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府铺开这么大的摊子,就是为了要酿造烈性酒!
现在颍川的人是明白了,这位新来的王爷的确是,也确实是在酿酒。
即便是颍川的萧家和潘家两族,这一次也确定,柴云的目的就是想要根据他脑子里面的想法酿酒赚钱而已。
说不上是不务正业,但这样的一个颍川郡王似乎真的智商并不高,之前的谨慎和担心似乎有点多余。
新来的颍川郡王一开始表现的咄咄逼人,现在看来不过是因为根基不稳没有底气,所以才依仗自己的身份地位向当地的地头蛇表现出来的强势,由此为自己捞点好处。
现在他好处捞到了,别说其头脑智慧绝对不低,用的招也够狠,但他的格局也就这么大,这在萧家的老太爷眼中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手段,不值得一提。
于是萧家内部通气,将今年听说新任颍川郡王来到而暂停的各项重要的事情,继续提上来。
预计今年年底和明年初,整个关东的确都会发生雪灾,从这次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雪看来,似乎某位高人的话就要应验了。
春末之后,进入夏季,颍川是不是会发水患,这个还有待观察,但萧家人请来的高人既然这么说了,很多事都要提前做起来。
萧氏一族能够发达,。对于土地是有着很深的执念的,这些年来在颍川更是如此,这才是老太爷最关心的事情。
潘家大概也是如此,但是潘氏一族在朝中没有根基,在颍川是干不过萧家的。
好在潘氏一族审时度势,很清楚自己的地位,尽力结好萧家,并且采取了和亲,利益捆绑的各种方式,终于把潘家绑在了萧家的身上,也从中获取了无限的好处。
这得益于老太爷明白,在颍川,自己不可能一家独大,必须要扶植另一个强大家族,但这都是为将来考虑,潘家只能是为萧家背锅的,绝对不是能够共进退的兄弟。
但是这位老太爷仍然很是谨慎,基于多年的布局,他对于心来的颍川郡王,还是很小心的。
但是现在,他应放下了心来,他觉得这个年轻的王爷也不过如此,可以放心了。
而此时的颍川郡守府内,卢鼎铭在看一封信,信来自秘密传递的书房!里面的字歪歪扭扭,实在是因为对方根本不习惯使用毛笔,信写的也很潦草。
信里面告诉卢鼎铭,之前双方并未走得太近的阶段基本上结束了,年关之后,赋税上报朝廷的是数据,可以增加五十万贯!这可是颍川历年来最高的一次赋税收入了。
为什么会增加,那是因为有人买单,但是这损失,对方肯定会在明年加倍的收回来,但是颍川的土地就这么多,收入就这么多!怎样才能加倍的拿回失去的东西哪?
卢鼎铭明白意思,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均田制在颍川推不下去,失去土地的农民越来越多,在这样下去,自己不说前途不保,颍川很可能会酿成民乱的。
信中提到,卢鼎铭该行动了,如果再拖下去,明年一点出现不可预料的变故,很可能他会措手不及。
这封信,卢鼎铭看了两遍,随后细细的折叠好放入了怀里。
他沉吟了片刻之后,对外面喊道:“来人!”
门外有人应道:“什么事老爷?”
“去把莫先生找过来,就说我有要事要找他商量。”
“是,老爷。”
卢鼎铭喃喃的说道:“年关之前当然是最为关键的时间,就算要做准备,也是年前来做,过完年到了明年,一切都晚了。”
……
颍川郡王府内,柴云的书房不小,但就是书少,这里倒像是一个开会的地方。
现在房间里只有他和杜源两人,两人正在商量一些事情,是不是还争论一下。
“……你是觉得我先讲钱拨给了卢鼎铭不太合适是吧?”柴云说道。
“我是觉得王爷应该先将借款还了再说,毕竟这笔钱萧家人很在意的。”杜源点了点头。
柴云笑道:“那笔钱不急,我告诉你为什么?”
他为杜源倒了杯茶之后说道:“萧家作为牵线之人,与我们和吐谷浑那群人之间做酒水的生意,其中我答应分给他们两成!你以为这帮人会老老实实的只拿两成吗?”
杜源道:“当然不可能,弄不好他两边都吃两成,这就是四成!”
“对啊,这群人是极为贪婪的,第一批烈酒两万坛,那个虽然坛子不大吧,但这个数量也不小了!眼线报给我,他们早就在上个月处的时候就运走了,向西!嗯,这笔生意,他们萧家赚得不少。”
柴云又想了一下笑道:“但是他们把我们的酒钱送过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拖欠行为,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他们看不上这笔钱!”
