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柠不懂耶律恒这样问的目的是什么,可还是照常点了点答道:“是。”
耶律恒懒懒地勾了勾唇角,继续说道:“疆南刚经历一场内乱,王室易主,这个时候攀上了堰国,想必钰王妃也从中尝到了甜头,怎的现在说这种话是想表达钰王妃对堰国亦或是钰王殿下的不满吗?”
姜柠有些错愕地看着耶律恒,不明白这种污蔑人的话他是怎么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口的。
“我从没有觉得不满。”
“既然从未觉得不满,疆南也因为这桩姻亲得到了好处,钰王妃自己尝到了甜头,就要阻止其他人也如同钰王妃一样过上更好的生活吗?”
姜柠的神色变了变,眼神也暗了暗,如果可以,她是真的想要骂回去。
“耶律王子在污蔑人这一点上倒是可以信手拈来,难道这就是胡羌国皇室的教养吗?本王今日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君子喻拉着姜柠坐下,不动声色地把话还给了耶律恒,姜柠坐下也还生着气,君子喻无奈地捏了捏她的手指,这才把人哄好。
耶律恒面色一沉,盯着君子喻看,眼底竟隐隐有杀意显露出来。
在他心里,君子喻是皇子,他在胡羌国也是皇子,他们的身份是一样的,君子喻没有资格和他这样说话。
“这就是你们堰国的待客之道吗?”
耶律恒怒吼出声道,他相信当这么多大臣的面,堰国的君王不会为了一个王爷撇了他的面子。
君子慎慢条斯理地吃了苏伊伊给他备好的水果,这才把视线移向耶律恒,冲他缓缓一笑。
“耶律王子言重了,堰国是泱泱大国,待客礼数自然周全,先前接待胡羌使臣也是钰王负责,其他胡羌使臣可是对朕的这位弟弟赞赏有加呢。”
“今夜是朕替各位使臣接风的好日子,耶律王子不宜动怒,至于耶律王子说的迎娶公主的事,咱们改日再聊。”
闻言台下的五公主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改日再聊,至少不是今日立即答应。
耶律恒仍旧不甘心,他看得出来堰国君王分明是故意偏袒自己的亲弟弟。
还想说什么,感觉到衣袖被人拉住,耶律恒扭头与自己的妹妹视线相撞,耶律敏对着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可再说下去,耶律恒这才生气地坐下,猛地灌了一杯酒,重重地将酒盏放在了桌上。
宴会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才散,胡羌使臣的行宫在宫外,自然是要与大家一道出宫的。
君临淮和君子喻一道出宫,远远便看到耶律恒在宫外站着。
“三哥你干嘛?你得跟我一起走,不然我又要被这个烦人精缠上。”
君临淮想绕路,被君子喻拽住了。
“老八你长大了,是该学会一个人独当一面了,你知道的,我已经三个时辰都没见过小家伙了,小家伙定然也想我和你嫂嫂了,我们真的得走了。”
“想说什么你就说,别把事情闹得太大,耶律恒要是敢耍横,你就给他横回去,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我和你嫂嫂就先回去了。”
说罢拉着元尽染就往侧门的方向快步离开,君子喻都来不及阻止,两人已经走远了。
耶律恒的目标是君子喻,自然不会管旁人,就在原地等着君子喻过来。
君子喻倒是也想一走了之,可身旁还有那么多大臣看着呢,他若是避开了了势必又要有人说他是害怕耶律恒,想想都知道那些人又要怎么传他。
君子喻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宫外走,姜柠跟在他身后。
“这么晚了耶律王子不回行宫在这里等着本王是有什么贵干吗?还带着耶律公主一起,总不能是耶律王子觉得方才在宴席上本王拂了耶律王子的脸面,耶律王子现在等在这里是想打本王一顿?”
君子喻笑道,冷不丁地视线与立在耶律恒身旁的女子撞上,君子喻下意识回避了视线,重新看向耶律恒。
“钰王说笑了,小王不是那般斤斤计较的人。”
“本王也这么觉得,怎么说耶律王子也是胡羌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不能因为几句玩笑话就记恨本王,既然耶律王子没有什么事,那本王就先行一步了。”
说罢便拉着姜柠越过两人径直往前面的马车走去,刚要上马车,耶律公主快步走到了两人跟前,将君子喻和姜柠两人拦下来。
“钰王殿下安,我是胡羌国的公主,我叫耶律敏,方才在席上王兄多有得罪,我替王兄向王爷道歉,还请王爷不要因此记恨王兄,耶律敏在此谢过王爷。”
君子喻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与面前女子的距离。
“耶律公主言重了,本王与耶律王子不过是嘴上的玩笑话罢了,没有什么记恨不记恨的。”
话毕也不等耶律敏再说什么,扶着姜柠上了马车,自己也上了马车,朝耶律敏点了点头后把车帘拉下。
马车走远了,耶律敏仍旧看着马车走远的方向。
“你的目标只能是大堰国的皇上,别忘了王父交给你的任务。”
耶律恒上前提醒道,耶律敏看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怨恨,很快又被她收了回去,神色如常。
“王兄有把握吗?”
“什么?”
“王兄觉得自己和钰王殿下相比,谁的武功要更胜一筹?”
耶律恒沉着脸,虽然不想承认,可通过君子喻走路的声音来看,他也知道君子喻的武学造诣极高,倘若真与他对上,自己不一定能在他手上讨到便宜。
“你这话什么意思?”耶律恒不满妹妹的反应,她是想说自己还不如君子喻吗?
“王兄,做人不能太急切,尤其是做大事的人,王兄好战,可王兄也要知道对手的情况,遇上难以取胜的对手,王兄要懂得养精蓄锐,如此方能有一线生机。”
“你只需管好你自己,别忘了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王父是疼你,可也不会纵容你,你必须成为堰国君王的女人,旁的你想都别想。”
耶律敏看了耶律恒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耶律恒则是盯着方才钰王府马车离开的方向,眼底涌起了杀意。
马车上,君子喻闭着眼睛,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姜柠心里有些不安,她觉得自己方才在宴会上好像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