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上学,叶青鱼给也智友带了个礼物。
不是坐垫。
虽然她星期一也把坐垫给也智友带去了,可是坐垫是属于“等价交换”,不能算是“礼物”。
礼物应该是额外的。
她给也智友带的礼物是一小盒油炸花生米。
这礼物上午不方便拿出来,等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叶青鱼特地喊也智友一起吃,这时候才拿出来的。
叶青鱼是用这个来表达上次英语笔记本那件事,也智友帮他的那个忙。
也智友一听叶青鱼要感谢他,就赶忙摆手,“不用谢啊。那又算得上什么大事呢?青鱼你也太客气了。”
可是看见叶青鱼拿出来的礼物是油炸花生米,他也愣住了。
“……你怎么,送我这个?”
叶青鱼眨眼一笑,“尝尝吧,可好吃啦。我在家最爱吃这个。”
也智友惊讶:“你最爱吃的,竟然是这个?”
叶青鱼:“对呀。没想到吧?”
她得意地笑,“虽然鸡鸭鱼肉我当然也爱吃,但是几天不迟就会想的,偏偏就是这个。也不是当菜吃,就当零嘴了,每天吃饭的时候都习惯了嚼两粒儿。”
也智友定定看着那白色饭盒里一颗一颗痛红儿的四粒红花生米。
“谁给你做的呀?”
叶青鱼:“当然是我爸了。”
也智友一脸的认真,“你这么爱吃你爸做的这花生米,那他一定有独家秘笈吧?”
叶青鱼使劲点头:“是滴是滴。”
她刚想继续往下说,身边冷不丁多了一抹阴影。
她下意识抬头,人家“阴影制造者”都已经大大方方地坐下了,就仿佛不请自来这事儿再天经地义不过。
“听说这花生米要喷酒才又香又脆,而且据说还要喷绍兴的黄酒才最好。”
叶青鱼:……
也智友登时眼睛发亮,“真的啊?江诗远你是怎么知道的?”
也智友冲江诗远促狭地笑,“别告诉我你会做饭……”
江诗远耸耸肩,“那我就不告诉你了。”
也智友赶紧拦住,“别别别,我还想知道呢。诗远你这个秘笈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呀?”
江诗远眸光轻转,在叶青鱼颊边轻轻划了一下儿。
“这个么……”
叶青鱼扭头,警告地冲他呲牙。
他便愉快地轻笑,“怎么啦,该不会这么巧,你爸也是这么做的吧?”
叶青鱼深吸口气,努力保持微笑,“那你的意思是,你家是这么做的啊?”
江诗远认真点头:“没错。我们家厨师冬伯就是这么做的啊。”
叶青鱼恨恨瞪江诗远。
还他们家冬伯,干脆他说冬瓜成精了给他们家当厨师得了。
也智友一看叶青鱼和江诗远又要掐,赶忙打圆场。
他冲着江诗远愉快地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炒花生米要喷酒的。我妈就总也炒不好,经常炒糊,还总叫我吃,吃得我嘴里又黑又苦的。”
叶青鱼也有点意外。
谙熟也智友他妈妈应该是个心灵手巧的人呀,看她手工做的那坐垫儿,棉花弄得平整紧实,针脚细密,可好了。
这样的一双巧手,竟然炒不好花生米?
看来真是人无完人。尽管都是手工活儿,可是针线活跟厨房活真的是隔行如隔山吧。
还有就比如她自己……她能教会刘欣做物理,可是她这么大姑娘了却十指不沾厨房水。
江诗远叠起长腿。
“那你可以回家偷偷试验一回。做好了端给你妈妈吃,相信那一定会叫你妈妈惊喜。”
也智友微微一愣,旋即便也大笑,“对啊!”
叶青鱼郁闷地看着身边这两个男生。
她带来的花生米。结果,他们两个就这花生米的话题,聊个宾主尽欢的,倒把她这个真正的东道给晾一边儿了。
她伸手将饭盒给拉回来。
江诗远和也智友一起看着她。
她瞪江诗远一眼,“回去叫你家冬瓜伯伯给你做去。”
她又瞟一眼也智友,“秘诀不是都教给你了么,那你回家吃自己炒的去!”