“那笔钱可不少啊,那么第二批一万坛,妈的这回的坛子可不小,看似订单少了但实际出货却更多,这笔货款,前两天又送过来了!他们不拖欠。”
“我本以为他们会拖到年后才交付的。”杜源说道。
“你仔细想想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是想要尽快跟我们在利益方面绑起来,钱款不在少数,而且那帮子西域蛮子来到颍川半年了,身上哪有那么多的银子?不过是萧家人垫付的!萧家人舍点小钱却让我跟他们之间的利益关系更深了!”
杜源的眉头皱了起来道:“还能说明,这个萧家与那帮吐谷浑蛮子之间的关系匪浅,他们到底是想达成什么关系哪?”
“这的确是个秘密啊,照我看,这件事不到最后我们还真的搞不清楚,只有最后……才能得知真相。”
杜源点点头道:“那么王爷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哪?”
柴云笑道:“先不急,咱们怎么也要先过年啊!”他顿了顿接着道:
“关键是我还没有拿到证据,这个证据要落到卢鼎铭那里,没有证据我怎么动手啊?”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小六的声音响起:“王爷,有您的信。”
柴云打开房门,小六钻了进来,一边抖肩膀一边搓手:“好冷啊!”
“谁来的信啊!”柴云问。
“是崔哥的,我们都半年没收到他的信了。”
崔绪的来信可是令柴云一阵惊喜,连忙把信接过去打开观看!看完之后,沉吟起来。
“王爷,崔哥说啥了,他是不是回京了啊?”小六问道,一旁的杜源也头来目光,毕竟他们都与崔绪关系匪浅。
“崔绪这家伙升官了,但却没有回京,而是转调河北道,看他的意思,有可能会驻留到北平府去,但是他说他会在抵达洛阳之后,待一段时间,有可能会来颍川看我们。”
崔绪的信中说了最近的情况,他因为在西南累有战功,张士贵也为他请功,如今他已经升任折冲都尉了,这可比起校尉来增加两品,能够统制一个折冲府的官兵。
新的任命官职则是河北道马军指挥使,算是从四品的武官,地位比起当年的果毅校尉强太多了。
一群人都是他的老相识,关系相近,自然都为他感到高兴,但崔绪知道,自己的前途是跟柴云绑定的,他自然会随时紧贴在柴云这边的。
柴云说道:“这个消息是好消息,还不仅是一个好消息,崔绪能够过来颍川对我们来讲是两个好消息!那什么我很高兴,明天冬至咋们要吃饺子才行。”
小六奇怪的问道:“啥是饺子?”
饺子从汉代就被发明出来,但是在唐代却有很多其他的名字,并不统一,知道宋代才统一,柴云不知道,看着疑惑的小六解释道:“啊,就是扁食!”
小六这才恍然,心里没觉得吃一顿扁食有什么特殊意义!
但是柴云却说;“你告诉老陈,明天多买点羊肉,要肥一点的,剁成臊子,用来包扁食,其实你们说饺子多好听?饺子饺子就是交子之意,到时候过年的时候,咱们也吃这个。”
去年的时候在长安过年,柴云在宫里也有吃到饺子,但皇家的膳食比较丰盛,饺子并不是什么主要的食物,但是现在,在颍川,这是他自己的家里,吃什么他做主。
小六答应了,但是柴云继续吩咐:“这次多弄点啊,给那些干活的工人们何师傅们也来点,他们也挺辛苦的,让女孩子们多包点,他们一定高兴吃饺子。”
杜源说道:“崔绪兄弟能来颍川是值得高兴,王爷,你说的第二个好消息又是什么哪?”
柴云说道:“第二个好消息则是,咱们有军队了啊!你想想,崔绪目前可是带着一支五千来人的军队啊!他能来颍川,我就让他走不了了,对了我现在就要给他回信,那什么老杜,你来写,我口述。”
杜源倒是不介意,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被柴云抓差作文书了,于是铺好信纸,那起毛笔来,他看着柴云说道:“崔绪兄弟有军令在身,恐怕不一定能将军队带过来吧?”
“他有军令,我不耽搁他,但是我先给他来个圣旨,让他不得不过来。”柴云神秘而得意的说道。
这话可是让杜源和小六都惊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