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夫人,经过我几天观察,那些女子都很正常,没什么特殊的举动,也没见她们四处打听或者偷进禁止入内的房屋,性格也挺好,能与众人说笑,不容易生气。”
殷婶来汇报这几天的观察所得,明明是正面消息,首领夫人却秀眉微蹙,为什么呢?
用很少的食物就交换了婆娘,是很好的事,大家都很高兴,可首领夫人自她们来部落,从没对她们笑过,更不会主动与她们说话,有时候那几个女子讨好她,首领夫人也爱搭不理。
难道首领夫人不喜欢她们?殷婶试探地问了句,“我看她们都挺安分,是想安心过日子的婆娘,就不必再盯着了吧?”
“难说,她们才刚到部落,自然能伪装得很好,时间久了真面目才会显露,你还是要多留意下,依娜就是前车之鉴,不可掉以轻心。”
白月语重心长地叮嘱一番,才放她离开。
殷婶刚走没多久,守卫急匆匆来,连门也没敲,跨进院门就大喊,“首领,不好了!部落外又有人来了!”
奎琅带着白琅出去遛弯了,不在家,白月看他有些慌乱便问,“那些人是来交换的吧?你通告我也一样,这种事不必总麻烦首领出面。”
“是来交换的,不过还是告诉首领的好,麻烦首领夫人和首领说一声,我有事禀报。”守卫朝屋里探头探脑,放大音量道。
白月拍了他一下,轻声呵斥道:“你婆娘还是我点头同意才能换进来的,部落交换的事宜,首领全权交由我负责,那些人既是来交换的,你有什么不能跟我说,非得当着首领的面?”
提到婆娘,守卫并没变轻松,依旧紧张兮兮,不过念及首领夫人的恩惠,他解释道:“那些人带来的物品不简单,是骨器,黑色的,也不知道什么野兽骨头做的,而且他们身上长了不少红疹,一副有气无力病怏怏的样子,与之前染了疫病的族人很像,所以得首领去看。”
听守卫前面说的,白月还在想,这有什么,不过是骨器而已,黑色的又如何,顶多是稀奇少见了点。
但听到后半截,她一惊,连忙问,“你们没接触到他们吧?”
守卫忙不迭地摇头,“没有,之前疫病闹得那么厉害,我们心里都害怕,根本不敢靠近他们,远远看见,就让他们站住,然后跑来禀告了。”
白月闻言放下心,夸道:“你们做得很好。”
“我知道首领可能在哪,我去找他,你去找祭司,并通知其他人提高警惕。”
说完,两人便分头行动,白月在河边找到正在和白琅扑闹玩耍的奎琅,二话不说拉起他往部落外去。
路上简单解释了下,他们赶到,祭司已经在了,他看过那几人,一脸确定对他们道:“没错了,那些人感染了瘟疫,他们可能也知道,服用了草药,所以才坚持到现在,他们碰过的东西不能要。”
白月点点头,朝那些人远远喊道:“很抱歉,你们的东西,我们不能交换,请你们回去吧。”
那些人不甘愿就这么离开,回话道:“我们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用怕,这骨器拿东西包住,别直接触碰,然后用火炙烤,就可以使用了,不会感染的,这可是黯身上最坚硬的骨头打造的武器,你们部落的勇士一定会喜欢的!”
“他说是什么野兽的骨器?”白月看向奎琅,怀疑是她听错了。
一旁跑来凑热闹的赤泽奴和炎琥闻言有些诧异,黯有多难捕,他们可是知道的,那些人竟有黯的骨头做成的骨器,说实话他们还挺想要,可惜被感染疫病的人碰过。
“他们说是黯的。”
奎琅回了她一句,朝那些人问道:“你们哪个部落的?你们说的黯是之前我们白泽部落和其他部落围捕的那只吗?”
“我们是雷雨部落的,你们之前围捕黯的事听说了,但这骨器与你们猎到的黯无关,我们自己获得的。”
“你们自己捕获的?没有与其他部落合作?”
听他们说完,奎琅肃然起敬,没想到西荒还有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部落,能不借助外力,凭自己一个部落捕获黯。
那些人有些不好意思,“不是的,在我们发现这只黯时,它已经死了,所以才能不费吹灰之力获得它的骨头,如果是活的,我们可奈何不了它。”
什么!西荒有不止一只黯!白月想到了那个预言,忧心忡忡。
说不定真是群居生物,看来得多制点火药,以备不时之需。
与她不同,其他人倒不担心预言的事,祭司皱了皱眉,醒悟到什么,忙道:“恐怕黯就是他们感染疫病的源头,难怪西荒突然流传疫病,很大可能是来历不明的黯引起的。”
白月也是恍然大悟,问那些人,“你们怎么感染疫病的?是不是在发现黯之后?”
