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彻高大的身躯挡在了我的前面，他语气平静：「你和沈雨早就分手了，现在我才是他男朋友。我建议你别和一个律师讨论肖像权和隐私权的问题。再说一句，你就等着收律师函吧。」
陈耀祖死死瞪了我们一眼，然后开着电瓶车落荒而逃。
而我和蒋彻一起上了车。
蒋彻微微垂眸，立体的侧脸倒映在车窗玻璃上。
为了缓解尴尬，我咳了两声：「老板，今天谢谢你。」
他突然弯腰靠近我，我脑补了偶像剧的剧情，紧张得手心出汗。
赶紧低头看了眼安全带，身子向旁边倾斜，飞快出声：「老板！我安全带系好了。」
路灯照进来，衬得他的眼睛愈发亮，我在这样的注视下微微发怔。
他笑了起来，浓眉像早春树上的蚕宝宝，弯了起来，长手越过我拿起后座的外套递给我。
「刚刚淋雨了，别着凉了。」
我恍然大悟，尴尬地摆摆手：「谢谢老板。」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路上，夜里很是安静，安静地听得到呼吸声。
下一个路口，红灯亮起，蒋彻突然说：「不用谢，师妹。毕竟我们也是合过照的人。」
哪壶不开提哪壶，终究还是没躲过合照这个话题。
那是我和蒋彻唯一一张合照，大学时我们一起打过辩论赛，结束聚餐时所有人一起拍的。
6
晚上躺在床上，我久违地点开了那张照片。
随之打开的还有尘封已久的大学回忆。
我暗恋过蒋彻，可还没有冒出芽便被掐死在了土壤里。
大学时，我和他的交集少之又少，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而我大多数时间都泡在图书馆里，在教室，图书馆和宿舍之间三点一线。
传闻中的碎片拼拼凑凑，在我脑海中构成了他的形象：家境优越，待人疏离，清冷又毒舌。
我本以为我们两个人就像相交的平行线，永远不会有交集的。
直到辩论赛比赛前夕，我照例在教学楼楼梯间里练习发音。
被高中同班的季明月撞见，她双手交叉在胸腔站着，眼里带着不屑：「哟，这不是沈雨吗？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在叫呢，你可真是努力呢。不过我还是提醒你，有些事情啊，就算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的，这样苦苦挣扎只是显得可笑。」
我握紧了手上的磁带，习惯性地低下了头，泪水在眼睛打转。
已经随着时间结痂的伤口再次被生生揭开。
中学课堂上，我被英语老师当众嘲笑英语中式发音。从那天起，小组接龙轮到我时，我总是会紧张得结巴说不出话。
教室后排的男生起哄：「不会说英语也就罢了，连中文都忘了？成哑巴了吧。」
所以上了大学后，我为了逼自己一把克服恐惧，选择了参加学校的英语社。
楼梯间里响起了脚步声，蒋彻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看到他时，季明月的脸颊瞬间染上红。
下一秒，他说：「沈雨，我正要找你，我想邀请你组队参加英语辩论赛。」
我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英语口语不行。
季明月抢先开口，声音褪去了张扬，变得柔软：「蒋学长，你和我一组吧，我刚好想拜托你教教我呢。」
可他用看似烦恼的语气说：「可是，太笨的人，我是懒得带的。」
季明月气得带着哭腔，跑了出去。
蒋彻帮我把磁带捡起来递给我：「沈雨同学，如果我再找不到队员，就要错过报名截止时间了。」
他弯下腰和我对视，看着他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点点头说好。
在他鼓励下，那场辩论赛，我表现得很成功。
后来，我给他写过情书放在他自习室座位的书里，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大四我忙于实习，表白失败后我总是刻意避开蒋彻，就算不得已碰上了，也是避开视线交流。
7
三个月后，我在逛商场的时候再次遇到了陈耀祖。
这一次，他褪去了从前和我在一起高高在上的模样，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从满手的袋子里掏出板栗剥开喂到一旁的季明月嘴里。
