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九话一出口就惊觉自己可能说错了，果然很快就听到身旁轻轻一声叹息：“没事的九，不选你他也不会选我。没必要拒绝，他跳舞那么厉害，你可以学到很多的。”
郭九倒是真没想太多，他顾虑的其实是陈曜。转念一想，B班和C班大概是很难凑上，也就不挣扎了。
吴绮：“陶渊渊，请选择你的组队小伙伴。”
陶渊渊也是可爱型的，一双大眼睛闪闪地盯着人群。他忽然也看向郭九这边，说：“我选方亦星。”
吴绮哇哦了一下：“怎么又选B班，这样C班的孩子有些抱怨诶。”
C班的孩子果然很配的怨声哀道。
但南宫羽开了先头，导演组也就随他了，反正S班现在才三个人，闹不出多大水花。
方亦星激动地蹦了起来：“好兄弟！I love you！”
郭九看他夸张的模样，心里有些泛酸，明明他最希望的那个人是南宫羽啊？他怎么能这么从善如流的换个笑脸，把一切希冀都掩埋。
不过不掩埋能怎么样呢，所有人在无死角的监控下，别提脆弱的一面，稍稍放松都做不到。
第三个S班的凌珑被善意的警告别再选B班了，他干脆直接摸球，摸了个C班的，总算皆大欢喜。
A班陆陆续续的摸球，抽到陈曜的是齐子谦，他们之前在厕所前偶遇过，算个熟面孔。
吴绮：“三天后见。”
*
上午的安排是按照各等级回到各练习室学习主题曲编舞，郭九依依不舍地和陈曜走在最后，一直到C班练习室门口，郭九才说：“中午我来找你，一起吃饭。”
陈曜揉了揉他的头发，笑笑：“好。”
这支舞并不难，郭九说不算过目不忘，但是习武的底子在那，所以一个上午过去，他就记住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吃舞蹈基本功，他打算下午跟南宫羽请教一下。
方亦星一边学一边小声吐槽：“这舞就像广播体操一样，哎哟太洗脑了，我现在已经会副歌了。”
惹得周围人一阵笑。
舞蹈老师：“方亦星！你刚才说什么？”
方亦星嬉皮笑脸的上前，说：“我说老师你跳得太好了，我一定好好学。”
“编瞎话的本事倒是挺会，我刚才教了副歌，你来分解一遍。”
然后方亦星就像小鸡跳舞一样，把老师气个够呛。
*
陈曜在的C班里，他平白高出一个头，为了不遮挡视线，被排在了最后。他记编舞的能力比郭九强很多，但他的问题还是在于肢体协调差一些。
为此，他学完舞之后，就赶忙向老师请教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舞蹈老师见他好学，也给他讲了很多注意点。
“其实个子高，你可以换一个角度看。很多人都觉得长手长脚跳舞看上去就不协调，尤其是你自己也跳舞，能感受出来。”
陈曜虚心的点头：“是啊，我总是手脚打架。”
“所以你要多尝试和练习，找到属于你自己的balance。就像主题曲的编舞，唐老师他个子其实不高，如果你照搬他的来跳，就会把你自己拘在那里，你明白吗？”
陈曜似懂非懂，脸上迷茫渐显。
“说直白点，跳舞不是模仿秀，你得把它变成自己的。长手长脚的人跳出来的舞，动作大，表现力也大，真的可以非常好看，我相信你。”
舞蹈老师的话戳进了陈曜的心里，确确实实，他只是在模仿而已，有形没有神。
原先他不懂，郭九为什么总是带着很强的疏离感。在洛都时，即使知道太子的恶，即使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在他面前死去，郭九也能抱着手臂冷眼旁观。
现在换他来到陌生的世界，他才明白，原来有一种东西叫做归属感。
他没有兴趣认识新的人，新的舍友他一个名字也没记住，也不想记住。从小没有朋友的不止是郭九，他们看似相同，却截然相反。
郭九生长的环境与世隔离，但他内心是渴望有朋友的，所以才会在察觉到陈曜与他有过往的牵连时，渐渐卸下心防。
但陈曜不同，他的心防远比他自己想的都要牢固。
现在做的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陈曜不禁问自己，却得不出答案。
可他不能离开小九，稍稍想一下，都觉得要命了。
*
午休时，郭九果然等在C班门口，他隔着门缝悄悄看进去，只见陈曜在一个角落里面对着墙壁反复练习动作。
“诶？这不是郭九吗？”C班有人认出了他，郭九都不知道自己名气好像还挺大。
其实是那天媒体采访时，那一句“你觉得我不好看吗”反怼，让他被很多人记住了。
“进来呀进来呀，光明正大的看。”里面的人热情地给他开门。
郭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来找陈曜。”
“曜哥！曜哥！”他们喊着。
陈曜回过头，就看见心心念念的人站在门口，说实话，他也更喜欢郭九清清爽爽的模样。
“怎么样？”郭九走到他身边问。
“编舞记好了，不过开头这个动作，”陈曜跳了一下，“老是卡住。”
郭九把开头跳了一遍说：“你可能太拘谨了，试试再打开一点。”
“刚刚舞蹈老师也这么说的。”陈曜有些讶异，“不过，小九，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嗯？什么？”
“在洛都的时候，你好像都很清冷，不太在乎那个世界的一切，为什么在这个世界好像……”
“好像挺适应的？”郭九思考了一会，“我在玩呀，这个世界那么有意思，有很多和以前不一样的观念也好、事物也好、人也好，我觉得都非常好。”
“跳舞也是吗？”
“当然！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原来算好看啊，昆仑山上的活人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从来没夸过我。”郭九又走向一旁的镜子，比划了副歌的动作。
陈曜安静的看着，纵使这是一句听起来很欠揍的凡尔赛语句，偏偏从郭九嘴里说出来，让人一点脾气也没有。
郭九忽然凑近了，他把手捂着麦，悄声说：“在洛都的时候，陈半仙，我明明那么在乎你，你都感觉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