那些人沉默了会儿才道:“确实如此,我们也怀疑与黯有关,最早感染疫病的族人正是发现黯的人,他已经死了,没能救活他。但不必担心,我们有草药能治疗和预防疫病,你们与我们换食物,我们可以送草药!”
呵呵,原来打的这主意。
奎琅正想,他们明知黯是疫病的源头,还要拿它的骨器来交换,安的是部落被感染,他们好以草药换食物的心,分明是只顾自己,不考虑别人。
其他人也想通其中的关连,脸色变得不好,感情是来算计他们的。
“你们在哪发现黯的?”奎琅问道。
“离这里很远,在我们部落地盘的一个峡谷里。”那些人答道。
想到族人怎么感染的疫病,奎琅又问,“高山部落和大地部落的地盘离你们近吗?”
“不算近,高山部落和大地部落是挨着的,我们和他们隔了个部落。”
“那高山部落和大地部落得疫病的人应该不是被同一只黯感染的,他们地盘上可能有其他死了的黯。”奎琅向白月等人分析道。
祭司道:“也可能是触碰或食用了被黯污染的东西,总之,雷雨部落带来的物品我们不能要。”
白月点点头,对那些人道:“你们回去吧!我们没有食物可以换了!”
说罢,不顾雷雨部落什么反应,众人进入部落,将此事告知所有族人,并加强防备。
新城某处宅院,院里都是女眷和孩童,泠夜和几个守卫负责他们的安全。
“砰砰砰——”
忽然响起拍门声,众人一惊,女眷们抱起孩子躲进内屋,泠夜和几个守卫相互示意了一眼,蹑手蹑脚靠近院门,正准备从孔洞查看怎么回事。
门外响起禤亦的声音,“是我,快开门!”
泠夜诧异,守卫忙打开门。
“任夫怎么回来了?你们不是在城墙守卫吗?”
泠夜看到他神色慌张,心中顿时被不安所笼罩,难道前方的防线已被攻破,异兽要进城了?!
“快要拦不住了!异兽已经爬上城墙,密密麻麻数不清有多少只!”禤亦推开他们,跌跌撞撞朝屋跑去。
“青阳公子呢!他没事吧?!”泠夜拦住他,大声问道。
“他暂时没事,还在那和守卫坚守。”
她忍不住嘲讽,“暂时没事?所以你自己偷偷跑回来了?!”
总算明白怎么一回事了,感情任夫贪生怕死,眼看异兽逼近,当了逃兵。
“放开我!”
禤亦使劲挣扎,疯一样想甩开她,泠夜猝不及防,被推翻在地。
几个守卫都是青阳的近卫,被叮嘱要照顾好泠夜,见任夫如此对待她,上前制住他。
“你们干什么!要来不及了!快放开我!”
禤亦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胡蹬乱踢,要两个年轻力壮的守卫才能死死压住他。
他脸五官扭曲着,一边大声囔囔,“快,快打开地宫!要来不及了!”
地宫的入口正在这座院子下,将妇孺安排在这,也是万一出意外,方便退入地宫。
泠夜看他状若癫疯,心头愈发不安,青阳不会有事吧?
按以往经验,异兽爬墙,守军一般坚持不住,现在才中午过不久,还要撑到日落,怕是艰难。
“你们把他绑起来,看好,我去看看青阳公子那什么情况!”
趁几个守卫注意力在禤亦身上,她迅速跑出门。
“别去!公子让我们守在这,别过去添乱!”
其他守卫想阻止她,却抓了个空,泠夜已经一溜烟跑走,只余一句话远远飘来,“什么添乱!我是去帮忙的!像任夫这样的人才是添乱!”
“哎呀!真是任性!”
几个守卫在院里跳脚,无可奈何地看着她远去。
禤亦艰难地抬起头道:“快、快开地宫,再晚就来不及了,青阳公子不到最后一刻是不肯放弃的,但真等到那时就晚了,我们先开地宫。”
几个守卫都是死士,早已看淡生死,他们只会遵守青阳的命令。
一人摇摇头对他道:“你死了这条心吧,打开地宫需要两块令牌合并成钥匙,一块在青阳公子身上,一块在泠夜身上,如今他们都不在这,根本打不开。”
禤亦闻言面如死灰,喃喃自语,“完了,这下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