我让店员直接把买下的东西送到家里后，空着手从店里出来。
也是在这个时候，陈耀祖搂着一旁的季明月过来，他上下打量我：「沈雨，这种地方你也来，你这种穷光蛋买不起就算了，人要有自知之明啊。」
他整个人飘飘然，刻意露出戴在手腕上的名牌表。
看来是又吃到新软饭了。
女生打扮精致，五官明艳，穿的也是一身名牌，俨然一副白富美的模样。
她往陈耀祖怀里靠了靠，看向我的目光满是敌意：「耀祖，这就是你经常说的那个拜金女前女友啊？我和沈雨说起来有缘，我们不仅是高中同学还是大学同学呢。」
她朝我走过来，笑得得意：「我是耀祖的未婚妻，我还要感谢你离开他呢，才让我有机会遇到这么好的人。」
我真的要笑了，陈耀祖颠倒黑白的能力真的很强。
季明月把孕肚挺了挺：「我和耀祖的婚礼，念在认识一场的份上，邀请你来参加。」
陈耀祖说：「怎么？看到我过的这么好是不是嫉妒后悔了？可惜没有回头的余地了。」
「后悔你妈！」我直接开骂。
季明月仿佛被我吓到一样大惊失色。
陈耀祖贴心地扶着她，皱眉警告我：「沈雨我告诉你，明月怀了我的孩子，你要是让她动气我弄死你！」
转头又温柔地看向林卿卿，像捡了块宝一样。
大学时，季明月还是学校里领着补助金的贫困生。
后来却突然摇身一变，天天穿着各种名牌，背着大logo的包。
学校里有人说她天天出入夜店在夜店上班，不过传闻也只是传闻。
可后来，有一天晚上我遇到她晕倒在了地上。
我把她送去了医院，却听到医生说她怀孕了，而且由于流产太多次了，这次再流产就有不孕的风险。
她无助地躺在病床上流着泪。
我替她买了份粥还帮她把医药费交齐了，回病房给她送粥时却看到她愤恨地说：「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今天的事情你最好别乱说出去！」
我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这样忘恩负义的人，所以我记得格外清楚。
「老公，我和肚子里的宝宝都饿了。」
陈耀祖牵着季明月的手和我擦肩而过，像是要刻意和我证明自己过得很好一样，他扭头来继续说道：「沈雨，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卿情这样单纯善良的女孩子才配得上我，而你，自求多福吧。」
8
陈耀祖在朋友圈高调地秀合照。
大家纷纷夸他们俊男靓女，让他攒足了面子。
「女朋友一分钱彩礼都不要，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了，这才是真正的平等。错的人滚蛋，才能遇到对的人。」
最后一句很明显是在说我。
真有意思。
公司跟进了一个新案子，我和蒋彻出差结束从餐厅出来时再次看到了季明月。
她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对着秃头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又亲又抱。
那个男人正是来找我们打离婚官司的客户。
看见我时，她脸上幸福的笑容一僵。
她开门见山，目光里带着警惕：「沈雨，你怎么在这里？我告诉你，我现在过得很幸福，你要是敢跟耀祖提过去的事情，我就……」
蒋彻从一旁的驾驶座上下来，季明月看清他以后，笑容变得讨好，声音也温柔了起来，带着羞涩：「蒋学长好巧啊，我刚好打不到车，能送我一程吗？」
蒋彻走过来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车。」
季明月说着就要去搂蒋彻的手臂：「麻烦学长了。」
她一脸欢喜地要坐进去，蒋彻神色冷冷：「我是说沈雨。」
季明月脸色一僵，瞬间耷拉了下来，但还是勉强说着：「蒋学长，加个联系方式方便联系呗。」
大学时，季明月就喜欢在宿舍里念叨蒋彻，十句九句不离蒋彻。只是没想到，如今她都要结婚了，还不死心，脚踏N条船？
没等她说完，陈耀祖就赶到了，他开着季明月给他买的豪车，手里晃动着车钥匙，挡在她面前。
季明月见状怕多说什么影响了她，立刻捂着肚子：「耀祖，我肚子疼。」
「沈雨，我告诉你，明月肚子里的孩子没出什么事情。」
季明月被陈耀祖搀扶着上了车，她朝我露出阴狠的笑容。
她对我比着嘴型，「沈雨，你惨了。」
第二天，客户便通知我们，由于对于我个人的能力和人品暂存质疑，选择换个律所。
