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侯,你……”
“嗯?于大人这是觉得还不够?”
杨墨听了,随即说道,“既如此,你们还不把于大人的衣服都扒……脱下来。对了,记得给于大人留个单衣,于大人对陛下如此忠心耿耿,可不能让其在大庭广众之下光着。
还有,你们几个,去给本侯跟于大人,一人搬一个板凳过来!如此忠臣,岂能让其站着?”
忠……忠臣?
脱个衣服,就成忠臣了?
听到这话,于弘顿时就被噎了一下。
本来想要喷出去的话,瞬间又给咽了回去。
好家伙,这高帽子扣的,也太不要脸了吧?
偏偏,他还不能反驳。
因为陛下都没发话呢……
不过旋即,他也不去争辩了。
虽然不知道这荥阳侯到底要干什么,但他确信,那东西已然不在他身上。
就算把自己浑身一搜,也搜不出什么来。
几个骁卫倒是没那么客气,直接就是面不改色的上前,对着那于弘就开始扒衣服。
别说这于弘只是个五品官(浅绯色官服为五品),就算他是四品三品大员。
他们作为天子禁卫,又身负皇命,也敢直接上去扒衣服。
很快,于弘的官服,连带着靴子和头冠,便被这些骁卫给“温柔”的剥了下来,只留了一身单衣。
还真就听令行事……
在这三月的天,还是大晚上,直接冻得这于弘浑身直哆嗦。
“嗯?”
杨墨见此,却是恍若未觉,反而还一脸“疑惑”道,“于大人,您怎么不坐?不必拘束,毕竟,以后坐的机会可就没多少了……”
嗯?
什么叫坐的机会没多少了?
这话什么意思?
于弘听罢,顿时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这荥阳侯,似乎话中有话。
但仔细一琢磨,发现似乎自己此番并无甚疏漏之处。
所幸,只当是对方故意威吓自己,不由就是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不过,他还是坐了下去。
毕竟,这百官包括越国公都跪着,自己能坐着的机会,那可是不多见啊!
不坐白不坐!
这时,另外几名骁卫,也终于动作麻利的端上来了一盆水,还是热水。
看水面冒着的热气,似乎是刚烧开的。
“嗯!”
杨墨见此,微微点头,“热水更好,就放这儿吧!还有,再把于大人的官服也给丢进去……”
“诺!”
那些骁卫没有多问,直接依令把红色的官服丢进了水盆里浸泡。
值此,杨墨这才慢悠悠的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布包,然后,又从中抽出一根银白色的长针。
“陛下请看!此物乃是银针,是把银熔了以后,铸成的长针。”
说起来,这银针,还是杨墨这些天闲得蛋疼时,做着玩的,也有一丝以防万一的准备。
想不到,还真用上了。
“嗯?银针?”
杨广听罢,随即问道,“此物何用?”
而在场众人,同样也是竖起了耳朵,听着他到底怎么说。
“呵呵,陛下……”
杨墨笑了笑,说道,“且看微臣,就用这根银针,揪出这幕后下毒的黑手……”
说完,不待众人反应,便随即将银针插入了热水盆中。
也就片刻的功夫,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原本银白色的银针,没入热水中的那一段,竟然开始缓缓变黑。
离得最近的几名骁卫,还有那于弘,都是一脸惊讶。
但也仅此而已,对于这银针变黑,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这也正常,毕竟,现在还是隋朝,而银针验毒,最早始见于宋代,还是宋慈记录下来的。
“果然!”
杨墨见此,顿时冷笑道。
“杨爱卿……”
杨广见此,没有给其继续装逼的机会,直截了当的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去,广哥,您老就不能让我多装一会儿吗?】
“陛下!”
杨墨脸色一正,连忙说道,“这银针渗水变黑,表明此水里,含有剧毒啊!”
嗯……嗯?
什么?
水中有剧毒?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包括杨广在内,全都惊住了。
尤其是那几个负责抬水盆过来的骁卫,更是脸色煞白一片。
只不过,还不待他们下跪请罪。
杨墨却是忽然起身,朝着那坐在凳子上发呆的于弘,就是用力一脚。
给那于弘踹倒了的同时,也给他踹懵了。
卧槽?
什么情况?
踹我干嘛?
于弘先是一懵,随即就是大怒:“荥阳侯,陛下天颜在此,你怎能如此羞辱下官?你这不仅是在藐视朝廷,更是在藐视天子!”
说罢,便迅速爬起,朝着杨广跪呼道:“陛下!臣弹劾荥阳侯,目无天子,肆意妄为,按律当斩!”
“……”
杨广听罢,却是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反而看了看杨墨,似乎在等一个解释。
而殿下其余众人,同样也没有贸然开口。
全都扭头看向了杨墨。
“陛下息怒!”
眼见气氛都烘托到这个地步了,杨墨也没再继续装下去,随即躬身说道,“微臣只是一时过于气愤,这才御前失态。”
说罢,扭头看向了于弘,“怒”道,“于大人,你毒害太子之事,已然败露,如今却还在此大言不惭,陷害忠良,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敢这般欺君罔上?”
嗡!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什么?
竟是这人下的毒?
而于弘,更是一瞬间,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怎么会?
这荥阳侯是如何知道的?
明明那毒无色无味,而且还……
“哼!”
于弘旋即故作镇定道,“荥阳侯,你这是污蔑,你无法自证清白也就罢了,居然还妄图用这“银针变黑”的江湖戏法,来构陷本官。今日,本官便是舍了这身官服,也定要与你争辩到底!”
嘶!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又是一愣。
对啊!
银针验毒?
简直闻所未闻!
荥阳侯莫不是拿着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江湖戏法,诓骗他们?
好为自己脱罪不成?
【好家伙,还嘴硬?真特么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
“陛下!”
杨墨听罢,顿时冷声道,“既如此,微臣请陛下,能拿来一些砒霜与微臣……”
嗯?
砒霜?
听到这个词儿,在场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砒霜这个名字,最早见于晋代道家葛洪的医学著作,在《千金肘后方·卷三·治寒热诸疟方第十六》中有着记载。
所以,这时候的统治阶级,都是知道有这味药的。
只不过……
这玩意儿可是剧毒啊!
荥阳侯要此物作甚?
莫不是栽赃不成,无计可施,便要直接下毒,亦或是吞毒自尽?
“哦?杨爱卿要这砒霜做什么?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杨广听了,顿时一脸耐人寻味的说道。
“禀陛下……”
杨墨说道,“银针遇毒就会变黑,既然于大人不信,那微臣便用砒霜亲自试给他看看,看看银针遇毒变黑,到底是不是江湖戏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