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年，秦书靠着自己那一套，最终也给自己交上了一份满意答卷。虽说他读的大学算不上顶尖名校，可他也实实在在使出了浑身解数。
在高考的规则下，他和那些天才的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大！他是成功的，不管在别人眼里，还是自己心中！
而这个关键就在于，没有被那些天才击溃，坚定走自己的路，老子就是刷题，输出一个朗朗乾坤！打心底相信自己，做独一无二的“自家天才”。
“王凡！要是你不想再当那‘三四七九’，就跟身边人狠狠喊出你叫王凡！喊一次不行，咱喊两次；两次不行，喊三次；三次不行，喊它个上百次！”
“只要你铁了心，你就还是当初在人间，那个响当当的王凡！”秦书对着电话那头的三四七九，斩钉截铁地说道。
三四七九如同一摊烂泥，窝在天界一重天明亮的房间里，秦书的话嗡嗡地在耳边回响，他只是愣愣的看着天花板，身体止不住的抖动：
“不，不是这样的，在天庭这地方，没有天赋就是最大的原罪，而我已经没有办法成为梦想中那样的人了。”他自己就给自己的人生宣判了死刑。
“你还是不懂，天赋重不重要，当然重要！但是最可怕的是你放弃了自己，你甚至已经不相信，平凡的人也有逆天改命的机会！”
说起王凡的过往，秦书打心底里，其实并不怎么同情，毕竟他的一生，相较于无数平凡普通的人而言，已然绚丽多姿太多太多。
“我没有！”三四七九仿佛受了啥刺激，猛地又对着秦书大吼一声，“你怎么会知道我曾经怎样拼命尝试，你怎会知道，为了能当上一名小队长，我付出了多少？”
“可是，您知道吗？如今我的队长，不过是个成仙才刚满千年的年轻小辈，他仅仅五百年就突破到了地仙境界。
“而我呢，没日没夜的努力，至今仍被困于人仙巅峰，足足二千五百年了！呵呵，是我不够努力吗？是我根本没有那种命罢了！”
三四七九终于道出了深埋心底长达千年的心结。直到他亲眼目睹那位后期的新秀，凭借远超自己数倍的天赋成为了自己的小队长！
这就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曾经仅存的那点骄傲，狠狠地击得粉碎！
“你成仙到底图个啥啊？”秦书实在是压不住心中这点浊气，张口就抛给了三四七九几个问题，“是为了追求永生，还是想成为冠绝天庭的战神，还是说有别的啥？你好好想想！”
“要是你心心念念的是永生，那就该恭喜你，已经实现了，没必要在这儿自怨自艾！要是你想称霸古今，咋说呢，那得气运、机缘和努力这玩意有点玄学成分，不好说。”
“但是有一点，咱华国文化也绵延了不少年头，能够逆天改命的大有人在，只不过躲在这屋子里唉声叹气、抱怨自己，那一定是最孬的，晓得吧！”
“就拿你之前提到的司法天神来说吧，也不怕告诉你，我不爽他很久了，反正就是看不惯他牛逼轰轰的高层。”
“可他加入了天庭，那一身硬骨头可一点儿没软，人家听调不听宣，依旧是想咋干就咋干，特立独行得很！玉帝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三四七九可能没有发觉，天庭之中那些叫得上号的神仙，有天赋是一方面，关键是个个都有点独特个性。
如果想要成为被世人铭记的神仙，那就永远不要丢了自己的个性！哪怕是秦书，也是那种天王老子来了，要让他下不来台了，他也敢怼上几句。
三四七九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瘫坐在房间角落，听筒贴在耳边：“成仙？为了什么？永生么？，我早就不在意了。冠绝古今，我没那么天真，想的那么远。”
说着，他眼神之中好像多了一点东西，思绪也飘回到登临天界那一天，天水宗里，师傅满是欣慰的目光、师兄们温暖的笑容，还有他最疼爱的小师妹，泪光在眼眶里打转，满是不舍。
那时的他，满怀壮志发下誓言，想着终有一日，要把他们全都带到天界，让所有他深爱的人都能陪伴自己左右，永远在一起。
到底是什么，一点点磨灭了三四七九曾经的斗志？
其实在成仙五百年后，他的实力提升到人境巅峰，这在他所在的小队已经相当厉害了，当时他的小队长还拍着他的肩膀，说下一任的小队长就是他三四七九。
可一切变故就发生在那个时候。三四七九成仙五百多年后，天庭出征北欧神庭，三四七九所在的小队恰好要路过凡间天水宗的驻地。
