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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想吃鸡2025-06-12 09:173,942

恋爱第六年的时候,男友陈木河许诺会在七夕这天,给我一场特别的订婚礼,可能不隆重,不奢华,但一定难忘。

七夕当天,陈木河正在化妆间门口等我,他的发小匆匆冲过来对他耳语了一句什么之后,他为难地看着我:“蜜蜜,我一个兄弟生了很重的病,我必须过去一趟。”

这种一戳就破的假话,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玩剧本杀的游戏。

因为我知道他去了哪里。

1.

陈木河不知道,我一直很清楚他苦心隐瞒的事情,他急迫要见的那个人,是我的亲姐姐,只不过陈木河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姐姐跟外婆姓李,她叫李云芳,我跟父姓田,我叫田蜜。

那是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妈高兴地在饭桌上宣布:“芳芳要回来了。”

我爸也很高兴,对于姐姐李云芳,他们觉得一直都很愧疚,一直想把最好的东西给她,弥补她。

而我高兴不起来,因为从小到大,爸妈对我说的话都是:“让着点你姐姐怎么了?她小时候吃过那么多的苦。”

今天看到陈木河得知她赶回来的消息,急急忙忙丢下我离开的时候,我麻木得没有了知觉。

只要李云芳出现,结局不会有意外,从小挣扎到大,这是我唯一一次不会挣扎的。

对于陈木河,相恋第六年的七夕,我选择放手。

我没有如他一样离开,因为我还要面临来参加订婚的亲朋好友。我一个人去前厅招待他们。

陈木河的发小毫不心虚地跟我打招呼:“嫂子,还是你们浪漫,选择在七夕订婚!”

他没表现得那么明显,我听得出来嘲讽:“他去飞机场接他的初恋去了,刚刚不是你喊他的吗?”

陈木河的发小尴尬地道:“嫂子,你说什么呢?就是公司,公司有事。”

我呵呵一笑:“是吗?挺好的!既然来了,吃好喝好!”

我走向其他桌,一样请来客吃好喝好。

我脱下了订婚的礼服,换上了牛仔裤,我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是我妈打来的:“你难道不知道你姐姐回来就是要跟木河和好的吗?你还故意跟他订婚?”

是了,陈木河不娶我,娶了姐姐一样喊她叫做“妈”。

我平静地听完,才知道陈木河去接李云芳的时候,忘记把新郎的胸花取下来,李云芳大受打击,直接吞了很多药,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瞧,她不满意就要寻死觅活。

我就要把新郎准备好,最后无条件让给她:“我的新郎不是已经去了?怎么?血不够,要我输血?”

吃药不需要输血,只需要洗胃就可以,李云芳能被抢救,我妈特意打电话过来,只可能是为了我的血。

从小到大,李云芳破点皮,我妈都要把我带上,以备不时之需。

“你在胡说什么?那是你亲姐姐,需要你输一点血,你就推三阻四的,限你五分钟出现在医院……”

我随口一说的,居然成真了?我掩去眼里的嘲弄:“你还是问问医生,直系亲属能不能输血吧!你要是愿意叫李云芳得溶血症死掉,我乐意效劳!”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更尖锐的怒骂:“你真恶毒啊,居然咒你亲姐姐死!怪不得木河看不上你!”

这一句话,成功地伤到了我,我的心头一片刺疼。

果然什么事情,只要与李云芳有关,我总是无条件让她的那个。

别人家都是姐姐让着妹妹。

只有我们家,小到一块橡皮,大到新郎,都是我让着她。

我爸妈刚刚结婚之初,那时家里还不如现在这么富裕,试炼出了大号李云芳,从小寄养到外婆家里。

从我开始有记忆,李云芳就是我的魔咒,只要我喜欢的,她无一不喜欢。

即便她不是真的想要,只是因为我有,她就想要。

百试百灵。

我妈在挂掉电话前,说出了医院的地址,看来还是真的不死心叫我输血,谁叫我是万能的0型血呢?

但是易华医院又怎么会缺0型血?

我在易华医院工作好几年,对医院的工作流程非常熟悉,常备血液是不会缺少的,中心血库也是第一优先供应。

我妈就是看不得李云芳自杀了,我还在好好地当我的新娘。

我才不去,从酒店去医院,一个红灯都不遇,不堵车都要开一个多小时,五分钟叫我赶到,这本身就是在为难我。

我回到了我跟陈木河准备要一起生活的公寓,公寓里空空荡荡,有些缺少人气而显得冰冷,陈木河没回来。

估计此刻他应该在医院陪伴他的初恋。

我收拾了我自己的东西,之后上网把公寓挂在网上,我拎着我不多的东西,搬进了在同栋楼的另一套公寓。

这才是我将要生活的地方,属于我的家。

一个我父母,李云芳,陈木河猜不到,也绝不会涉足的地方。

我的家。

2.

在我看完一部电影,快要睡着之前,我的手机响了,陈木河打了电话过来:“蜜蜜,你还在酒店吗?我过来找你!”

我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此时距离他收到李云芳回来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十个小时,真难为他还能把我想起来。

“你喝醉了?我马上回来接你。”陈木河关切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暖。

而我不想再与他虚与委蛇下去:“陈木河,我们分手吧!”

时间刚刚好,零点了。

好多个0,就当是为我们六年的感情画上句号了。

“蜜蜜,你不要闹脾气,我马上来接你,马上就到。分手这两个字不是随便说的,不要说了好吗?”

