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潮将至,紧闭门窗——”京都,夜深人静,偶尔只传来更夫的铜锣声以及其叫喊声。
“咚——咚!咚!咚!咚!”铜锣响了五声,此时已经是凌晨的三点,京都城墙上的守卫腰杆笔直,但眼睛已经忍不住地眯上了。
“快开城门!”忽然间,他们听到了城墙下传来了叫喊声。
守卫被惊醒了,探出头去,借着火把与月光,勉强看到城墙底下一人一马正在焦急地踱步,他喊道:“你是何人!卯时一刻城门自会开启,无事不得喧哗!”
“大胆!我乃内丞府之人,今有紧急军情来报,贻误了战机,尔等都得死!”底下之人怒而大喊,更是掏出一块令牌朝向他们。
守卫闻言,哪敢用自己性命去赌,其中一人连忙去通报城门校尉。
很快,寒冬的夜幕尚未褪去,内丞府中已经是灯火通明。
内丞府,直接对丞相负责,其负责管理京都辖内的大小事务,京都府,也只是其下属之一。
而丞相则是温家的家主,温云景,同时也是温氏的父亲,其与宋太权联合几乎把控了整个朝廷!
此时的内丞府焦急万分,云落村居然出事了!
萧扬把整个云落村的官兵杀得只剩一个,他的目的暂且不论,但毫无疑问这是在向他们挑衅,向云落村的掌管者挑衅!
此时的内丞令,吴元贤紧急把内丞府中所有人都叫了过来,商量对策。
一人站了出来道:“吴大人,萧扬这小子,居然胆敢屠杀官兵,此乃大罪啊!此事必须禀明丞相,把此子抓捕归案,秋后问斩。”
那人乃是内丞府中的侍郎,名为林邵。
吴元贤看了林邵一眼,他又怎么不知道此事的严重,但萧扬可是赵家的女婿,外面流言传得如何暂且不论。
梁王可是刚在不久前给了萧扬五万两的银子,那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给的,真假性毋庸置疑。
这两方都是他完全惹不起的人,但凡有一方怪罪下来,就是能保住姓名,也保不住这个官职啊!
“混账!此事哪有这么简单,你可知道萧扬背后的人是谁!那可是梁王!惹到梁王你还想有好日子过?”吴元贤大骂道。
果然听到梁王的名号,适才那个叫嚣的人瞬间就低下了头颅,不敢反驳一句,梁王可是出了名的阴鸷,就是他们也不敢惹。
见再无人敢说话,吴元贤道:“云落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天奴聚居之地,此事我希望就在我们之间,丞相那里,本官自会去跟丞相解释。”
林邵忍不住道:“可是大人,云落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更何况还有那十几个官兵死亡,如何瞒得住啊……”
吴元贤道:“瞒不住也得瞒!此事我等处理便是两头不讨好,那一边我们都得罪不起,你懂吗!”
但很快,在内丞府纠结于该不该隐瞒此事之际,丞相的命令却先一步到来了。
丞相有令,毁坏云落村之人,格杀勿论!
吴元贤脑子瞬间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他们内丞府还没有讨论出结果,丞相是如何知晓的?
他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那个本应坐着那个来报士卒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那人竟然趁他们不注意,直接去觐见丞相了!
吴元贤愈发觉得此事的不简单,一个士卒居然能直接面见丞相,还有他那个令牌,显然也不是寻常士卒能够拥有的,大意了!
但事已至此,命令已经下来,吴元贤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不管怎样,他得选择一项对自己风险最低的做法!
吴元贤思索之后,下令道:“林侍郎!本官命你点骁骑营二百精兵,八十轻骑,即刻前去云落村,歼灭反贼!”
既然你这么想处理,那就交给你了,到时候若是不小心杀了萧扬,赵家以及梁王那边怪罪下来,拿你顶罪就好了。
林邵回道:“吴大人,来报称萧扬只有两人,不需如此多的兵马?是否有些劳师动众?”
吴元贤骂道:“蠢货!一队官兵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你相信只有两人?我看你的脑子是不是变成一块糨糊了!”
林邵连忙低头称是:“是,大人。属下这便去办!”
既然下令了,那么吴元贤怕的就是萧扬不死。如果萧扬死了,他随便从下面找一个人顶罪便能保全自己。
若是萧扬不死,届时若是丞相不愿出面保他,那么他自己便会成为上头的牺牲品。
这便是吴元贤极力想要避免的事情。
吴元贤久坐在椅子上,待到众人散去,凛冬的长夜开始泛白之时,他猛然站起,唤来了自己的亲信。
“你给我去赵府,一定要见到赵大少爷,告诉他萧扬的事情,有多危险就说多危险。但要注意,除了他不要人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否则你我都得死!”
“是!属下定然办好此事。”那人沉声道,随后消失在了内丞府之中。
做完了此事,吴元贤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论如何,此事他算是做得面面俱到,不管萧扬是死是活,他都能够靠着其中的一方势力存活下来。
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
云落村。
萧扬此时正趴在炕桌上昏睡着,他的身边七零八落布满了空的酒坛。
直到天边的太阳高悬,他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
他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之中的宋完,又看了看那个高挂的太阳,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坏事了!
萧扬赶忙走出房子,寒风迎面而来,让他的宿醉感减轻了不少。
他用力甩了甩头,回想起昨晚戴伯告诉他的方位,沿着村中的小路,朝戴伯的房子走去。
“拜见主上。”
一路上不时有人朝萧扬问好,萧扬冲着他们微笑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天山人神色已经比昨天好很多了,是萧扬给他们带来了希望。
“岩儿,你果然长进了不少啊!”
尚未走进,萧扬已经听到了戴伯的声音。
此时的他们正在庭院里习武,韩信舞剑,戴伯站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时不时地点着头。
虽然萧扬并不想打扰他们这简短且温馨的重聚,但时间已经不多了,他走进去问道:“韩信,现在是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