江诗远轻笑不语。
还是也智友更紧张些,赶紧两手抱拳,“青鱼你别生气呀……你就让我尝尝的呗。”
叶青鱼瞟江诗远一眼,“你不用吃饭的吗?你怎么还不打饭去啊?”
江诗远看样子进了食堂来,就直接奔他们这儿来了,连饭还没打呢。
江诗远耸耸肩,“你不是有花生米吗?”
叶青鱼赶紧将花生米抱一边儿去,“切~这又不是给你吃的,是给小也也带的。”
心里却莫名地一松。
他还主动要吃花生米的,那他就真的跟上辈子的江诗远,越距越远了呢。
也智友好悬没呛着。
江诗远则是眼角含笑,却忍住了,没在嘴边挂出来。
叶青鱼看着也智友,“……我这么叫你行不?我还没征求你意见就先叫了,叫你受惊了兄弟。”
“谁?谁受精了?谁干的啊?”
包子琪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跟个泥鳅似的“滋溜”就滑到也智友旁边坐下了。
也智友这回彻底呛着了。
叶青鱼抓起勺子作势要去敲包子琪的脑壳。
“唉哟!”
结果包子琪先叫唤起来,疼得满脸通红。
叶青鱼都给吓了一跳。
她明明勺子还没打着包子琪呢啊,再说她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没想真的要敲啊。
不过好在包子琪旋即就坐在凳子上,伸手冲着脚部去了。
原来他的痛点是在下边儿,不是脑门儿上啊。
那就跟她无关了。
她赶紧也低头往桌子底下看。
包子琪已经先自己揭晓了答案,“江江,你为什么要踩我脚趾头啊!”
这回叶青鱼差点没呛着。
包子琪管江诗远叫什么?江江?
她“噗嗤儿”一声就乐出来了。
她今天刚刚叫了“小也也”,包子琪反手就来了个“江江”。
她忍不住伸手过去,想给包子琪来个“五”。
她跟包子琪,这脑型,真可称天造地设呀!
江诗远冲包子琪呲了呲牙。
他没说话,就是直接又伸脚,把包子琪另外一只脚的脚趾头也给踩了。
包子琪都快在食堂里将两只脚都举到饭桌上去了。
江诗远这才不慌不忙道,“谁让你叫的。”
包子琪一脸的悲怆,“好好好,这一脚算我活该……那刚才那一脚又是怎么回事儿啊?我刚才可没叫哪。”
江诗远微微转眸,视线在叶青鱼面上浅浅停落了一下儿。
江诗远没说话,也智友却明白了。
他也伸手在包子琪肩膀上砸了一记。
“……你刚才说什么了?没看见青鱼么?当着女生的面,你什么都说啊你!”
包子琪张大了嘴,却是赶紧求饶。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跟叶青鱼太熟了嘛,我心里都把她当哥们儿了,就压根儿没把她当女生看啊。”
他说着一边揉脚,一边一左一右挨个看了江诗远也也智友一眼,“你们两个……只把她当姐妹儿啊?”
叶青鱼这回真拎着勺子冲包子琪脑门去了。
“你个死包子!你这究竟是夸我呢,还是想损我啊?”
“我不介意跟你当哥们儿,那你也不能拦着别人把我当姐妹儿啊……我要是在所有人眼里都只是哥们儿,那我这辈子还嫁不嫁人了我?”
叶青鱼这句话,可算叫包子琪寻找到了一个话柄。
他暂且忘了他脚上的疼,嘿嘿地笑,“怎么说?鱼鱼啊,原来你这么早就想嫁人啦……?”
叶青鱼轻啐他一声,“我说以后!”
“再说了,我只是为了我爸考虑。我爸以前跟我聊过,都准备好退休以后给我带孩子了。”
也智友一双眼亮晶晶地凝注叶青鱼。
“真的呀?你已经决定了让你爸得偿所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