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映雪原本还在神伤,突然听到这么违和的声音传来,顿时有些忍俊不禁,把眼泪都笑了出来。
顾淮扬一把环住她的腰身,冬映雪立马僵直了背脊,再也笑不出了,紧接着便感觉小腹一热,顾淮扬直接把脸埋了上去。
一边哭一边说:“子心,我不是你表哥了,但是我还是喜欢你,可是我没有资格重新追你了,我的父亲是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强奸犯,你会不会因此就讨厌我,不跟我玩了。”
冬映雪很无奈,摸着他的头安慰:“不会讨厌你,你永远是我的表哥。”
她很善良,永远不会讨厌爱她的人。
看他哭的这么伤心无助,冬映雪无法再残忍的抽身出来,告诉他,自己不是顾子心。
他压抑了这么久的情感,终于选择在这个时候全部暴发了出来。
次日
天色大亮,外面响起了蝉鸣。
床上的男人皱了皱眉头,宿醉之后还有些头痛,他揉了揉太阳穴,才睁开惺忪的睡眼。
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近在眼前的一张女人的脸,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他呀了一声,吵醒了睡梦中的女人。
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天亮了吗?”
这像是在问共枕的男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怎么在我床上。”顾淮扬像是被人侵犯了的纯情处男,表情委屈。
冬映雪一听到他的声音,顿时就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瞌睡也瞬间清醒了许多。
“你喝醉了,我照顾你。”她言简意赅的解释。
顾淮扬把自己裹得像个蚕蛹,防备的离她两尺远:“那我们怎么会睡到一起?”
顾淮扬已经脑补出,他和冬映雪之间发生的一万种可能。
冬映雪这下是彻底醒了,她昨晚被他实在的折腾惨了,和衣在他身边睡了一下。
但是看他的表情,好像是被人霸王硬上弓了似的。
她站起来,与他面对面:“顾淮扬,你那什么表情?”
“你趁人之危,你想我有什么表情?”顾淮扬警惕的看着她。
冬映雪气笑了:“我,我趁人之危?”
“难道不是吗?趁我喝醉酒,没有反抗能力,就对我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这个男人!还真是!冬映雪被顾淮扬清奇的脑回路说的无力招架。
这种事情,女人更吃亏,好吗。
“你昨晚上把我当成了子心,死活不撒手,我能怎么办?”冬映雪白了他一眼。
“把你当成子心?不可能。”顾淮扬觉得这个女人就是在撒谎。
子心那么可爱,那么娇小,他怎么会把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女人当成子心。
“顾淮扬,你,你,你”冬映雪气得语塞,看来他就是认定了自己趁他之危了。
“我什么,你赶紧给我出去。”顾淮扬指着卧室门口。
冬映雪气鼓鼓的下床,出去就出去,有什么了不起。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卧室,客厅里飘来早餐的香味,顾淮扬下楼的脚步顿了一下,因为他看到了一楼在厨房与卧室之间来回穿梭的中年女人。
好像什么心情和胃口都没有了。
柳月娥也看到了楼梯口的顾淮扬,冲着他说道:“淮扬,下来吃早餐了。”
“我不饿。”顾淮扬说完,转身又进了卧室,呯地一声,把房门关上。
柳月娥一颗心,顿时落到了谷底。
看来这孩子,还是不能接受他的身世。
冬映雪看了眼二楼紧闭的房门,回头又对着柳月娥说道:“阿姨,这么大的事情,淮扬一时难以接受也很正常,急不来的。”
“我知道。”柳月娥也没有了吃饭的心情:“可是我。”
“先吃饭吧,阿姨,我会帮你好好开导淮扬的。”冬映雪递给柳月娥一块面包。
吃完饭,柳月娥已经被冬映雪劝着离开了顾淮扬的住处。
她重新回到房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回应。
“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进来咯!”冬映雪说道。
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了顾淮扬的声音:“你可以离开我家了,怎么还在这里。”
冬映雪瘪嘴,在他眼里,她倒真的成了死皮赖脸,赶也赶不走的狗皮膏药了。
“我想和你聊聊。”冬映雪的声音有几分可怜。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顾淮扬似乎已经不再像从前那般排斥她了,听到她的声音,竟也有几分心软。
“聊什么?”
冬映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脸上露出笑容,门没锁,她打开门走进去。
顾淮扬背对着门口,坐在床边,面向着偌大的落地窗。
身边的柔软突然陷了下去,好闻的清香钻进他的鼻翼。
冬映雪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阿姨很爱你。”
顾淮扬不说话。
“我很羡慕你。”冬映雪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
顾淮扬愣了一下,因为他从这个骄傲的小公主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子寂寞。
“我没有妈妈,我爸爸找了个后妈,生了个弟弟,我大学以后就没有回过家了。”冬映雪简单的几句话就概括了这二十多年来的生活。
顾淮扬看着她,眼神复杂,没想到看起来光鲜亮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居然也会有这以脆弱的一面。
可他在她面前还是忍不住的嘴硬:“所以呢?跟我有关系?”
冬映雪似乎想起了不开心的往事,心情有些低落,并没有和他抬杠。
“确实和你没关系,我只想告诉你,阿姨很爱你,有一个爱你的人不容易,别让她难过。”话音到最后,已是哽咽非常。
看起来,那段记忆,确实伤她很深。
顾淮扬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但仍是拉不下脸面来哄她。
“喂!”他轻轻的推了推她的肩膀。
冬映雪只顾着抽泣。
顾淮扬看她如此伤心,心下更加慌乱。
“喂,你别哭啊!一会又该说我欺负你了。”他脱口而出的话,反而让冬映雪的肩膀抽动的更凶了。
顾淮扬这下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心化成了一汪水,微微的刺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