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华低下头，捏紧手中的报纸。
“学校可以请假吗？”他低声问，他想去一趟水桥镇，为爷爷，父母正名。
方木兰头疼的捂住额头，学校找好，三人今年开学才入学，这还没去呢！就请假。
“我问问吧，应该可以，”但看品华认真的眼神，她又不好拒绝。
明儿就走了，深海市临近诚实通了飞机，直接坐到那坐船去港城，两天时间就够。
方木兰打电话给培正中学校长，理所当然被骂了一顿，她点头哈腰的她说着抱歉的话。
因为品华是港大罗教授推去的，校长也见过他本人，对他这个好苗子舍不得，骂完后，也批了他的假，许他开学半个月后入学。
和校长那谈妥，她又给苏唐京电话。
苏唐京定的机票，是和几人一起回深海市的，
现在半道少了两人，方木兰只能麻烦他帮忙照顾慎远和小悦。
“回水桥镇，需不需要我陪你们！”
“千万别，小悦和慎远还需要你帮忙带到港城，带他们去入学呢！”
品华能请到假，小悦她们不一定。
而且，天大的事也不能耽误两人学习，她不会允许两人跟着去的。
苏唐京嘟囔了下唇，应了下好吧。“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我去看看能不能帮你们换到机票。”
“自然是越快越好，已耽误了够久时间，不能在磨蹭。公司一堆事等着处理，电话只能解决一部分，并不能解决全部。”
本来只打算来京城半个月左右，过完年就回去。
可这一耽误，元宵都拖过了。
苏唐京对她满心只有工作，表示无奈，说他立即去问，挂了电话。
傍晚前，他来了电话，换不到最近的机票。
航班本就少，不是主要城市，好几天才有一班航班，J市的下列航班，在三天后，已没票了。
“我们坐火车吧！”听到要下下趟才有，她紧蹙起眉，让他别操心了，她和品华坐火车回去。
然而，火车票也并不比机票好买，孟国祥托了关系，才拿到了两张明晚的机票，两人中途还要去其他城市转火车，才能在三天两夜后到J市。
出发前最后一晚上，孟国祥搂着媳妇可劲折腾，
到半夜，两人才睡下，
他抱着媳妇，轻舔她的耳垂，“木兰，我舍不得你走。”
“就只舍不得我，舍得你儿子女儿？”她累得满身汗，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有些痒。
她伸手挑开，挑气眼打趣他。
孟国祥额头在她面上蹭了蹭。“都舍不得！”
他想一直娇妻在怀，儿女在身边，可他知道，这是不能两全的事。
除非她们其中一人放弃，她放弃深海市，或是他放弃京城。
可他们谁也不能放弃，她有她的理想和抱负，而他……
木兰希望他拥有自己事业，是快乐的，不为家庭，不为她放弃事业，
所以，他也不会放弃。
他磨着她，不愿睡，方木兰却困得不成。
枕着他手臂，很快陷入梦乡。
翌日一早，慎远和小悦要去坐飞机回深海市。
方木兰怕她起迟误了时间，还让品华叫她起床，
品华跟个行走的闹钟一样，说几点起，就能几点起来。
他叫醒姐姐姐夫，刚全家洗漱好，苏唐京就来了。
“去机场要一个多小时呢，东西都收拾好了吗？”他借了警卫团的车和司机，有车送方便些。
“收拾好了！”方木兰拍拍行李，叮嘱慎远和小悦穿好衣服，
孟慎远要上班，就没送去机场，把行李提到楼下车里放好，把苏唐京喊到一边去说了好一会儿话。
品华站在电线杆下，缩着身子望着那，“姐夫给唐京哥说啥呢？还不让咱们过去听？”
方木兰哪知道，她扯着脖子往那边看。
国祥比苏唐京还要高一些，她能看到苏唐京的后脑勺和国祥的眉眼，
两人不知再说什么，她看到国祥的眉皱在一起。
过了四五分钟，两人说完话，苏唐京回来喊几人上车。
孟国祥又叮嘱慎远和小悦，让两人听苏唐京话，一路好好跟在他身后，不要乱跑。
在外人面前话极少的他，在自家人面前，却像个老妈子般一遍遍叮嘱。
“知道了，爸你昨晚就说过了！”孟慎远忍不住张口打断他，昨儿他就和他们说了两遍了，今儿早上出门前又说了一遍。
如今第四遍了！
他们虽然是小孩子，可不调皮，
儿子嫌弃，孟国祥住了嘴，揉了揉他的头发，看着几人上车，随后对苏唐京点头，
车开离了二一厂家属区。
方木兰和品华，只把三人送到机场，两人的火车是晚上的，还要回去。
送了他们到机场后，警卫团的司机还把两人送回来。
东西什么都收拾好了，还让苏唐京带了一部分先走，两人只带了一点点换洗衣服，
火车站距离二一厂近，孟国祥都没等到下班时间，就先回家最后做了顿晚餐，三人吃了，才去火车站。
车站里人头攒动，紧紧挨挤着，不过更多的是行李。
大包小包，被褥，家具等，全都装在用布自己缝的大包里。
这年代的人穷，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走到哪，家里能用能睡的东西就带到哪儿，
相比起来，方木兰和品华完全是轻装上阵。
检了火车票，她挥手喊国祥回去吧！
孟国祥嘴上应着，脚上没动，“我看你们上车，”
他的视线缱绻纠缠，目光里全是她。
方木兰四周看了眼，飞快的凑过去在他脸上啵了下，猛地跳开，活泼俏丽地对着他挥手。
“我们走啦！你一个人好好照顾好自己，不要再工作几天不睡觉了！”
他面上笑容荡漾开，像苦了许久的人，尝到糖的味道。
方木兰拉着品华，躲着人群，上了火车，
火车轰隆隆的响动声，和周围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让人耳朵震耳欲聒，
她们买的是卧铺，是列车上的员工卧铺，在最里面车厢，安静，人少，没那么吵闹。
列车员的卧铺，只有偶尔会拿出来售卖，大多时候是不卖票的。
孟国祥也是托人，才买到了这么两张，
姐弟俩挤进这节车厢后，同时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