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深的耐心崩掉的瞬间,颜夕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她几乎是下意识抓住了傅深的手腕,等反应过来,为掩尴尬,才问他去吃饭吗?
傅深含着金汤匙出生,品学兼优,能才兼备,自小被各种吹捧,顺风顺水。
他再有教养,也耐不住一件事上反复受挫。
所以本能让他回归最原始最粗暴的方法,权势压人。
好在颜夕的突然示弱打消了他才起的念头,顺其自然抓住她的手,说:“嗯,去吃饭。”
第一次牵手,两人心中各有波澜。
傅深故意捏了捏掌心微凉的手,颜夕没反抗。
他没想到她会示弱,是因为刚才心思外露,吓到她了吗?
这么一想,傅深的心情更糟糕了。
这才是他的本性,他不可能在颜夕面前装一辈子的好人。
颜夕不知傅深的烦恼,只当他在通过牵手传递原谅她的信号。
毕竟目前为止傅家并没遭受什么损失,她也不曾真的背叛过他。
所以还有机会和傅深坦白。
用餐的地方是傅深常去的餐厅,有固定的包间。
傅深没有征询颜夕的意思,但点的恰好都是她爱吃的。
颜夕恍然。
高档餐厅,精致的摆盘,还都是自己常吃的。
若非服务员看向她的只是惊艳没有惊恐的眼神,她差点以为自己还是张晚。
气氛正好,颜夕用完餐后甜点,和傅深道歉。
“傅总,对不起……”
傅深抬手止住,“知道你为难,不怪你。
不过没有下次。”
颜夕小鸡啄米般的点着头,暗自思忖傅深到底知道了多少。
商场上的人大多刻薄,张家又是让颜夕诬陷傅深,又是让她窃取机密。
如果他掌握的十分清楚,应该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吧。
颜夕从包里掏出两张支票,“这是他们给我的,我一分都没收。”
她想看傅深会不会问她,张家为什么给这么多。
遗憾的是,他仍旧没什么反应。
“要我退给张家?”
“不是的。”颜夕摇头,“我得罪不起张家,还请傅总当做不知道这件事。”
傅深颔首,“好。”
“好?”
颜夕有点发懵,傅深说的太轻松,所以他不知道张家想诬陷他吧。
她纠结半天,选择隐瞒,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傅深吃晚饭要出去,顺带让司机把颜夕送回了家。
三叔的得寸进尺让出国的事情变得愈发紧迫,颜夕不停在网上搜索着其他的出国途径,终于找了一家非正规的中介。
颜夕仔细查过这家公司的底细,十分靠谱。
说非正规,是他们会替一些出国受限的人提供另类途径。
颜夕直接告诉对方,自己得罪了人,正规出国途径被封,希望能以别的身份出国。免得惊动对方。
中介答应的很好,不过收费很高。
500万。出国前付200万的定金,等颜夕出国并安置好后,再付300万。
目前为止,只有这一家愿接颜夕的单。但她实在没有什么钱。
就算动了张家给了200万,也还差300万。
晚饭的时候,傅深拿来了之前说的剧本。
颜夕接受了,她需要钱,拍戏来钱快。
金姨听说她要去演戏,语重心长。
“女孩子抛头露面太辛苦了,颜小姐,你缺钱花告诉傅总不就好了。
是不是啊,傅总。”
“她想演戏就让她去演,金姨,你就别掺和了。”
“我这不是为颜小姐好吗?是不是啊,颜小姐。”
颜夕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见两人都说不动,金姨闭上嘴跑去别的地方打扫卫生。
傅深:“片酬你随便开,直接告诉徐远。”
“谢谢傅总,按之前的片酬就好。”
颜夕其实很想告诉傅深, 她要500万。
但之前清高的拒绝过傅深,这会儿又改口,她有点抹不开面子。
况且,傅深似乎没打算放她走,让傅深知道她要出国,也许会徒增麻烦。
晚上颜夕上网搜了一下演员的片酬,差距之大,令人咂舌。
即便是演主角,咖位不行也很难拿到较高的片酬。
颜夕翻了半天手里的剧本,最好的是个女二,只有20多集……
一次想要攒够500万几乎不可能。
颜夕认命,看来马上出国已无可能,她只能一边拍戏,一边和三叔周旋,直到攒够出国的钱离开这里。
晚上颜夕又没睡,忙着做应付三叔的文件。
如果真的进组了,她未必有这么多的时间,所以一定要尽早准备。
傅深开完跨国会议从书房出来已近凌晨两点,见颜夕卧室的灯还亮着,以为她忘了关灯。
于是也没敲门便进去了,想着帮她关灯就走。
没想推开门,就见颜夕只裹了浴巾坐在沙发上,苦大仇深的盯着眼前的电脑。
是那种很窄的浴巾,顾上不顾下。
傅深眸瞳微缩,突然觉得很渴。
然后在颜夕发现他,惊诧出声之前,移开了目光。
“抱歉,以为你都睡了,忘了关灯。”
傅深语气平缓,波澜不惊。
但微红的耳垂出卖了他的内心。
不是第一次撞到这样的场景了,甚至有更好的身材诱惑过他。
但当眼前的这个身体打上张晚的标签后,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便不复存在。
有生以来第一次,他深刻体会到了血液里原始冲动的存在。
偏偏这个时候,颜夕惊慌失措跑去穿衣,结果摔倒了。
傅深大步走过去,“怎么了?摔到哪里了?”
颜夕眼泛泪光,一手捂着脚,一手不忘用已经散开的浴巾遮着自己。
“没什么事,撞到脚趾了。”
她声若蚊音,不敢看他。
傅深看着颜夕几乎要滴血的红脸蛋,脱下家居服,盖在她身上,这才去检查她撞痛的小指。
还好没蹭破皮,也没红肿,大概缓一缓就好了。
本想问颜夕能不能起来,但见她羞到不行的模样,突然起了坏心思,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他自以为把颜夕裹紧了,但随着颜夕的挣扎,丝质的睡衣从她肩头一滑到底。
傅深看着近在咫尺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只觉得脑袋里有什么东西断了。
心里隐隐有个声音说:自作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