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您还好吧?”老白有些紧张地问道。
坐在老白身边的人,正是萧扬。
他在第二天一早,就直接来萧府拜访萧扬了,一是为了传递罗老的消息,以及那一封书信。
二则是萧扬新婚,他还没有来得及送上贺礼以及祝福,现在顺带过来补上。
“我还好……”萧扬回答道。
罗老在与他告别的时候,萧扬就已经猜到了罗老也许命不久矣的这一种可能了。
只是当罗老的噩耗真的传来的时候,自己仍旧没有办法淡然接受这样的一个事实,他开始怀念起那一个浑身酒气,但却没有一点酒意的罗老。
是罗老给了他能够屹立在京都之中的资本,若不是罗老及时送过来的天玉钢,让萧扬也拥有了自己的武器——笔砚,否则他很有可能在与宋铭的对抗中败下阵来。
而且罗老在离去之后,也依然是萧扬背后的助力,在那一场关乎到公主的比试之中,若不是天山镇岳景与逐云的突然出现,现在是什么状况,他还不得而知。
在萧扬发呆的时候,纳兰容若捧着热茶,莲步款款地走到萧扬与老白中间,默默地放下。
此时的纳兰容若已经将昨晚那一身奢华精致的大红婚服,换成了一身淡白素雅的衣裙,头饰不多,略施脂粉,是一种心旷神怡的美。
纳兰容若来到了萧扬的身旁,把双手放在了萧扬的肩上,道:“夫君,切勿过于伤心了。”
萧扬这才从回忆中走出来,他看了一眼自己与老白面前的热茶,反握住了她那双雪白的手。
萧扬的手上传来了冰凉的触感,这让他的心情平复了不少,他缓缓说道:
“这些事情交给兰芝、白雪她们就行了,哪用得着你亲自动手?”
“怎么,你怕我泡的茶,会有问题?”纳兰容若说道。
面对纳兰容若略有俏皮的反问,萧扬也明白她这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想要让自己不要沉浸在悲伤之中。
“怎么会呢?我不过是心疼你罢了,你曾经是公主,如今虽然嫁给我了,但也不能真的给我斟茶递水吧。”萧扬露出了一丝笑容。
古人结婚的年龄都早,老白虽然才四十出头,但成亲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如今看到萧扬与纳兰容若新婚的样子,似乎想起了当年,也想起了昨夜的操劳,让他的腰到了现在,也是时不时传来酸痛。
他决定不再看他人的甜蜜了,他咳嗽了两声,把那一封卫青交给他的信,递给萧扬,问道:
“对了萧大人,这一封信,您能够看懂是什么意思吗?”
萧扬转过头,接过老白手中的那一封信,看了起来。
这一封信上面的文字,其实也并非是什么加密的文字,只是没有用大宋的汉字来书写,而是选择使用西域的文字,也就是类似于华夏的古突厥语,所以他们看不懂也实属正常。
“夫人,你应该能够看得懂吧?”萧扬把手中的信递给了纳兰容若,他对于语言这方面研究得不多,所以一时半会还真的看不懂这封信。
虽然大宋内也有关于西域文字的记载,萧扬花些时间也能够一一对照翻译过来,但如今这里就有一个不折不扣的西域人,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能。”纳兰容若点了点头,这种文字正是他们日常使用的文字。
听到纳兰容若肯定的答复之后,萧扬不禁有些感慨,难道罗老连自己将要娶纳兰容若这一件事已经设计好了吗?
否则逐云与天山镇岳景,还有这一封用西域文字书写的信,怎么会都出现到萧扬的面前?
如果非得要用凑巧来解释的话,也过于离谱了,虽然说罗老已经把事情计划到这一步,也挺离谱的就是了。
“那念出来吧,老白这人信得过。”萧扬说道。
信不长,纳兰容若很快就读完了,开始翻译:
“天下大势,不因一人而变;泱泱九州,不因一人而亡,也不因一人而兴。唯有起众人之力,方能兴我之邦。望你记住四个字,人定胜天!”
萧扬满意地点了点头,纳兰容若果然不负其文化交流特使之名,能够将西域文字翻译成汉文,还能够不改变其结构,这样属于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这……罗老说的到底是啥呀?”老白显然没能明白,罗老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因为罗老的信并没有着眼于实际,而是在告诉萧扬,想要振兴大宋,大方向到底应该怎么走!
“其实很简单,罗老所言,是想要让我不要想着孤军奋战,而是要发掘并团结所有的力量。”萧扬解释道。
这封信简而言之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改变这个大宋的,只有依托着众多能人异士,并且得到百姓的支持,通过团结协作的方式,才能够扳倒宋太权,改变整个大宋。
“大致懂了……”老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萧扬忽然大声笑道,“老白你大可不必弄得如此清楚,你只需要知道,你也是这其中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就行了。”
“我?我可不行,我都四十二了,如今还不过是八品的小官员,我若是真的有这样的能力,不早就升上去了?”老白连连摆手。
“老白,虽然我称你为老白,但你真的不老。在我的家乡,七十出仕,成就霸业的先例也并不在少数。而且人的价值,有时候是分场合的,合适的场合,方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价值。”萧扬说道。
“萧大人所言之先例,我确实不知。但我却知道一句话,人为知己者死,能够得到萧大人您的赏识,是我白全盛最大的福气!”老白忽然站了起来行礼道。
萧扬也站了起来,拍了拍老白的肩膀,让他坐了下来:“在时机到来之前,老白你做好你自己,就足够了。”
“至于合适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们派上用场的!”
萧扬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神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他口中所言的合适的时候,自然是扳倒宋太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