们自然不需要露出争风吃醋的那一面了。”
“每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还被别的女子惦记着，更不希望自己丈夫身边还有别的女子，争风吃醋是每个女子都有的心思。”
“胡说，我就不会有这种心思，因为我知道皇上是只喜欢我一个人的。”
素语笑了笑，“您也说了皇上只喜欢您一个人，这就是娘娘的筹码，可皇上是天子，皇上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的，以后宫里还会进很多新人，娘娘现在不争，尚且还有皇上护着您，可等到以后皇上身边的嫔妃越来越多，这其中还有比皇后娘娘家世好的，比皇后娘娘年轻漂亮的，那时候皇后娘娘便争不过她们了。”
素语说着竟叹了一口气，连眼神似乎都哀伤了些。
“皇上是天子，喜欢与厌恶都是天子恩泽，皇上现在是一心一意只对娘娘好，可日后呢？谁又能保证皇上一辈子心里都只有娘娘一个人？”
“娘娘，奴婢知道说这些话是大逆不道，奴婢也知道这话若是被听了出去没人护得住奴婢，可娘娘年纪还小，奴婢不希望娘娘日后受伤。”
素语算是宫里的老人了，没伺候皇后娘娘之前，已经伺候过好几任主子了，可只有皇后娘娘一人不会拿她当下人，她还是第一次遇到皇后娘娘这种会哄下人开心，还会给下人开小厨房的主子。
皇后娘娘待她极好，她便是为了皇后娘娘去死也是愿意的。
苏伊伊怔了半晌，然后才回过神来，拉住素语的手。
“素语你放心，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分得清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皇上和别人不同，我也知道以后宫里的人会越来越多，皇上身边的女人也会越来越多，可是我也相信皇上对我的心意不会变。”
“皇上还比我大呢，等我人老珠黄的时候他比我还老呢，我不嫌弃他就不错了，再说了我还有阿姐，小锦，哥哥他们，就算有一日我不想待在这皇宫了，也有的是地方可以去。”
“我知道你说这些都是为我好，可是素语，这些话以后不能再说了，若真的惹祸上身我也护不住你知道吗？”
素语叹了口气，拭了拭眼角的泪，“奴婢知道了，奴婢也活了大半辈子了，也见识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娘娘心善，对我们这些下人也都像是家人一般，奴婢是真的希望娘娘一辈子顺遂安康的。”
苏伊伊靠在素语的胳膊上，撒娇道：“我知道的素语，在我心里你一直像是母亲一样，虽然你年纪不太大，可就是像母亲一样，我也希望素语一辈子欢欢喜喜的。”
素语拍了拍苏伊伊的脑袋，眼底皆是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