我恍然大悟，这就是季明月口中对我的警告
我犹豫着敲开了蒋彻办公室的门，办公室里，男人倒了一大堆药，就着水吞了下去。
我看清了药瓶上的字，是安眠药。
蒋彻是个工作狂，他对每件案子都付出了心血，因为我个人原因打了水漂，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一分。
我说：「抱歉老板，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
蒋彻倚靠在沙发上，眼底乌青憔悴，但还是笑了起来：「没什么，我们这么大个律所，还差这一单吗？而且站在私人的角度上看，沈雨，你没做错什么。」
9
我本来是不想掺和陈耀祖的事情的，人不犯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突然决定和他们玩玩，毕竟日子怪无聊的。
晚上，我申请了个号，换上中年男人经常用的头像，又在朋友圈里晒了豪车豪宅。
又搜索加到了林卿卿的微信，对方很快同意。
加上林卿卿后，我开始在朋友圈晒各种照片。
第一天，我发了定位在柏悦酒店的定位，还有总统套房的照片。
第二天，我晒了在健身房健身的照片，附带腹肌图。
第三天，我发了在豪华顶级会议室里开会的照，还有全球限量的豪车。
第四天，我发了五星级餐厅的烛光晚餐，蓝色妖姬玫瑰里放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就这样，我的人设已经形成：年轻帅气多金肯为女人付出的男人。
当然，一切都是假的。
豪车是我p的，腹肌图是我偷的，钻戒是玻璃的。
林卿卿从未给我点赞评论，但我知道她一定看到了。
她也一定心动了。
果不其然，一周后，她直接给我发了句：「约吗？老公。」
声音甜腻。
我给她发了个定位，一个顶级酒店的地址。
我用变声器给她发了句：「好啊美女。」
10
做完这一切，我又把和季明月的聊天记录截图。
转手发给了陈耀祖。
酒店我当然没有去，晚上十点，林卿卿怒气冲冲地给我发了一大堆消息。
「你为什么没来，你玩我的是吧？」
语音里还能隐约听到陈耀祖带着怒意的质问声：「你是不是瞒着老子什么了？」
他们之间一定产生了隔阂。
没有找到实质证据，陈耀祖也只能怀疑。
但这样的不确定性足以让他难受至极。
过了十分钟，我才用略带抱歉的语气回复：「抱歉宝贝，今天临时有个会议，没来得及赶回京市。」
「我给你带了礼物，地址给我。」
我发了一张镶嵌着祖母绿的宝石项链给她。
对方很快秒回：「你工作忙也是能理解的。」
林卿卿已经把希望放在了我身上，毕竟同样都是给自己找个接盘侠。
有更好的选择她不可能不选的。
收到地址，我从网上下单了一个假货给她。
第三天，季明月便在人事部经理的介绍下成了我的新同事。
她穿着V领的衣服，露出纤细的脖颈，脖子上戴着的，正是我买的那条假货。
碎钻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她一身名牌，谅谁也不会联想到赝品这个词，看着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有同事惊叹出声询问：「哇，明月，你这个项链在哪买的呀，钻石好大。」
季明月用贴着甲片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脸神秘地说：「哎呀，就是一个经常追求我的男人送的。」
「这么多钻石，一定很有钱吧！」
季明月抿了抿口咖啡：「也就那样，家里是开跨国公司的而已啦，我还得再考察考察他。」
「哎呀，你们都有孩子了，年轻遇到好的就赶紧嫁了吧。」年纪比较大的刘姐好心劝说了她一句。
季明月顿时噤声。
我看着她挺着的大肚子，根本不像两个月大的。
心下有了猜测。
11
果不其然，某天午休我在茶水间接完咖啡往回走。
便撞见了季明月在打电话。
她压低了声音，话里话外都是在威胁：「林威我告诉你，我现在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孩子，你要是不给我升职，我就去把孩子打掉，我还去找你老婆闹，我倒要看看你老婆孩子知道你干的事情，你到时候怎么办，至于工作，你也别想保住了！」
她用力把杯子放在桌上，力度大到发出声响。
