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倩在飞机上刚上完厕所准备回自己的位置,路过焦大王那家伙,还睡得跟死猪似的,鼾声都能当鼓敲了。她正想坐下来歇歇,突然一眼瞅见秦书的脸色不对劲,额头上全是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拍了拍秦书的肩膀,压低声音问:“秦书,你没事吧?脸色咋这么难看?”
秦书费了好大劲才转过头,脸都抽成一团了,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没事,昨晚喝多了,有点不舒服。”
罗倩一看秦书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眉毛一挑,心想:“喝多了?骗鬼呢!”她二话不说,伸手就往秦书额头上一摸,顿时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你这......额头烫得跟火炉似的!还嘴硬呢?你们男人都这么要面子的啊!”
“你这不对劲,我叫空姐来看看。”此刻秦书的脑袋烫得跟刚出炉的烤红薯似的,恨不得可以煎熟鸡蛋了。
秦书刚想说“别”,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连个手指头都动不了,似乎他现在的意志只能努力对抗着身体的撕裂感,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椅背上,眼睁睁看着罗倩去叫空姐。
结果就是,空姐一看秦书那个样子,也是着急的不行,说真的秦书看起来真要像快去地狱报道的感觉,最终他们这架飞机插队降落到了目的地江水城。
飞机稳稳当当地降落在江水城机场,第一时间秦书就被抬上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医生们围着他一通检查,可愣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秦书躺在病床上,只有他心里清楚,自己的肉体到底有多痛苦,简直能把人折磨疯,可偏偏脑子却清醒得不得了。
他闭上眼睛,试着用意识去探查自己的肉身,这次还真有了发现,元神和肉身之间居然隔着一层薄薄的膜,就跟两层玻璃中间夹了层保鲜膜似的,死活融不到一块儿去。这层膜就是他痛苦的罪魁祸首。
本来秦书的元神和肉身还可以慢慢适应,只要时间够久那一定是能完美融合的。结果昨天张善人偏偏一片好心,想帮他一把,给的也是好东西,可以加速元神肉身融合的雷击枣木酿。
可东西是好东西,剂量给的不对啊,眼前的情况就是这仙品酒酿只完成了加速融合的十分一就尬住了。
最关键的是强行催动了肉身和元神的交融,没有这仙品酒酿的滋润,秦书这身子骨现在是完全抵挡不了自己这狂暴的元神之力。
就在所有人都离开了秦书病房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张又人晃悠着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两大瓶不知道啥玩意儿,嘴里还叼着根牙签,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瞥了一眼病床上疼得脸色发白的秦书,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哎哟,秦小子,你这又是闹哪出啊?疼成这样也不早点叫叔,害得叔大老远跑一趟,真是麻烦死了!”
秦书先是一愣,没想到为啥张又人突然出现在了这里,但是还没等他思考就听见了张又人在一旁阴阳怪气,直让他气得牙痒痒:“这老不正经的,老子都快疼死了,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可他这会儿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更别说张嘴怼回去,只能瞪着眼睛,如果眼神能杀人,此刻秦书已经杀了张又人一百遍了。
张又人看秦书那副想咬人又咬不动的样子,乐了,伸手摸了摸秦书的胳膊,装模作样地捏了捏:“嗯,还行,一时半会儿炸不了。”
说完,他还故意凑近秦书,一副不要脸地补了一句:“你说你,平时不是挺能折腾的吗?怎么这会儿蔫儿了?”
秦书心里那个气啊,差点没背过气去,如果他知道为什么,还会摊在这吗!心里一顿狂吼:“张又人!你等着!等老子好了,非要让你一天接两百通电话!”可现实是,他这会儿连喘气都费劲,只能干瞪眼。
张又人见秦书还是没反应,自顾自地叹了口气,把手里的瓶子往病床边一放,嘴里还念叨着:“哎,你们张总也真是的,抠搜得要命,给你喝点好东西还舍不得,非得让我来收拾这烂摊子。”
说着,有些不舍的拿出了珍藏了多年的雷击枣木酿,一脸肉痛递给秦书:“秦小子,叔可告诉你啊,酒给你喝可以,毕竟咱这关系,是吧!但是你以后得还给叔,别想着赖!”
张又人这口一开,秦书心里更气了:“什么鬼?都这时候了还让老子喝酒?这老不正经的是不是存心想来气死我,好继承我的职位!”
