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又人气哼哼坐下，从裤兜里掏出包皱巴巴的烟，想起医院禁烟又塞回去：“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知道老子当年为了搞这些酒，把......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秦书突然噗嗤笑出声，扯到伤口又赶紧憋住：“活该！估计又是哪偷来的吧！...哎！别拿输液架！我告你医闹啊！”
张又人举着输液架的手僵在半空，突然眼珠一转：“成，不闹。不过过年你要回华城吧，来叔家一趟，你就负责把张善人灌醉，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我要不答应呢！”秦书骨头还是很硬的，怎么能随便三两句话就折腰！
张又人突然嘴角四十五度扬起，满脸堆笑，秦书不由自主的打一个寒颤：“不答应？嘿嘿，叔就把刚刚你在病床上翻起了死鱼眼只穿内裤的样子做成传单发给全公司！”
秦书抓起苹果就砸：“靠，老不死的！你有病吧，照片跟老子烂在棺材板里，要是流出来一张，老子就一定会跟你同归于尽！！！”
苹果被张又人稳稳接住，咔嚓就是一大口：“好说好说，棺材板我早换成滑盖的了，看你表现，随时能掀开唠嗑！”
张又人把一手揣进兜里，斜眼瞅着靠在墙边的秦书。秦书的手指看起来还不太灵活，正把病号服扣子系得歪歪扭扭，活像只刚学会穿衣服的树袋熊。
"张善人这抠搜鬼，真是越活越回旋。"他叼着牙签暗骂，就这傻小子还能看穿他们身份？怕是连雷击枣木和劈叉木桩都分不清。
"秦小子，问你个事，你是不是知道张善人这老东西不是普通人？"他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像在逗弄巷子口的三花猫。
秦书听到这话突然蹦起来，输液架咣当撞在墙上："普通人？搁这开玩笑呢！你管身家上百亿的总裁叫普通人，那老子在你眼里是什么，残疾人？”
额，张又人听到前半句还手一抖差点咬断牙签。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用脑子的？结果听到了后半句，撇了撇嘴，好吧，果然是想太多！
“不过，叔，您二位搁这儿玩无间道，有意思吗，当我三岁小孩呢？”秦书竖起两根手指推了推鼻梁，”从你十分钟就杀到医院，再到那坛子冒紫光的酒！真以为我瞎，看不出来你们是武学世家！”
张又人本来心里一惊，被秦书这股子自信给唬住了，紧接着一拍脑袋，‘武学世家？嗯，真不能把这小子想的太聪明了，不过......’，突然张又人咧嘴露出八颗白牙："行啊，秦小子，既然被你看穿了！"
他神神秘秘凑近到秦书的跟前，"华城隐世的三大古武世家，华国真正的底蕴，听说过没？我们就是其中三家之一的张家！怎么样厉害吧！这秘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知道的。"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群老骗子一直藏着掖着，古武世家了不起啊，小爷还是天......”秦书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可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突然咬到舌头似的猛咳两声，顺手抄起枕头抱在胸前。
"天桥底下贴膜的？"张又人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铁皮桶被砸得哐啷一响。他顺势一坐，翘起二郎腿，病床被他压得吱呀乱叫。
“你小子知道不，什么华城四大家，听起来牛逼，都是垃圾好吧！咱古武世家一出，谁与争锋啊。对了！就我那妹妹——林瑶，实力你也见识过了，搁他们林家都找不着名儿！晓得厉害了吧！”
秦书哧溜滑坐到椅子上，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声响："所以呢？"他抓起病历本哗啦啦地扇风，额角青筋跟着一跳一跳。
张又人也不着急去解释啥，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秦书这小子着了自己道，机会来了！
"瞅见那空罐子没？"张又人突然压低嗓子，手指头在空酒罐上弹出一串脆响："昆仑山顶的雷劈老枣树，五十年才冒一茬芽。"
他忽然凑近，带着苹果味的唾沫星子喷在秦书脸上："刚刚你吨吨吨那两口，什么四大家族，把他们卖了都换不到滴，你信不？"
秦书还能不知道张又人这家伙啥意思，猛地后仰，椅子差点翻成四脚朝天。他瞪着空酒罐的眼神活像见了鬼，突然抓起输液管往脖子上一绕："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种你干脆把我泡成药材抵债！"
"成啊！"张又人啪地拍亮床头呼叫铃，"等会儿我就跟护士借俩腌菜缸子。"他晃悠到门口又回头，手机二维码晃得跟招魂幡似的："记得扫这个分期付款，年利率才十八个点——"
紧接着，只听见走廊传来渐行渐远的哼唱，"......浪里个浪~骗来个傻小子还债咯~"秦书抓起枕头砸向闭合的房门，
半小时后
秦书盘腿坐在病床上啃苹果，果核"啪"地砸进铁盘里，正巧撞上涌进来的白大褂们。领头的秃顶教授眼镜"滋溜"滑到嘴唇上，活像条受惊的变色龙：
"这、这不科学！你怎么可能坐的起来了！三小时前你明明已经快......"