最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有个要求，我要让那个沈雨离职，看到她我心情不好，影响到我肚子里的宝宝，我怀的可是你的孩子。」
我顿时了然，季明月看上陈耀祖的原因。
晚上下班后，陈耀祖拿着一大束红玫瑰当着众人的面大大咧咧地来找季明月。
季明月皱眉：「你来干嘛！」
陈耀祖说：「老婆，你这不是怀孕了吗？我想着你每天来回多辛苦啊，以后我来接你。」
经过我的办公桌前，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沈雨，你这种大龄剩女·一辈子都嫁不出去了吧，不像我们这种有家庭的人，我儿子马上就要出生咯！」
他笑得很欢乐，看向季明月的肚子的目光满是期待和爱意。
啧啧，被人绿了还这么开心。
他只顾着抱得没人归，有了儿子传宗接代，却不知道世界上一切赠与，早在冥冥之中标好了价格。
不过我很期待陈耀祖知道真相时脸上的表情。
12
那天以后，我做好了工作上被挑刺的毛病。
可不仅没被要求理智，反而还升职了。
季明月找到我，她气得跺脚：「别以为蒋彻罩着你，你就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了。」
日子一直平稳地进行着。
这天我和季明月一起去见客户，饭桌上季明月笑得纯良，她举起酒杯：「我和小雨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了，今天我敬你一杯。」
有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笑得豪爽：「我也敬沈律师一杯，不知沈小姐能不能赏我一个脸。」
一句话说得看似在邀请，其实没有多余的选项。
他是律所的投资人，我们都得罪不起。
季明月为难地开口：「小雨，我也是想帮你的，可是我怀孕了喝不了酒，你可别辜负人家林总的一番好意啊。」
可她看向我的眼神分明带着熟悉的阴狠和算计。
蒋彻为了律所付出了很多，如果这个时候因为我而彻底翻脸，我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我心觉不妙，提前给蒋彻发了条信息附带地址。
看着桌子底下季明月和林威勾搭在一起的腿。
我也用新手机号给陈耀祖发了条信息，要是平常他可是理也不会理。
可是有我之前给他转发的记录在前，他一定会来。
然后半推半就地喝下了半杯酒。
脸上开始有些发烫，整个人昏昏沉沉了起来，季明月好心地搂着我：「小雨，你这酒量可真不行啊，我扶你上去休息吧。」
我挣扎着不肯跟她走，对面的刘总直接起身，他色眯眯地看着我，用力拉着我就要走向电梯。
眼看着浑身无力，我有些绝望地推开他跌坐在地上挣扎。
蒋彻是在这时候赶到的，他的额头冒着汗，看样子跑了一路。
我一看到他，刚刚的恐惧和委屈一下涌上来，我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他神色冷冷地质问我：「你知道有问题为什么还喝，你知道我要是来迟一点，刚刚的情况有多危险吗？」
我只是无声地流泪，小声解释：「他是投资商，我不想让我们的努力打了水漂。」
蒋彻无奈地看着我，最后强硬地拉着我离开。
13
他扶着我上车，轻声对我说：「我去附近的超市买点解酒药。」
我打开车窗，冬日的冷风一吹，整个人顿时精神了很多。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不远处季明月和老总依偎在一起。
她笑得风情万种，大冬天只穿一条薄薄的包臀裙：「林总，我孩子都快生了，以后可就不跟你联系了。你确定今天晚上不再跟我玩玩吗？」
她把肩带往下拉了点：「这孕期的滋味可跟平时不一样呢。」
我被她的话震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男人的脸上显示出了动摇和欲望。
季明月伸手摸了摸他的喉结，娇嗔出声：「我这孩子可是你的，你都不知道，为了给孩子找个名义上的父亲，我每天忍受那个普信男忍得有多受不了呢？」
赶到的陈耀祖刚好听到了这句话，他整个人气得发抖，冲上去就打了季明月一拳质问：「季明月，你几个意思，你敢骗老子？」
