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外围的岗哨,自己还能有办法避开,可守在大帐门口的亲兵呢?
到了离大帐不远处的一处营帐后,尉迟远低声对兰蝶儿说道:“等会你不要动,更不要吱声,我先去把大帐门口的守卫调开。”
说完,也不管兰蝶儿答不答应,将她放在背光阴影处,鬼鬼祟祟的四处张望了一下,飞快的离开了。
兰蝶儿此时是欲哭无泪啊,姐虽然腹痛,可也没到无法走路的地步,真要回到中军大帐,也还是能大摇大摆的回去的。可现在,这样子被偷偷摸摸的抱回去,算什么啊。要是被人发现了,两人可都没脸见人了。
再说了,姐这病,能好意思说出口吗?就算开方子抓药,那药方要是被其他军中的大夫看到了,不万分惊讶后起疑心,才是怪事呢。
很快的,尉迟远就返回来了,二话不说的抱起兰蝶儿,运起功夫,身形几个晃动,避开岗哨,一溜烟的窜进了中军大帐。
他的卧房内点着蜡烛,空间也宽敞些,尉迟远就直接讲兰蝶儿给放在了他的床上,然后蹙眉望着兰蝶儿那病恹恹的小脸,说道:“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兰蝶儿脸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就是有些腹痛,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尉迟远立刻瞪了她一眼,“为什么要忍?军中也有各种药材,你难道是医者不能自医?实在不行,我去叫其他大夫来。”
兰蝶儿吓得急忙摆手,“不行,不行的,我这个是老毛病,吃药没效的。”
尉迟远又问,“那到底是什么病,会吃药没效?”
兰蝶儿差点掩面泪奔,大哥啊,你可不可以不用这么好心,这叫我如何开口啊。
可是,看到尉迟远一副怒其不争,固执的要为她出头的样子,兰蝶儿也豁出去了,眼睛一闭,说道:“这个是女人才会得的病,要是开药方,稍有经验的大夫就都会瞧出来的,你让我怎么去抓药?”
尉迟远一窒,虽然他还是不明白到底是何病症,但也不禁有些脸红了,好半天才说道:“那,那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兰蝶儿嗫嚅道:“如果,如果有开水热敷,也是有一些效果的。”
尉迟远一听,立刻转身出去,对一个守卫亲兵说道:“立刻去叫火头兵给我烧一桶热水来,要烧开的,趁热提来,我有用。”
亲兵自然是无条件的去执行命令。
尉迟远再次转回卧室,见兰蝶儿卷缩着身子,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他虽然心痛,此时也只能干瞪眼,于是无奈的在这斗室中走来走去,不时瞅瞅兰蝶儿,再瞅瞅大帐门口方向。
好不容易听到大帐门口有了动静,他立刻疾步走出去,自己亲自将热水提了进来。
将一桶热水提来,放在床边,有些不自在的问道:“热水来了,这个,到底要怎样热敷?”
兰蝶儿很是感激的瞅了他一眼,说道:“拿个布巾过来。”
尉迟远似乎有些懂了,急忙拿了个布巾来,也不顾那水烫手,拧了个热布巾递给她,然后急忙转身,背对着兰蝶儿。
有被子掩盖着,兰蝶儿衣衫,将热布巾放在小·腹。等了一会,感觉那布巾上的温度下降了许多,就拿出来,趴在床边,想自己去桶里加热。
背对着她的尉迟远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一把夺过布巾,说道:“要换热布巾就吱一声,自己瞎折腾些什么。”
说完,将布巾放进桶里,然后拧干了再次递给她,然后又立刻转过身子。
如此这般,一直到桶里的水不是很热了,兰蝶儿也感觉舒服多了,这才对尉迟远说道:“行了,差不多了,不用再敷了,谢谢你!”
尉迟远没有吭声,看了她一眼,见她的气色确实好了一些,身子也没再蜷缩成一团,便将布巾和水都收拾了,然后在椅子上坐下来,道:“要是不太痛了,就赶紧睡,睡着了,就会舒服许多。”
兰蝶儿被疼痛折磨的确实有些疲累了,裹紧被子,闭上眼睛,嘴里喃喃小声说道:“尉迟远,你是个好男人,以后也不知哪个女人有福气嫁给你。”
尉迟远一愣,随即眼光有些躲闪的偷看了兰蝶儿一眼,却发现兰蝶儿竟然很快的就睡着了。
他立刻光明正大的痴痴的看了好半晌,脸上的线条也变得很是柔和,坐在床边,伸手轻轻·的将她一缕滑落在面颊上的发丝。
作为姨娘的母亲被父亲的正妻用计害死,他却不能报仇,顶着庶子的身份,小时候受尽了两个嫡子哥哥的欺压,父亲视而不见,从来都是对他不闻不问,却在他得到皇上重用后,又来用血缘父子亲情捆绑他,想通过他得到仕途的畅通。
一直以来,他就没考虑过要成家,更是没想过什么三妻四妾,准备一辈子投身军中。可是,眼前的这个有些离经叛道的少女,却不知不觉的就闯进了他的心房。
她从来不矫揉造作,率真,信奉着一生一世一双人,为了逃避做那别人艳羡的侧王妃,竟然敢只身出逃。如果真要结婚成家,眼前的女子,或许就是最恰当的人选吧。
只是,想到她口中的裴神医,裴大哥,尉迟远的脸色不禁又变得难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