“我很认真,这两个字是我第一次给你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祝你跟你的初恋和好,天长地久。”

陈木河的声音突然磕巴了起来:“不、不是,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是过去的我,可能会问一句,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就这样吧。”我迅速挂断了电话,把陈木河放进了黑名单。

六年前,我认识陈木河的时候,他单身,我单身,因为相同的爱好有了共同的话题,我们走在了一起,得知陈木河只有一段初恋,并没有别的恋情,我一度为之沾沾自喜。

后来,我带陈木河回家之后,才知道他的初恋居然是李云芳。

那是我第一次把陈木河领到家里,想叫我妈跟我爸看看,谁知道李云芳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陈木河表现得还算是平静:“李云芳,好久不见!”

变了脸色的是李云芳,她直接冲了出去。

这一幕,落在我心里,如鲠在喉。

我知道李云芳后悔分手了,我了解她每一个肢体动作,属于我的,她就想要得到。

但是这一次,李云芳没有再出现在我跟陈木河的面前,她直接去了外地上大学,三年前被学校交换出国。

爸妈知道她学习很好,被学校选中推荐出国交流,很高兴。

她出国那段时间,是我最幸福的日子,爸妈终于想起来,我是他们的二女儿。

我跟陈木河之间的恋情发展迅速,我们从大学生情侣开始,到谈婚论嫁。

那段日子平淡幸福,我开心地忘了李云芳的存在。

而上天就像是看不得我幸福似的,在我订婚前一天,她突然决定回来,毫无征兆,甚至没人告诉我,如果我不是正好在家睡觉,亲耳听到爸妈接到她的电话,我自己也不会相信。

我妈说:“你想跟陈木河和好?妈帮你想想办法,乖,不哭!”

她的宝贝女儿李云芳不哭,那么哭的就只是我了。

我本来寄希望在我爸身上,希望他劝劝妈妈跟姐姐,我爸也没叫我失望,他说:“宝贝,你只要回家就行,爸帮你劝劝田蜜……”

我也不会哭。

其实我没想做什么的,就是想订婚之后,跟陈木河去领证。然而现实直接给了我一个超大的比兜。

订婚开始之前,陈木河就走了。

我不哭,但我可以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的宝贝哭。

她要的我不争,送给她。

李云芳跟陈木河谈过恋爱,是她在出国之后,有一次打电话告诉我的,我想,她的本意是我捡了她不要的。

陈木河真的很温暖,温暖到我忘记了他跟我亲姐姐的这一茬。

后面三年平静幸福的生活,也只是我跟他,跟父母之间的假象。

诚如多年前,父母忍不住对李云芳的思念之情,生下了我,那时候父母还在创业,他们卖过菜,卖过水果。

不管寒暑四季,我跟着他们在外面风吹雨打。

小时候摊位下的空间,是我的遮雨棚、避风港、遮阳伞,冬天天冷,父母脚边放着自制的可移动煤炉,我被那煤炉烫伤过,被煤炉里燃烧不充分产生的煤气打晕过。

爸妈绝不会想到我是一氧化碳中毒晕过去的,笑着说:“这孩子可能是猪变的,这么冷的北方天气里,也能睡着。”

那时候李云芳住在外婆家,春不寒,冬不冷,每天上幼儿园,后来上小学都是外公外婆车接车送。

直到我后面上了学,我的日子才好了点。

课余之外的时间,周末假期,我都是要帮父母看守摊子的。

那时候我的脸上满是皴裂,手和脚上生了冻疮。

李云芳一直生活得像是个精致的大小姐,我在她面前像个丑小鸭,李云芳不要的衣服轮不到我穿,舅舅家的表姐不穿了,才能轮到我。

我就这样长大,看着父母一口一个对着被他们“亏欠”良多的李云芳叫宝贝,看着他们弥补对李云芳的亏欠。

3.

其实本来我真的一直以为这六年我过得很简单幸福,直到我买下了公寓,陈木河把他的东西搬来跟我一起布置“家”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这六年来,陈木河跟李云芳藕断丝连的点点滴滴。

那是陈木河的日记本,我没忍住好奇,翻开看了。

那可能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事情。

陈木河在日记里写:“……有的人,就是分开之后,还是留在彼此心间,成为朱砂色永痕,她在外面上大学,突然病了,我放心不下!”

看了下日期,我恍然想起,那是大四那年的假期,陈木河给我说,他妈病了,他假期就不陪我了,回老家看看他妈。

可笑当时我为了在未来婆婆面前刷一波好感,主动给陈木河说要跟他去老家照顾老人家。

当时我没仔细看陈木河的神情,如今回忆起来,似乎是紧张和慌乱?

人一旦产生了怀疑,怀疑的种子就会被种下,慢慢发芽。

“她说国外的饭不好吃,可惜课业太紧了,鞭长莫及!……”

这篇日记的时间叫我浑身冰冷,心在抽血。

陈木河告诉我,他要去买点特产给他妈妈寄过去,那些特产还是我亲自去买的,看着他装进了快递箱,最终远渡重洋进入了“他妈”手里。

我看完陈木河的日记,整个人都麻木了,这六年里,陈木河除了经常担心他的“妈妈”之外,探望过姑姑,舅妈,二姨夫,大姑各种亲戚,其中大半的礼物都是我亲手准备的。

后面陈木河写的日记少了,零零散散的,有的不知道所谓,我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心情了。

那日记本后面不知道被陈木河收到哪里去了,我没有探究的心思,依旧跟他一起布置我们的小家,打算按部就班地跟着我们的计划走,七夕订婚,结婚。

我的安静回忆被手机铃声打断,这次是爸爸打来的:“蜜蜜,你来一下医院,爸爸有话给你说。”

快一天一夜过去了,没有我的万能血,李云芳也没有死,我嘲弄地扯扯嘴角:“李云芳不行了?”

我这一句近乎挑衅的话,我爸伪装的冷静直接被撕破了,他朝我怒吼:“你怎么那么恶毒?就不见得你姐姐一点好呢?你赶紧滚过来,你姐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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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甜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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