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她问他，事情可处理好了。
“好了，我们明后天就可以走。”方木兰嗯了声，也没多问他在镇上做的事。
就这么吃完饭，见姐姐一点没问的意思，品华忍不住张口。“姐，你不问我啥吗？”
方木兰露出慈祥地笑，摸了摸他的头。“有啥好问的，你有分寸，会把自己的事处理好。”
品华愣愣地看着她几秒，匆匆低下头，掩盖眼里闪出的泪花。
“但有需要帮忙的时候，一定要告诉姐姐。”
“嗯！”他用力点头，再抬起脸时，只剩开心，拉着姐姐的手说话，绝口不提这几天镇上发生的事。
他不想让姐姐认为他恶毒，
不想在姐姐心中，留下狠毒的印象。
姐弟俩谁也没提这几天镇上的事，品华说他的数学，说他又解开了一道难题，
方木兰说回村发生的事，
两人聊得很平和，让小草瞧得莫名同时，又感觉自己插入不进姐弟中间，
翌日，乔婶来了招待所，说做了饭，喊三人去吃。
品华沉着脸没有说话，方木兰和干妈打了招呼后，也没一下子应下。
乔婶瞧着三人表情，唇边露出苦笑，“上次狗，品华给我说的事，我记着的。”
她无奈道，“你不用费心去让老陈做太监，他本来就不行了。”
乔婶难以启齿的酝酿了下，瞧四周没人，只有三人后，才飞快地道：“都这么大年纪了，我和他也好几年没有同房，”她咬牙，
认真考虑过品华给的要求后，她选了让男人成太监这一条。
老夫老妻几十年，这种时刻，她总不能离婚。
反正年龄大了，早没需求，就让老陈成太监吧！
因此，她想最后来两次，
可拉老陈上了床才发现，这男人早就不行了。
她当时，惊愕地同时，竟松了口气。
省得她费力去想办法，让他怎么成为太监。
乔婶神色尴尬地迅速说完，小心地窥了品华一眼，“你们去我家吃饭吗？”
“去吧，这等你去了深海市，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你一次。”乔婶声音姿态放低，几乎是哀求了。
品华扯着方木兰袖子，对她点了点头。
“自然是要去的，干妈喊我们去吃饭，哪能不去，”她笑眯眯地挽住干妈的手，喊品华和笑傲，去干妈家。
陈大嫂做了满满一桌菜，还有两个肉菜。
一条酸菜鱼和小炒肉，
在这普遍吃不起肉的人家，能凑这么一桌菜，算是家庭条件比较好的了。
“木兰来啦！”陈大嫂热情地招呼三人上桌，陈家其他人也在，包括陈父。
饭桌上，其他人都笑呵呵的说着话，陈父干巴巴地沉默着，插不上任何一句嘴。
品华的神色还算如常，冷静地吃饭，在陈家坐了一会儿，凑到方木兰耳边。“姐，我要出去一下，可能晚上才回来。”
“嗯，照顾好自己，”她叮嘱了句后，放品华离开。
品华走后，就她和小草陪着陈家人聊天说话，陈老三要下地，陈老大陈老二下午要上班。
到最后，就剩几个女人坐着聊天。
抛开人性盲众和复杂，方木兰和乔婶，还是聊得来的。
在陈家这一逮，连晚饭一起吃了，两人才回招待所里。
怕品华没吃饭，乔婶还用瓷缸碗装了一一碗饭让两人带回去给他。
方木兰没拒绝，提着装满饭菜的瓷碗回了招待所，品华果然还没吃饭。
方木兰把饭菜给他，说了是乔婶让准备的后，他沉默了片刻才接过来吃完。
翌日，三人要回城里，上午去还饭碗时，又在陈家吃了饭，三人才走。
三人离开第二天，老陈被工厂批评降职，变成个普通工人。
他迷迷糊糊从工厂出来，一回到家就抱着烟筒可劲抽旱烟。
儿媳妇和他说话，他置之不理，大儿子回来和他说话，他也闷声不吭。
到晚饭时，喊他吃饭，他也不吃。
“哟，你还有脾气了，”乔母看他这样子就来气，骂了两句。
老陈放下烟筒，抬起阴沉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家人。“我今儿被贬职了，莫狗蛋去举报的。”
屋中沉寂下来，谁也没开口说话，
过了许久，乔婶讪讪地裂了下嘴，“没有被辞退吧！只要不被辞退，就这样吧，你这职位也是因木兰得来的，如今因她丢了，就当抵消了。”
这个年代的职工，国家包了一切，衣食住行。
所以才会，只要有了工作，后半辈子不用操心，国家会帮忙安排好一切。
可是不是正常退休，中途被辞退开除的职工，是没有退休补贴的。
除非是裁员劝退，会给一点补偿金，
这种被举报，因为违规被辞退，是没有任何补偿的。
如今地也分了，职工有工作，按人头分时，土地减半。
现在突然没了工作，没了未来，这些人变身农民，不习惯，生活会遇到困难等，种种问题还等着他们。
老陈敲了敲烟筒，又恢复了闷声不吭状态。
乔婶嘴上说着不在意，正好抵消，心情却也低落下来，
相比气氛低迷的陈家，方木兰三人坐上班车，直达市里。
路上没遇到障碍，班车在天黑前，稳稳进了J市。
两人没回小区，打了张三轮车，去了好食饭店。
饭店此时吃饭高峰正忙，小草又不在，收钱算账都要方木玲来，她忙的脚不沾地，还要收拾桌子。
经常桌子没收，就有人来吃饭了。
三人到，她高兴地打了声招呼，又去忙，压根没时间说话。
而方木兰和小草也很快上手，跟着去收碗筷桌子，品华则去收钱算账。
点的菜会记在菜单本上，价格他瞥一眼就记住，
算一桌菜价格，方木玲来要七八分钟，小草来也要好几分钟，对品华来说，只是几秒的事情。
有三人帮忙，饭店里情况顿时好了不少。
到八点左右，店里人才变少空下来，几人得以站在收银台说话。
“那是妈做的酸萝卜吗？”方木玲瞥着地上的袋子问。
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酸酸地，还有辣椒的香味。
“嗯，是！”方木兰赶紧提起袋子放到收银台上打开，露出里面的酸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