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嫂子这软绵绵的语气,我身体顿时一僵。
那单薄的床板随着嫂子的翻身发出细微呻吟,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她绵软的尾音像沾了蜜的柳絮,在狭小的空间里飘摇:"快睡吧江禾,别想了。"
黑暗中,我的喉结上下滚动。
隔着两层粗布衣裳,仍能感受到她身躯的温热。
木板床不堪重负地凹陷,将我们推向彼此。
她圆润的臀线抵住我大腿时,看守所铁床的冰冷记忆突然刺入脑海。
那些蜷缩在五平米囚室的深夜,月光会像探照灯般切割着尿骚味弥漫的牢房……
真想翻个身抱着嫂子睡一夜……
当这个念头浮现时,我又暗骂自己不道德。
这可是我嫂子啊!我在想什么?
我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想让自己清醒点。
可哪知道用力过猛,一下把自己掐得叫了出来。
嫂子猛地支起身子,月光勾勒出她松垮衣领下的锁骨轮廓,里面春光乍泄。
“怎么了?江禾。”
“没……没事儿,看见耗子了。”
我盯着墙角的霉斑撒谎。
她轻笑时带起一阵皂角香,这味道与七年前送我去警局那天的晨雾如出一辙。
“赶紧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嫂子又叮嘱一声,再次躺下。
我也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我睡觉不太老实,从小就这样。
在那里面时,同一个牢房里的人都知道我这个习惯,所以都给我旁边留了两个空位。
因为他们知道我义父的本事,也对我挺客气的。
想起我刚进去的时候,可是被他们欺负得惨啊,甚至还让我喝小便池里的尿。
我忍无可忍,他们只要欺负我,我就咬回去,死命地咬。
后来再加上我义父,他们就彻底怂了,我让他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喝尿。
现在也一样,这小小的单人床根本让我施展不开,迷迷糊糊的一个翻身就抱住了嫂子……
我感觉不对劲,怎么软绵绵的,顿时就醒了过来。
才发现不知何时我抱住了嫂子,还用脚夹住了他的双腿……
嫂子似乎还不知情,她睡得挺沉的,我赶紧将手和脚从她身上挪开。
却有些不敢再睡了,我怕又发生这样的情况,嫂子发现了多半要生气。
我只好不睡了,就坐在床边看着那扇小窗户外面的世界……
真的很漂亮啊!
纸醉金迷的,让人好生羡慕。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繁华的城市,哪怕是在电视上、报纸上也没见过。
那些高楼大厦里,住着的应该都是这座城市里的精英吧?
我什么时候能住进那些高楼大厦里就好了……
“江禾,你怎么起来了?”
嫂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她一副没睡醒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
“嫂子,我睡不着了,在牢里……这个时间点就该出去放风了。”
嫂子没说话了。
沉默中,她突然拉着我的手。
紧紧握在她温软的手中,心疼的说:“江禾,这些年苦了你了。”
应该是刚睡醒的缘故,她的手不再是冰冰凉凉的,带着一丝余温,非常温暖。
但因为嫂子做了很多农活,手上免不了有不少茧子。
她握着我手的时候,我能清晰的感受到。
就在我准备说话时,房间门突然被打开了。
昨天带我们来这里的那个人出现在门口,冷不丁的冲我们喊了一声:
“睡醒了吧?走,我带你们去入职。”
嫂子松开了我的手,高兴地点点头,便随着那人出去了。
我想我永远都记得,这一晚和嫂子在这个小小的房间,和嫂子第一次同床共枕。
……
二手金杯车在晨雾中颠簸。
嫂子紧攥着褪色的帆布包,指节发白。
一千五百块月薪的承诺让她眼中有光,就像当年她数着彩礼钱给我哥买药时的模样。
副驾驶上,黄牙男人后视镜里的目光黏在她领口。
我悄悄把随身携带的一把小刀往裤腰深处推了推。
“介绍费二百。”
黄牙吐着槟榔渣,开口就要钱。
嫂子解头巾的手在颤抖,那些零钞还沾着稻壳。
我想起出狱时义父的话:“这世道,吃人的可不只是牢里的狼。”
我和嫂子已经那么节约了,虽然说身上还能拿出这二百块钱,但我们就没办法生活了。
就在我准备找他理论一下时,嫂子却问他还能不能少点?
那人直接一口回绝,说拿不出就算了,别耽搁他时间。
于是嫂子就跟我商量了一下,她还是想去那里上班。
我不想让嫂子不高兴,只好交了这二百块钱。
他又让我们等一会儿,说那边主管还没来上班。
可我们左等右等,就不见他回来。
其实我已经感觉到我们是被骗了,但这钱无论如何也得拿回来。
把嫂子一个人就在这里也不放心,于是只好带着嫂子就在附近找了起来。
最后在一家早餐店里发现了那黄牙男,正悠哉悠哉吃着早餐。
我向他走了过去,态度还算不错的问道:“你让我们等着,你却跑这儿吃早餐,几个意思?”
他瞄了我一眼,不耐烦的说:“叫你等着就行了,哪来这么多废话!”
说完,还唾了一句:“土老帽。”
“你说什么?”
“说你土老帽,有意见啊?”
我可不惯着他,抓起桌上的碗,就要给他砸过去。
可刚举起手,就被嫂子拉住了。
“江禾,别冲动。”
那人见状,狠狠瞪着我说道:“你要干啥?给我乖乖坐好,你当这是你撒野的地方啊!”
“动我一下你试试?”
见我没动手,他又朝我骂了一句:“你个扑街仔,让你老老实实待着就待着,跟我蹬鼻子上脸的,你当这是哪?我让你有命来,没命回!”
嫂子生怕我动怒,急忙接过话,说道:“大哥,你看我们都是外地来的,也给了你介绍费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们去上班的地方?”
“我叫你们等着,还听不懂吗?”
说完,他那色眯眯的眼神又在嫂子胸口扫了一眼。
“要不这样?你坐下陪我吃个早餐,我马上帮你们安排个好工作。”
“我去你妈的!”
我忍不了了,再次抓起桌子上的碗,直接朝他头上砸了下去。
“嘭!”
海碗碎裂的脆响惊飞了门口的麻雀。
与此同时,早餐店里冲进来三个纹身青年,他们的砍刀在晨光里泛起鱼肚白。
“江禾!”
嫂子的惊叫,混着早餐摊主的粤语咒骂。
我反手扣住黄牙的咽喉,他耳后那道疤与七年前逼我喝尿的牢头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