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眼神闪烁，心虚。
“依依，那是你弟弟！”
老太太语气有些弱。
“祖母，你永远都不知道你的孙女承受了什么，又经历了什么？”
“祖母，你放心吧！即使没有我，我爹也会护着他们的。”
“另外，往后祖母只当没有我这个孙女了，一心偏袒别人，不顾我意愿的祖母，我也不想要。”
顾依依眼前微红。
她目中一片受伤，心一抽一抽的疼。
“依依！”
老太太震惊。
顾依依眨了眨眼睛，收敛了情绪：“祖母从前不会撒谎，可今日一天内，对我撒了两次谎！”
“祖母，从前您在我这里有特权，可往后我喊你一声祖母，你却在我这里没有特权了。”
顾依依第一次褪去温和。
眼神冰冷。
面若寒霜。
“依依？”
老太太觉得慌。
她能感觉到孙女的气息不一样了，并且她不是随口说说。
“来人，送镇军将军府的老太太回府。”
顾依依眨了眨眼睛，冷酷吩咐了一声，福身一礼，转身离开。
老太太被留在原地，有些懵。
“依依，你这是不要祖母了？”
顾依依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依依吃了很多苦，经历了很多痛，祖母这般不能全心全意疼爱依依的，依依也不会要。”
“依依给祖母解毒，治好爹爹，又抱住了顾家的两个血脉，依依对得起祖母远在天边十六年的疼爱了。从今晚后，就让他们侍奉在祖母身边吧！”
说着。
顾依依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每走一步，身上的戾气便多一层。
上一世，被顾宏欺骗愚弄，错人宁远公主为母，把顾宝珠当妹妹，被顾宏的亲生儿子顾裕吸血。
受尽折磨，死在皇宫。
她的痛，她的苦。
还有他娘？
凭什么顾宏想要往上爬，需要金钱科举，她娘就得做这个踏脚石？
凭什么顾宏想要得到凤家的产业，他的外祖父与外祖母，还有那一位素未谋面的养舅舅，就得死，就得颠沛流离一生？
那点十六年来的一点牵挂。
凭什么就抹杀掉顾宏的恶，叫她在将军府里被顾宏算计，被宁远公主针对，叫她像上一世一样被那群豺狼吃肉喝血，死无全尸！
不能全心全意爱她的。
她也不要。
顾依依满身的戾气，几乎都要化作张牙舞爪的鬼影，冲着人择人而噬。
一路走过。
满府的护卫下人，惊惧的僵在原地。
赛华佗看到顾依依的时候，不由得睁大眼睛：‘小丫头这是怎么了？怎么满身的戾气，比慕夜凛还要重？’
他上前，准备去询问。
一侧的黄珺与黄芸拦住了赛华佗。
黄珺道：“让主子一个人静一静！”
“主子需要发泄一番自己的情绪。”黄芸点点头附和。
二人看向顾依依的眼神都透着担忧。
赛华佗看向二人：“你们知道什么？”
“不是很清楚，但能感觉主子一直都在防着顾家里的所有人。”
黄珺叹息。
黄芸点点头：“本来老太太还好一些，但……”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
赛华佗多少也知道，顾依依从今往后只怕防着的人也多了一个老太太。
他眉头紧皱，不免生气一抹担心。
“你们照顾她，我离开一下。”赛华佗到底放心不下这个很喜欢的小丫头，如今的小徒弟。
他找上慕夜凛。
“慕夜凛，先前那两个小娃娃说顾依依防着顾家的所有人，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不知道顾依依刚才的模样，那种模样，简直比你蛊虫发作起来，胡乱杀人还要可怕，就仿佛整个世界都背叛了你，离弃了你，让人心疼。”
赛华佗只要一想起这一点，眼中就止不住心疼。
慕夜凛闻言动作一顿。
“十七。”
他喊了一声。
十七立刻禀告道：“镇远将军府的老太太有了两个孙子，在顾宏外室与外室子的怂恿下，要将人记在顾小姐的名下，顾小姐拒绝了。”
“之后又被那外室子怂恿，说是顾小姐背叛您，才能在宁远公主的暗害之下保护他，老太太就来找了顾小姐。”
“老太太冲着顾小姐撒谎，顾小姐似乎很生气，便断了与老太太最后一点情分，从今往后祖母只是祖母。”
慕夜凛半眯了一下眼睛。
“别的。”
十七闻言，立刻道：“根据我们的调查，顾宏当年应该是算计了顾小姐的母亲，才得了金钱上的支持能够读书识字。”
“镇远将军顾宏疑似害死了凤家人，吃了绝户，侵占了凤家的产业。”
“一些别的东西，下面还没有调查清楚。看顾小姐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这一切的。”
慕夜凛轻轻颔首。
他拿起腰间的血玉蝴蝶玉坠，轻轻摩挲：“小丫头，还是不够狠。”
“所有让自己不开心的，也叫他们不开心便是。”
慕夜凛声音冰冷，透着一份残佞。
“派人去将那怂恿的外室子两条腿打断！”
十七领命：“是，世子。”
一侧的赛华佗第一次觉得这样简单粗暴的举动，有点爽。
他忍不住建议：“要不那个外室，也毁个容？”
慕夜凛朝着赛华佗看过去。
赛华佗也觉得这与自己从前劝慕夜凛的态度不一样，梗着脖子道：“那不是那个女人太狼心狗肺了，要不是依依救了他们，他们就被宁远公主给杀了！”
“结果她还恶心依依，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如果没有用大人教导的话，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情？”
赛华佗越说越硬气。
慕夜凛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你倒是挺护着那个小丫头。”
“那小丫头很好。”
明明医毒蛊不在他下，却从不吝啬教他。
他名义上说是师父。
可实际上都没有给那小丫头做什么。
真是对她好一点。
她就倾囊回报。
既然顾府里没有人全心全意疼她，那就她疼，那个孩子值得人全心全意去疼。
“唉！”
“这世间最伤人的，永远是一个情字，友情，亲情，爱情！”
赛华佗感叹了一声。
摇头晃脑的离开。
慕夜凛在他离开，低眸看想腰间的血玉蝴蝶玉坠，不由得陷入深思。
良久，他抬起头：“十七，传信给我父王母后，让他们回来给我准备大婚！”
十七：“……”
大婚？
懵！
不过，还是得回应：“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