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纸醉金迷的温柔乡,郭九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四喜丸子紧张兮兮的问:“需要我去盯着陈曜吗?”
郭九摇了摇头。
他觉得陈曜不会瞒着自己。
这时,一位花娘挪着步子凑到郭九跟前,郭九认出来了,是方才那个想坐到陈曜身边的。
“公子,”花娘朱唇轻启,“陈大人吩咐,说您若不舒服,可随我去厢房歇息。”
郭九低声问:“陈曜?”
“正是。”说着,花娘还做了个请的姿势,她非常规矩,规矩到郭九几乎很难联想到她是个花娘。
所以郭九不疑有他的跟着花娘到了天香楼二楼的厢房里。
这是一间很素雅的厢房,没有外头那些铺天盖地的艳丽颜色,甚至还焚着檀香,令人安神。
直到四喜丸子在郭九耳边大喊,他才惊觉事情的不对。
“小九!小九!”
四喜丸子拿爪子推着郭九的脸,他却一动不动。原来这间屋子的焚香有问题。
他在思考了片刻后,还是决定去找陈曜。
结果,门锁了。
*
芍药一舞动四方,围坐的各人都打赏了一些金银珠宝,唯独陈曜分文未给。
他其实自从郭九离开后,心思都不在芍药身上了。
周琮把随身的玉佩丢入托盘中,当做打赏。他看着陈曜,写有些讽道:“陈半仙对这舞不满意?”
陈曜举着酒杯摇晃,却不饮下,他冰冷的眸子看着周琮说:“我穷。”
璠王被他正经的语气逗笑了:“哈哈哈哈哈,头一次听陈半仙哭穷。所以说早该跟着我,大哥他节俭惯了,只怕俸禄都不够你塞牙缝的。”
“好意心领。”陈曜把酒饮尽,“这是前几日你托我算的结果。”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锦囊,丢到了璠王桌上。又故弄玄虚道:“切记,无人时再看。”
芍药把各家的打赏收好,远远的对陈曜点了点头。
周琮讥笑道:“原来天香楼头牌都钟情陈半仙,倒叫我们这些打赏了还眼巴着的俗人,好生羡慕。”
陈曜回道:“五皇子左拥右抱,可比我孤家寡人强多了。”
璠王自然也不会放过这种怼人的机会:“啧,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当属五弟最能体现了。”
嗯?五皇子身旁怎么只剩一个花娘了。陈曜疑惑着起身,他匆忙拜别两个活宝,往芍药那走去。
两人并未入房,只是站在一楼的角落里,陈曜还着急聊完正事就出去找郭九,让他离开自己片刻,都有种不安定的感觉。
芍药的额间渗着细汗,方才跳舞费了她不少体力。
“半仙。”芍药有礼的欠身,不拖泥带水的直入主题,“曼陀罗毒确实在天香楼里很常见,不过花娘们叫它情迷香。”
陈曜的情报网大多是流落于市井街头的小乞丐,孤寡老人,还有就是像芍药这种有苦衷的花娘。
他们无所不在,却又不引人注意。
达官贵人们都瞧不起他们,而这份对他们轻贱鄙夷,令他们又能不经意窥探上层的机会。
上层的那些人从不觉得他们能成大事。
陈曜稍稍探出头,他看见周琮离开了座位,还喝退了陪伴的花娘,步履轻飘,似乎醉了在找房间。
他迟疑了一会,问:“毒药你们也常用?”
“一点点的毒性是很弱的,情迷香能有令人短暂麻痹的作用,很适合……”芍药没好意思讲下去,即使身在青楼,她的心依旧如身上白衣一般纯洁。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坐在花魁的位置上的原因。
都好这口。
越是远观,越是想要亵玩。
陈曜体贴的抬手示意自己知道了,他的目光跟随周琮摇摇晃晃到了二楼,再往里就看不见了。
单从周琮不需要花娘来看,就有些反常。
陈曜心里隐隐不安。
芍药站的靠里,没发现外边的曲折,她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楼里有个姐妹就叫曼罗,这种情迷香也是她从家乡带来的。原先我们都不知道,这种东西量大了会死人。”
“你这两天盯紧她,看看她都和谁接触。”
“好。”
陈曜往外走了两步,突然撤了回来,问:“对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骆安的姑娘。”
“骆安?”芍药摇摇头,“花娘们一般用的是花名,你这一下问起本名,我倒是没有什么印象。”
陈曜想了想,说:“她是三年前来的洛都,来了一个月就死了。”
“三年前?”芍药皱了一下脸,脑海里有些不好的事情回想了起来。但她并不是很想提,只说,“你稍等会,我去问牡丹要个花名册,也许会有记载。”
陈曜摆手:“不必,不要惊动牡丹,她是璠王的人。”
芍药知趣的点头:“那我就悄悄的。”
忽然,二楼传来一声异动,陈曜见那楼梯口蹦蹦跳跳着一团棕毛。
四喜丸子!
陈曜立马跑上去,只见四喜丸子用嘴咬着陈曜的衣角喊:“陈曜!”
一边拖着陈曜往二楼里边走,一边着急道:“快去救小九!!他被人下了迷药,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