既然没法对喷,那眼不见心不烦,他干脆闭上眼睛,懒得搭理张又人。
张又人的雷击枣木酿都递出去了,结果秦书这副死模样,装给谁看呢?他顿时也气不打一处来:“我说,你这小子别不识好歹!”
说罢,直接拧开雷击枣木酿的瓶盖,不由分说的往秦书嘴里灌:“喝!赶紧给叔喝!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老子可没工夫陪你耗!”
秦书现在是被动的啊,此时他心里的骂骂咧咧已经达到了巅峰:“好你个张又人,不把老子当人看了是吧,这里是医院,公然给老子灌酒!”
可跟个活死人一样的秦书,三下五除二的就被张又人灌得直翻白眼了。但是没过多久,他就感觉到一股暖流从喉咙滑下,迅速蔓延到全身。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渐渐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舒适感。他感觉到自己的元神和肉身之间那层薄薄的膜正在慢慢消散,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推动它们融合。
他的身体微微发热,皮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被一层柔和的光包裹着。
张又人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嘴里还不忘念叨:“看看,这不就好了吗?非得让叔亲自动手,真是麻烦!现在的年轻人啊,只会啃老!”
秦书这时候已经被身体的舒适感包围,隐约听见张又人又在床边叭叭,虽然心里还是不爽,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老不正经的东西确实管用。
不过今天这委屈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心里暗暗发誓:“等小爷能动了,非得跟张又人好好‘聊聊’!”
随着一口又一口的雷击枣木酿不断摄入,张又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这臭小子什么情况!要骗老子多少酒啊,不会这些还不够吧!张善人,老子要杀了你啊!!!!”
与此同时,正在华城‘天宫’开会的张善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看了看四周:“嗯?窗子都关了啊!”
秦书这时候总算是幸福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中有一股温暖的力量流淌在全身,那种撕裂般的疼痛被这股力量逐渐抚平。
他的身体周围的光芒渐渐隐入身体之中,皮肤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元神和肉身之间的那层膜终于彻底消散,两者似乎已经真正的融合在了一起。
张又人提着这心终于落下了,看了看自己带来的酒罐子,“还好,还好,真要是不够,老子一定要杀到华城,把张善人那家伙的私人酒库给一整锅端了!”
秦书刚恢复点力气,手指头还没伸直呢就冲着张又人呲牙:“老不正经的!你给老子喝的什么破酒,差点让我原地升天!”
张又人正蹲在墙角数空酒瓶,一听这话直接蹦起来,酒瓶子差点砸自己脚上:
“破酒?你小子知道这酒多金贵不?就你刚才咕咚下去那些,把整个哪都去卖了都买不起!”说着还伸手比划了个夸张的圆。
“哪都去卖了?吹吧你就,你咋不说比香蕉公司还值钱呢!”秦书梗着脖子嚷嚷,结果被自己口水呛得直咳嗽,气势瞬间垮了一半,“咳咳...再说了,谁让你跟灌鸭子似的往我嘴里怼?我舌头现在还麻呢!”
张又人看到秦书吃瘪的样子乐得直拍大腿,外套都歪到手臂上了:“哎哟,这会儿知道挑理了?刚才谁躺床上翻白眼跟条咸鱼似的?要不我把空酒瓶塞你嘴里,你自个儿吐出来试试?”
说着他还真抄起个空瓶子作势要怼过来。秦书抄起枕头就砸,结果牵动了刚刚恢复的肌肉,疼得龇牙咧嘴:“滚蛋!你当我是回收站啊?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等老子...哎哟!”
“等个屁!现在就得还债!”张又人突然变戏法似的摸出个算盘,噼里啪啦打得震天响:“运输费、精神损失费、酒钱...嚯!零头给你抹了,凑个整两千亿吧!”
秦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神经病吧!抢银行啊?就这破酒值两千亿?你跟我这玩过家家?信不信我去消费者协会告你卖假酒!”
“告啊!正好让工商局的查查你们张总克扣员工救命物资的问题!who怕who!”张又人突然把脸凑到秦书跟前,胡子茬都快戳他脸上了,
“知道为啥你会差点变成烟花不,嘿嘿嘿,告诉你?就是你那华城的张总抠得跟貔貅似的,明知道你这家伙不对劲,还只拿出一杯给你!结果就是,老子私人小金库都给你搭进去了!”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条缝,路过的护士探头提醒:“两位家属,医院禁止喧哗...”
“谁跟他是家属!”
“谁跟他是家属!”
两人异口同声吼完都愣住了。小护士吓得砰地关上门,走廊里传来慌慌张张的跑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