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秉锋利的反问:“哦,是吗?谭警官说过,她没有男朋友了,您摆正自己的位置,不用做这些无用的事给谁看,现在她急救着呢,看不到。”
徐敬则感受到这个年轻男警官身上明显的排斥,他是身经百战的社会人,当然明白这种排斥源于何处——源于两个男人对同一个女人的爱慕。
所以他的态度也强硬了起来:“我没有给谁看,我不需要给谁看,谭荷需要我所以我在。”
“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
澹影突然的抬头一问。
她一腔意气,忽然有些忍不住了。
“她没日没夜办案子却被你妈妈整天电话辱骂逼迫的时候,你在吗?她为了讨你妈妈欢心把唯一的休闲时间用来见你们那些莫名其妙的家族朋友人脉关系的时候,你在吗?她别无选择不得不同时兼顾工作和订婚的时候,你在吗?她被你妈妈教训不够温柔不够高贵不会喝红酒不会吃牛排的时候,你在吗?”
她一连串的问出来——最后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个问题问出来:
“她和她父亲在订婚场上,被你家那些人当众羞辱取笑,你在吗?你在谁那一边?你在她旁边吗?”
徐敬则脸色发白,说不出回答来。
半晌,他才艰涩的低低吐出几个字来:“是我对不起她。”
澹影心想,是,是你对不起她。
在急救室外说对不起,真是莫大的讽刺,人能不能完好无损的出来都不知道,你说对不起又有什么用?
澹影抬手拭去眼角泪水,理智的鞭辟入里:“你现在说这些,除了减少你自己的愧疚感,一点用都没有。谭荷为了抓捕任务重伤到需要急救的程度,且不说她可能留有长期伤痛后遗症之类,单看现在,这不就是你和你妈妈一致最担心的事情吗?你们怕她冒险怕她···像谭伯父一样,现在你们的担心已经应验了,她遇险了,你们只会更担心更提心吊胆,更觉得自己当初担心得对!再说,本来你妈妈就已经十分轻视谭荷,如果她这次真的有什么伤痛留在身上,你妈妈只会更加瞧不起她,不是吗?既然如此,你来这里到底是来干什么来了?难道就是为了在急救室外说一声对不起表表自己对人民警察的关怀之情吗?对不起,想做一副慈善家好公民嘴脸,就请你去别的地方作秀,不要在这里隔着门恶心谭荷。”
她话说得狠极了。
但是没说错一句。
徐敬则从来没被人这样公开直接的打脸过,但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澹影打他脸打得对,苦笑一声:“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当时,我,我听到她说要取消订婚,就一时之间没办法接受,没有时间去想她为什么那样说,我真的很想娶她····”
澹影有点悲哀的问:“她何尝不是很想好好的嫁给你呢?”
如果不是因为真心想要和这个人共度此生,何必要忍受那些夹持刁难?何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忍让,以期换取退一步海阔天空?
徐敬则再也没话说,脸色晦暗下去。
澹影苦笑着道破真相:“你不是没有时间去了解真实情况,也不是一时愤怒无法接受,你只是不相信她,不相信她为了订婚做的努力,不相信她会宁愿受委屈也会跟你一起完成订婚,除非忍无可忍,你,不相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