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班查岗!难顶)
“父皇息怒,此番皆是儿臣之过也!”
杨昭见势,还以为这波杨墨是被自己给及池鱼了,连忙伏地解释道,“父皇切莫因此气坏了身子!”
“好了好了,一国太子如此作态,成何体统?”
杨广哪还看不明白,随即摆了摆手,“速速起身,朕还不至于会因这点小事,就迁怒于人!”
“父皇仁厚!”
“嗯……”
杨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对了,昭儿?今日廷宴上,苏威,杨素,还有那杨墨小子,对这三人,你都有何看法?”
嗯?
有何看法?
不是已经说好不提杨素了吗?
父皇,您这怎么自己先提起来了?
杨昭听罢一愣,旋即回过神来,思忖了一下,才试探性的回道:“回禀父皇!今日之廷宴,苏相始终未发一言,儿臣实难评判,而越国公虽有言论,却也……
唯有荥阳侯,此番廷宴上的表现,倒是颇为出彩,遇事临危不乱,还能想出法子,迅速找出下毒之人,此为大才也。若是能加以培养,将来必为我大隋国朝之栋梁!”
“呵呵,你真是这般以为的?”
杨广笑了笑,好似话中有话的问道。
“额……儿臣愚钝!”
杨昭听了,不由凝眉说道,“还请父皇明示?”
“唉……”
杨广听了,这才叹息一声,说道,“这三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嗯……啊?
都不是省油的灯?
这话的意思……
杨昭只是愣了一瞬,便回过神来,随即有些意外的问道:“父皇的意思,莫非这三人,此番皆是故意为之?”
“故意也罢,无意也罢,很重要吗?”
杨广眉毛一挑,看着杨昭意味深长的说道,“昭儿,你是个聪明的,但有些时候,却也过于仁厚了……”
“父皇,儿臣只是……”
杨昭眉头一挑,似要辩驳。
“嗯……”
杨广却是一抬手,打断了他,“朕晓得你想说什么,仁德贤明确实亦是为君之道,可,身为君王,若是只有仁,而去了威,那便只会招来祸患……”
他看着杨昭,缓缓说道,“便拿今日廷宴上,这三人来说吧!你可知,为何朕明知杨素与此事有关,却还是轻拿轻放,没有重惩他吗?”
“这……儿臣不知!”
“很简单,就因为他是杨素。”
杨广却是淡淡说道。
嘶?
听到这堪称简短的回答,杨昭顿时心中一凛,眼里若有所思。
他好像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朕再问你,若是没有今日之事,朕与越国公,又该如何处之?”
杨广见此,点点头,复又问道。
这话问的,好似什么都没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越国公?呵呵……
杨昭听罢,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却又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
杨素是个什么情况?
大家都心知肚明,毕竟,这老帮菜可是史书上都有记载的跋扈权臣。
之所以没那么出名,主要在于,这货没有篡位自立,再加上又死的早,真正成为大权臣的时间也就一年而已。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历史上的广哥太“优秀”,直接把这些同时期的权臣名将啥的,都给盖过去了。
“所以……”
杨广静等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昭儿,你现在觉得,朕今日对杨素的处置,是为如何?可有不妥?”
“父皇英明,此番处置,越国公当心服口服!”
杨昭听了,当即回道。
“呵呵,若是如此,那便好了……”
杨广听罢,却是冷不丁一笑,“好了,说完杨素,再来说说这苏威,这也是个聪明的,别看他今日在廷宴上,无论是对百官勋贵的弹劾(杨墨),还是后面杨素与贺若弼相争(执),皆是一言不发,但实则,他这也是有意为之!”
杨昭没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这百官勋贵,与杨素本就是‘交好’的关系,其中利益纠葛……不论苏威说什么,其实都是无用,反而还会使其与之对立。”
杨广说道,“而这,便落了下乘,于己于朕,皆无好处,所以,他才会一言不发!”
“父皇说的是,苏相确实老成持重!”
杨昭点点头,心中恍然。
“而后面,杨素与贺若弼相争。苏威如此聪明,自然也是看得出来,这杨素,即使非他所为,也必然脱不了干系。但他知道,还是不能说,说了,不仅无用,反而还会误事。所以,这也是个聪明的!”
杨广说道,“说完他们两个,最后再来说说这杨墨,这小子,如你所言,倒是的确机敏聪慧,是个可塑之才!
可以说,前面两人的聪明,皆是体现在内敛和格局,而这小子,却是体现在张扬,张扬中,却又不使人厌恶。且,在为你着想的前提下,又懂得为自身谋利。
这小子,若是用的好了,对你将来,可以说只有好处,而无坏处,你当谨记!”
“诺,儿臣定当谨记于心!”
杨昭听罢,顿时一脸郑重的点了点头。
“嗯,总之,你只需要记住!”
杨广点点头,“待你将来为帝,这苏威,必为外廷重臣,有他在,那朝堂就不会乱。还有杨墨,此子当为股肱,可为你出谋划策,趋吉避凶。
最后还有宇文述,此人只可为鹰犬,可大用,却不可重用!这三人皆各有特点,只需用好了他们,那么,你将来的皇位,才可坐的稳当!”
“儿臣……”
杨昭正要点头,忽然便是心头一惊。
父皇今日怎么想起要与他说这些?
这些话,看似是在教他为君之道,可怎么听,又怎么像是在临终托孤?
这……不会吧?
父皇难不成是得了什么重病?
“父皇,您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杨昭顿时脸色突变,连忙问道。
这话问出,当即就给杨广呛了一下。
我特么?
有事没事被杨墨那小子嘴贱,咒自己要死也就算了。
怎么现在,连亲儿子也开始咒他了?
不过转念又一想,估摸着是自己今日说的太多了,这孩子出于关切,才会有此一问。
想到这,杨广笑了笑,说道:“呵呵,朕无事!只是忽然想起这些,与你说说罢了!”
“父皇无事便好!”
杨昭同样也是松了口气。
见此,杨广又是一笑。
毕竟,哪个父亲,不想儿子孝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