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桃轻轻地搀扶着项父来到餐厅,那里已经摆好了美味的饭菜,就等着开饭了。
“叔叔,政北其实有心理方面的问题。”即使说过不止一次,项政北的父母却总是那样不以为然。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活得太安逸太滋润!什么大大小小的毛病都出来了!”项父摆摆手,语气中仿佛带着不屑,“什么心理问题啊!分明就是太矫情了些!”
“叔叔,您不要这么说,”夏至桃微微皱眉,虽然项父确实不太懂这方面的问题,但是对于自己的儿子,他都这般不在乎,倒是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政北已经病了很久了,这两年我一直在帮他治疗,本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项父又问道。
不小心好像说漏了嘴,夏至桃从来不是喜欢打小报告的人,眼下亦是。“哦,也没什么,就是在国外有一个小项目没有合作上……”女人笑了笑,丝毫没有虚假的意味。
“哎呀,小项目没有合作上就没有合作上,现在政北把我们项氏集团做得这么好、这么大、这么闻名全球,我们还差那么一个小合作方吗?”项父笑了笑,多年来的打拼让他丝毫不在意这些,“再说了,我们现在要紧的呢,就是你们家和我们家的事情了……”
夏至桃脸颊微微一红,其实她早就知道项父在这两年里有好几次示意他们家与夏至桃他们家的关系……说是单方面的也好,说是一厢情愿也罢,夏至桃本就对项政北情深意切,只不过这个男人的心里始终只有宋安乔罢了。
“这……”夏至桃低头笑了笑,“这不是我想,就可以的……”
“老项,今天政北和桃桃来啦?”话还没说完,门外传来项母的声音,带着喜悦,急匆匆地走进来,“怎么样,开饭了吗?”
好像早就已经是一家人的模样,这两年来虽说项父与项母依旧没有在一起,但是关系却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哎!就等着你回来嘞!”项父笑着起身,难得地眼底露出了笑意,“孩子们今天都回来了,你瞧瞧,桃桃还给我们带了东西,真的是太见外了……”
项母闻言,赶紧走来,看着许久不见的夏至桃,笑意布满脸上,直直说道:“哎呀桃桃啊,你和政北在国外还好吗?”一见面就都是一样的话,项父是,项母也是。
夏至桃脸上的笑容是那样温柔又好看,她帮忙给项母接过身上的包包,一旁的保姆显得那样多余。“阿姨,好久不见了。”她说,语气轻柔。
“是啊,好久不见了!”项母拉着夏至桃赶紧坐下,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眼前的女人,“哎哟,是不是瘦了些?政北在国外,没有好好照顾你吗?”
夏至桃嘴边的笑容微微隐去一点点,别说照顾她了,分明是她照顾项政北还差不多。只是轻轻地摇摇头,夏至桃又说:“过得挺好的,有时候就是忙了些,所以可能看起来瘦了。”
“哎,这样吗?”项母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四处看了看,说道,“欸?政北呢?他不是和你一道的?”
“他上楼去了,不知道在做什么!”项父无奈地摇摇头,“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一回来就给我们甩脸色,连桃桃上去劝他都不听!”
“怎么回事?”项母闻言,微微皱眉,“桃桃,政北怎么了啊?”比起项政北的父亲,作为母亲的她倒是稍微懂一点点项政北的情况,至少她还是明白他得的是比较严重的心理疾病的。
“没什么的,阿姨,”夏至桃想要安慰他们,但是苦于这件事情确实难以启齿,“政北就是稍微有点……受到了刺激吧。”
项母微微皱眉,像是料到了什么。缓缓地起身,让夏至桃在楼下陪项父聊会儿天,自己则上楼去了。
——
项政北闭目半倚在沙发上,手边的烟点了一半,抽了两口他便不再继续。
全身上下叫嚣着就要爆发莫名的疼痛,耳边能够听见心头的“通通”跳动声,一下比一下有力。
门外传来脚步声,指节轻叩,那头问道:“政北,你还好吗?”是母亲的声音,带着一点紧张。
项政北顿了顿,缓缓地睁开眼睛,而后下一秒便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对上儿子的双眼时,母亲知道他此刻的痛苦与悲伤。
项政北很快地转身回到原来的位置,随意地掐灭了烟头,视线落向另一头去。
“政北,”项母关上房门,轻轻地来到项政北的跟前,目光中透着担心,“发生什么了?”
微微一顿,男人滚动着喉头,仿佛沙哑般地说出那一句话:“妈,我在国外……遇见安安了。”他闭上眼睛,艰难地说着,“我……根本忘不掉她。”
怎么可能忘得掉?如果能够忘掉,就不会在这两年里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她;如果能够忘掉,就不会在再次见面时那般情绪波动;如果能够忘掉,就不会又一次为她痛苦、为她悲伤;如果能够忘掉……不可能的,他是忘不掉的,这辈子都不会忘掉。
项母一时也微微愣住,虽说这两年来,宋安乔已经几乎不再和他们有联系了,但是在她的心里,对于宋安乔,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一些感情在的。如同项政北一般,即使明知道已经不会有什么关系存在,但是终究在自己儿子的心里,一定是不可或缺的。
“那……你们有没有怎么样……”项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两年前欺骗她说项政北已经死了,但是谁能想到这样的巧合呢?“政北,你还想和她像从前那样继续吗?”
“我和她说,”项政北缓缓地睁开眼睛,黑色的双眸中透着破碎般的裂痕,“我要和她离婚。”
其实没料到自己的儿子会这样,因为在项母的心中,提出离婚的,一定是宋安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