季明月一开始脸上闪过被戳穿的慌乱，但很快气急败坏：「你敢打我？没用的东西，我肯看得上你就算你幸运了。你也不看看你现在穿的用的吃的喝的住的，还有开的车哪样不是我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不是你有点价值，你配和我在一起吗你？」
陈耀祖想要继续上手，季明月直接说：「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毛，我就让你马上被辞退，要不是我给你介绍工作，你以为你那个大专破学历，哪有人要你。」
听到这句话，陈耀祖顿时蔫了下来，他敢怒不敢言，面红耳赤。
14
那之后，季明月请了产假在家。
陈耀祖再次找上了我，我懒得见他
他屡次三番地来找我，这天趁我吃饭回来把我堵在公司楼下。
他整个人颓废没有精神，看到我就开始诉苦。
「小雨，之前是我识人不清啊！是我对不起你，你才是好的，季明月那个贱女人，她竟然敢骗我，我是被她骗的，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我和这个贱女人离婚后马上和你结婚！」
他说着说着上前就要拉我，我觉得恶心地退后了几步。
他继续自说自话：「那个贱女人太精明了，他说不肯跟我离婚，要求我净身出户！你不是律师吗，你帮我打打官司，反正我们之后也是一家人啊。」
我简直被气笑了：「她和你结婚之后说不定就改了呢，再说孩子也可能是你的呀，毕竟你上哪找这么好看的老婆呢。」
陈耀祖愤怒地推开我，他大吼大叫：「老子凭什么养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种，好啊年，你是看我笑话的吧，你就是想报复我，我都和你道歉了，你还想怎样？」
他抽了一支烟点着，居高临下地施舍我：「你不是想和我结婚吗？我现在同意了，不然你这种剩女，除了我，老子看还有谁想要你！」
身后突然响起洪亮的声音：「别对我女朋友动手动脚的。」
那是蒋彻的声音，他走过来拉过我的手拉着我进了电梯。
我心下雀跃又觉得忐忑，蒋彻他是什么意思。
「老板，又麻烦你替我解围了。」
他轻笑出声：「可是怎么办？我说的是真的。我想追求你，沈雨。」
我惊讶地抬头，男人高眉深目，俯视我时，眼里写满了认真。
「那你当初为什么拒绝我？」我倍感气愤。
蒋彻眼睛亮了起来：「你喜欢过我？什么叫我拒绝你，明明是你躲着我。」
我把当年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笑得啼笑皆非，原来当年我找错了座位，那不是蒋彻的书。
他像个小狗一样盯着我眼睛圆溜溜的：「那请问沈雨小姐，愿不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我假装为难思考：「咳咳，等我考虑考虑，看你的表现吧。」
不等我说下一句，一个温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15
再看到季明月的朋友圈时，是她晒着自己的孩子。
视频里，陈耀祖爸妈一大把年纪了还忙前忙后地照顾着孩子。
他妈满脸慈爱地抱着孩子：「哎哟，我的大孙子哟。」
再看看她怀里的孩子，从鼻子到眼睛再到嘴巴，哪哪都和陈耀祖相差甚远。
看来他还没告诉自己爸妈真相呢。
再次见到陈耀祖和季明月，是在他们打官司的时候。
陈耀祖气得满眼发红，大喊大叫：「老子要杀了你还有那个贱种。」
而陈父陈母因为接受不了真相，彻底晕了U过去进了医院。
这一家人彻底没了好日子过。
最后判决结果是婚后财产平分，陈耀祖气得提刀要去砍季明月被送进了监狱。
至于季明月，听说她带着儿子上门找到老总的原配，扬言：「你就是不会下蛋的母鸡赶紧滚！」
可那老总就是个凤凰男，无非是靠着妻子的家上位。
老总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谁说那是我的孩子，还不是你勾引的我，你自己不检点勾引我。别想骗我钱，我不可能和你离婚的！」
季明月抱着孩子被赶了回去，她还想重操旧业，但是因为年纪大了，再也没人看得上她。
而我和蒋彻忙完了工作，他打来电话邀请我度假。
电话那头，男声温柔澄澈，像窗外傍晚夕阳的光照在手上的温度。
温暖，虔诚，明亮。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