他带着点小忐忑，小心翼翼地跟队长打了个小报告，就想能偷偷地远眺一眼百年未见的宗门如今怎么样了，以及他的那群朋友现在过得好不好。
他的队长也挺够意思，悄悄的给他开了个小后门，给了他一个时辰的时间，事后得赶紧追上大部队。队长如果知道后面的事情，也许会后悔自己这一时的善良。
话说回来，在那一刻，三四七九眼中闪烁的光芒，是在天界这五百年来都没有过的。他匆忙化作凡人模样，一步不停的奔向曾经的天水宗驻地。
要知道，王凡还在人间时，天水宗可是当时排名前十的强大宗门。可现实给了他沉重一击，等待他的并非曾经那气势恢宏、熠熠生辉的天水宗大门，而是一片破败荒芜的山头。
站在这片断壁残垣之中，往昔鼎盛一时的超级大派痕迹全无。那一刻，三四七九在这片废墟上站了很久很久，久到感觉不到时间凝固。
他的眼眶干涩，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只是茫然地望着眼前的荒芜，瞳孔失去所有光彩。
可最让他绝望的，其实还不是天水宗的覆灭、而是在他的记忆里，师傅、师兄弟，还有曾经最心爱的小师妹，他们的面容正慢慢模糊，甚至甚至已然看不太清。
曾经信誓旦旦。说什么要在天界和大家团聚，说什么要接小师妹来天界永生相伴，这一刻都成了一个笑话！这，就是仙么？那一刻，三四七九在心底无数次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不管三四七九之后如何废寝忘食地努力，他的境界就像被施了魔咒，永远停留在了人境巅峰，时间如同白马过隙，这一晃就是两千五百余年。
今日，秦书再次抛出那个问题，刹那间，所有复杂情绪如同决堤洪水，一股脑儿涌上三四七九的心头。
他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始料未及的答案：“我成仙，是为了天水宗啊，为了师傅，为了师兄弟，为了小师妹，我为了他们而踏上成仙之路！”
“甚至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成了仙，天水宗便会无人可欺，可万事昌隆！”
“嗯？结果呢？”秦书也是嘴欠，刚一出口，就后悔了，这结果还用的着问吗，天水宗要是传承下来，这老兄也不至于这般消沉。他拍了下自己这张臭嘴，正准备安慰两句...
“结果？您大概也猜到了吧。没错，天水宗没了，师傅没了，小师妹没了，所有我在乎的人都没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人记得天水王凡，剩下的只有三四七九！”
电话中三四七九的声音只剩下了落寞。
“嘿，兄弟，这么久，我算是摸透你了，你绝对就是个超级恋家狂魔！话说，你们这天界现在能不能谈个甜甜的恋爱？”
秦书眼珠子滴溜一转，开启了他的“神助攻”模式，毕竟对三四七九的事儿，他已了解得八九不离十，这问题，那都不是事儿，这就想消散了，还真不至于。
“嗯？恋爱？”三四七九一脸懵圈，对恋爱这个词感到有些陌生，“是凡间那样成亲吗？”
“差不多啦，老兄，就是找个和自己你侬我侬、两情相悦的人，一起没羞没臊地过日子呗。天庭现在这方面政策咋样，我也不清楚，也不知道玉帝那老儿有没有把天条改得人性化点！”
秦书搁自己识海里，自顾自地摇头晃脑，嘀嘀咕咕个不停。
“这个嘛，应该可以吧。近五百年来，天界搞了好多‘天仙配’活动，专门帮那些大龄单身神仙脱单，找自己的眷侣！”
三四七九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其实这还都多亏了杨戬，也就是他口中那位高冷的司法天神，在玉帝“消失”的这段时间，给了天庭一番新的景象。
“那你参加过这些活动没？”秦书好奇的追问道。
“我？您可别拿我寻开心了，我不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天兵，还卡在人仙巅峰，哪有女仙能瞧得上我这副寒酸样！”
三四七九没想到秦书会冷不丁聊到这话题，瞬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虽然没面对面，但是还是局促不安地搓着手，整的马上要逼着他谈朋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