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奴不可怕,可怕的是甘于为奴!
萧扬深吸一口气,声如雷霆:“我知道你们一直被人称为天奴,从生下来便忍饥挨饿,任人宰割。但我要你们记住,你们是天山人,是一个人,不是一个奴隶!”
“我要你们离开这个地方,脱离那一个奴籍,绝非一句空话!我要你们不再受饥饿困扰,不再被人欺辱,成为这大宋中顶天立地的一个人!”
“那么,大人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呢?”人群中有一个壮年男子,挺直了身子,向萧扬问道。
萧扬转头看向那人,心中燃起了希望。
萧扬就害怕天山人自暴自弃,如果自己不愿意从这个深渊中跳出来,那么就是萧扬硬生生把他们扯出来,也没有多大益处。
只有他们真的想要跳脱现状,他们才能真心实意跟着萧扬,为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人,从而迸发出无限的力量。
那样的天山人,才是萧扬真正想要看到的。
萧扬点了点头,赞许道:“这个问题问得好,我需要你们做的事情,其实很简单,那就是工作。你们若是愿意,我会安排你们吃住,给你们工作,若是不愿,在脱离奴籍之后,完全可以自寻生路,我绝不阻拦。”
那男子思考了一下道:“敢问大人,可否具体说一下工作是什么?”
萧扬收起笑容,凛然道:“重建萧家军,尔等便是核心!”
戴村长猛然抬头望向萧扬,眼里似有一团火,急切地问道:“敢问大人,可是萧定远,萧将军之后?他老人家现在……”
萧扬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不免升起一阵悲凉,他仰天长叹,道:“萧定远,乃是我祖父。他早在二十年前,战死在戎谷……”
戴村长眼里的火,瞬间熄灭了,他垂下苍白的头颅,喃喃自语:“是么,那位大人居然战死了……也是……若是他还在的话……”
此时所有天山人,都望向了戴村长,显然戴村长才是他们真正的领头人物。
他沉吟了许久,萧扬始终耐心地等待着,猛然间他抬起头来,道:“诸位且听老朽一言,老朽此前有幸跟随过萧将军。萧将军他为人正直,有情有义,胸襟之宽广,从未因为老朽是天山人而鄙夷一眼,实乃盖世之英杰。只是可惜,老朽没能跟着萧将军到最后啊……”
戴村长的声音中气十足,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如同轰鸣的春雷在他们的心中回荡。
“老朽相信萧将军,当年他便与我承诺,要为我等天山人,寻一条生路!而今萧将军的后人来了,老朽自当带头尽忠!若大人同意,请让我等唤大人一声,主上!”
“拜见主上大人!”
“拜见主上大人!”
“拜见主上大人!”
随着戴村长的拜伏,其余天山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向萧扬行礼,最为重要的是,他们的眼里此时,都充满了光芒。
每一双眼睛都不再像死水一般,而是如同夜空中闪亮的繁星。
主上乃是天山人对跟随之人最为诚心的称谓,一旦天山人喊出主上二字,那么也就证明了天山人愿意对其尽忠,再无二心。
当初的韩信也想如此称呼萧扬,而萧扬也是费了好大劲才让他改了过来。
虽然对现在的萧扬来说,这个称谓为之尚早,但现在的状况显然不允许他拒绝。
“好!既然你们信我,那么我自然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我在此承诺,云落村中每一人,都将脱去奴籍,成为我萧家军的一员!”萧扬慷慨激昂地道。
“好!”
“好!”
萧扬说完,人群中立马响起了一阵叫好声,与此前的死寂截然不同。
“天色不早了,先让大家散了吧。还请戴村长把那些官兵留下的粮食,衣物,以及武器等,分给大家。明天或许将会有一场恶战……”萧扬走到戴村长前面,吩咐道。
戴村长应声称是,然后犹豫了一会道:“主上,唤我明行即可。”
萧扬道:“那可不行,您跟随过我的祖父,那么便是我的长辈,若是您觉得合适,我唤您为戴伯,如何?”
戴伯推脱再三,最终还是耐不住萧扬一口一个戴伯,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
萧扬在嘱咐完必要的事情之后,抬腿迈进了宋完先前进的那间屋子。
此时的宋完,已经坐在了炕上,酌着桌子上的酒,见萧扬进来,连忙招呼道:“主上来啦!快坐快坐,本王好久没有尝过这么难喝的酒了!”
“哈哈哈哈哈,王爷说笑了。”萧扬大笑道,他拿起炕桌上的那瓶酒,猛喝一口。
萧扬只觉得一股辛辣从嘴巴直冲鼻腔,然后顺着喉咙在腹部升起一股暖意:“不是好酒,但能暖身就够了。”
宋完笑道:“萧会元果然好见解,确实,在这里能够暖身的酒,那便是好酒。好了,不说这些,该说说你下一步想要做什么了,把本王拖下这趟浑水,想必你已经做好计划了吧。”
萧扬在宋完对面坐了下来,道:“我若说没有,王爷想必不会相信。那么我便开门见山地说了。”
宋完抬了一下手,示意萧扬继续往下说。
萧扬道:“请问王爷知道这云落村,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宋完挑眉,显然对萧扬的问题有些意外:“你是如何知道,这云落村背后有人?”
萧扬道:“若是无人,为何会有官兵驻守于此?若是无人,以天山人的武力,只凭这么十几个人,这云落村,想必早就成为空壳了吧。他们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走,显然是背后有着他们无法抵御的力量。”
宋完双手鼓掌称赞道:“看来我这五万两银子,花得也算值当。此云落村,归内丞府管辖,也就是说,实际掌管这个村子的,乃是当朝的丞相。”
萧扬沉吟片刻道:“王爷带了多少人马来?”
宋完摆了摆手,道:“不多,就十余个。”
萧扬道:“还请王爷派快马回府,调集人马,星夜兼程赶来,属下觉得,此村并没有那么简单。天奴虽说在我大宋不算罕见,但若是国外呢?当中利益关系恐怕牵扯甚多,还请王爷谨慎为上。”
宋完看了萧扬一会,挥手道:“来人,派快马回府,调府内精兵五百,明日之内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