"停！别说些不吉利的话，我就是年轻代谢快，知道吗？"秦书顺手抛过去个橘子，果皮擦着教授锃亮的脑门飞过，"要不您试试维生素C疗法？"余光里，罗倩和焦大王杵在门口，活像超市开业时扫码送鸡蛋的充气人偶。
"别是回光返照吧？"焦大王摸着下巴，踩着靴子咣咣走了进来，"要不咱再拍个CT？"
"拍啥呀！您盼我点好！"秦书光脚蹦到地上，抄起水果刀比划："瞧好了啊——"刀刃寒光一闪，他左脚突然踩到不知谁丢的香蕉皮，整个人"哧溜"滑向窗户，刀尖"哆"地扎进窗帘杆。
"要死啊！！"小护士的尖叫混着紧急呼叫铃炸开，走廊瞬间响起咕噜噜的轮椅滚动声。
“真没事？”罗倩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追问。
秦书一边吃苹果一边摆手：“没事了，没事了，贵是贵了点，那老不正经的酒还真是顶啊，现在感觉还挺好。”
焦大王挠了挠头，怀疑自己听错了：“酒？臭小子什么时候了还喝酒？专家都说现代医学对你这情况没招了？你能喝酒就好了？”
秦书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这酒可不简单，是张总他哥张又人给的，说是他们张家传了几百年的祖传秘方，效果杠杠的。”
罗倩一把揪住秦书后衣领，指甲都快掐进他脖子里："张又人不靠谱你不知道吗？他给你灌的什么？他的弟弟.....你是说张总！！！张总怎么会整出这种偏方？你肯定是被张又人给骗了！"
"罗姐别急啊，这你就不懂了吧！"秦书挣脱开来，神神秘秘拍胸脯："人家张叔的祖上在长白山逮过野人参精！这酒坛子埋过龙脉，泡过陨石......"他越说越飘忽，手舞足蹈地，差点把手指戳进焦大王鼻孔里。
焦大王嫌弃地后仰："臭小子，忽悠，接着忽悠！你咋不说喝了能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哪够啊！"秦书蹿到窗边拽开窗帘，阳光哗啦啦浇了他一身："喝完我感觉能跟外卖电动车赛跑！"他突然捂住嘴，眼珠子滴溜乱转："那什么......倩姐，张总说这算工伤补助，不用报销哈？"
罗倩抱着胳膊满脸不悦，高跟鞋尖"哒哒"敲着地砖缝："算了算了，你自个儿心里有数就行，休息两天，明天就不用去公司了。"
秦书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那怎么行，明天可要上班了，怎么能停下为人民服务的步伐，轻伤不下火线嘛！我这人就是敬业，嘿嘿！”
住院楼的走廊上，俩护士推着治疗车咬耳朵："38床那小伙是不是让电击床垫崩坏了脑子？刚还听见他说要生啃CT机呢......"
医院停车场
看着后视镜里渐渐变小的住院楼，张又人嘴角快咧到耳根。手机屏幕正显示着“消息发送成功”，与此同时，正在华城开会的张善人没注意到手机上一条消息弹出：「雷击枣木酿-2000ML，记你账上」
接着他猛踩油门窜出车位，嘴里哼着荒腔走板的小调。后座暗格里，半截早已褪色的金色符印被丢在角落。
回到家中，秦书看着张又人带来的玻璃罐中最后几滴紫色液体，指尖轻轻摩挲颈间玉坠。身体中那层膜彻底消散的瞬间，他那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元神之力终于可以看破虚妄。
在那一刻，他看见了张又人背后浮现过转瞬即逝的金色符印——和996之神消散之时他感应到的光芒如出一辙。
"古武世家？"他嗤笑着把空罐扔进垃圾桶，"一群装神弄鬼的老狐狸，还有林瑶？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这时候秦书想起了996之神消散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心天庭众神，包括九重天的那些家伙！”
第二天一早，张又人翘着二郎腿偷摸斗地主，突然浑身寒毛倒竖。
抬头正撞上秦书阳光灿烂的笑脸，他手里挥舞的《员工健康操推广方案》封面上，赫然画着个金色符印Q版小人。
"张叔~"秦书甜得发腻的嗓音惊起窗外麻雀，"听说古武世家都讲究'劳逸结合，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