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时间场上乱作一团，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趁着人群混乱，我溜到了御林军团团围住的皇帝的外围。
我看不到里面发生了什么，干着急的时候，里面传来一声惊呼：“七皇子，是七皇子救了陛下。”
“太医！”皇帝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看见七皇子被几个人放在担架上抬了出来。
血汩汩流出。
好多血，好多……
我眼前一阵晕眩，耳边尽是那一晚将军府的哀嚎声，眼前满是那晚流在将军府上的鲜血。
我扶住一旁的树干勉强稳住身形，趁着众人不注意悄然溜走。直至走远，才忍不住干呕起来。
“啪～”
长鞭划出风声，落在我的身上，我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
“你去哪里了，方才竟然不在本公主身边。若本宫有什么三长两短，将你挫骨扬灰都不够赔的。”
昭仁今日只带了我一个婢女，保命关头，她早已没了要维护自己形象的心思。此刻只有劫后余生的愤怒。一鞭接着一鞭落在我身上。
我控制不住颤抖身子，想要避开。却被两个宫女上前死死按住。
在我快受不住时，程星的声音响起：“公主，陛下醒了。您要去看看吗？”
昭仁有一瞬间的僵硬，很快调整过来。不看我一眼，抬着头高傲地离开了。
我瘫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程星想靠近我扶我起来，被我倔强地拒绝。我拖着破烂的身子不断向后蜷缩。好不可怜。
或许是模样过分狼狈，程星最终妥协离开。
我挣扎起身，跌跌撞撞回了帐篷，替自己上好药，索幸此刻所有人都关注着皇帝，没人注意我这个小宫女。
我竟难得有时间睡了个囫囵觉。
傍晚。我趁着夜色，来到七皇子的帐篷旁。
我轻声咳嗽，里面传来七皇子虚弱的声音：“出去守着，本殿下要安静休息一会。”
待里面人出来，我才走进去。
“莽夫！这就是殿下所说的筹划？”我看着脸色苍白的七皇子，心中不知是气愤还是难受的情绪涌动。
“五皇子设计争宠的手段，我不过做了一只黄雀而已。”七皇子勾住我的手指：“姐姐生气了吗？”
我甩开他的手时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只是一个微表情，没有瞒过七皇子。他冷不丁抓住我的手掀开袖子，看见新受得鞭伤此刻已经重新裂开冒血。
“我求皇帝，将姐姐救出来好不好？”七皇子的声音颤抖。
我抽回手，冷冷地放下袖子：“殿下不会以为如今这一出，就能让殿下护住自己？保护得了别人了？”
“当然不是！”七皇子回答的干脆。
旋即又放小了声音：“只是我不想姐姐这么难受了。”
“我知道姐姐是柳将军的嫡女，我知道姐姐接近我是为了复仇。”七皇子继续说：
“可我不在意。我也想替我母亲报仇，我也想杀了皇后、皇上，杀了昭仁。”
“姐姐会帮我的，就像我甘愿帮你一样，对吗？”
我压下心中震惊，佯装镇定地躲过七皇子地目光，想要离开。
“姐姐不必担心，无论未来如何，我都会记得那天你向我伸出的援手。”
出帐篷前，我听到七皇子说。
6.
因为意外，狩猎早早结束了。
五皇子善后做的很好，随便推了个替死鬼出来，将自己找了个干净。
最大的不同便是七皇子从这次开始，正式出现在了人前。
两个月后，七皇子主动请缨前往临县治理水患，效果斐然。
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如此勇气、如此成绩，让皇帝重视起来。
“七子如此优秀，父皇甚是欣慰，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朕允你一个心愿。”
“儿臣想问父皇讨个人——昭仁皇姐身边的宫女：南烟。”
脸色骤变的不只有皇帝和昭仁，还有我。
“奴婢身份卑微，不敢耽搁七殿下，请陛下开恩。”我率先做出反应。
我的身份，皇帝不会让我接触皇子的。
果然，在昭仁一句“为了七弟的名声，也不好将宫女做奖励，随便赐给你”的附和下，皇帝顺理成章的拒绝了这个提议。宴会不欢而散。
七皇子还是年轻。自以为如今有了些小成就，便能肆意妄为了。
“我倒是小瞧了你，有能耐勾搭到七皇子身上去了！”昭仁狠狠地踩上我的手，一下一下的踩压。
我反复认罪，却还是躲不过处罚。
这次没有人求情，只有无数要被杀鸡儆猴的宫女。
数十杖刑下去，我的后背早已腐烂。意识快消散之际，一阵刺痛。
辣椒水泼下，昭仁狠毒的声音响起：“继续打，让阖宫上下都看清楚了不要脸的下场！”
不知道多少下，我呕出一口鲜血，彻底昏死过去。
爹爹，娘亲，絮絮好疼啊……
我被扔到柴房自生自灭，没人敢冒着风险给我送药。
此时早已步入深秋，寒冷、饥饿、疼痛环绕着我。
爹，娘，女儿无能，不能替你们复仇了，我好想你们啊。
死亡向我逼近。
“姐姐，对不起……”七皇子想办法找到了我，上好的伤药救了我一命：“对不起，都是我自以为是……”
我心中很难不气愤他的冲动，却也知道，他是我唯一活下去的办法。
“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冲动了。”
“殿下……”我说得费力：“知道了，就好。”
“姐姐，你等我，我会变强大的，总有一天，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的。”一滴热泪随着话落滴在了我的手臂上，我抬头看见七皇子双眼猩红。
许多年后我也深深的记着这个眼神，那样直白地流露着野心、不甘……
七皇子选择领兵出征，是我不太想得到的。
他今年不过十三岁。
但不可否认，这是正确的一步棋。
皇帝想收回兵权很久了。柳家虽灭，但军权分散，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这也确实是最快、最有效掌握权力的方法。
自然，也最有风险。
7.
我十五岁这年，昭仁也及笄了。她与程星的婚期定下，在次年春。
我很期待那一天。
出宫后，总会自由一些吧。
能接触到外界，我总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离以前的生活近一些就足够了。
四月十五，昭仁嫡长公主与尚书嫡子完婚，十里红妆，好不惹人羡慕。
大婚之夜，我被责令跪在里屋的屏风之外，听着他们颠鸾倒凤。
自从猎场昭仁气急败坏惩罚我被程星发现后，她连表面功夫也不屑于做了。
她以为我会在意，便想用这样的惩罚刺激我。
可我从来不喜欢程星。我甚至觉得今夜跪在室内，是一种放松。
这个想法惊到了我自己。
一个人的傲骨真的会被磨断。
曾经被父母捧在手心娇养的我又如何会想到，有朝一日我会卑微到连跪在室内都成了一种奢求。
半夜，床榻上的动静小了下去。昭仁哑声要水。我忙递了进去。
满脸性|欲的程星偏要对我做出一副深情模样，实在令我作呕。此刻迷乱的昭仁，自是没有注意到。
昭仁善妒在婚后体现的淋漓尽致。她忙着清理程星身边的通房侍妾，忙着抓住程星的心，平日没空搭理我。给了我十分多的便利。
我找到了父亲的旧部下，李叔曾在战场上伤了腿，在我家做管家。因为回老家探亲，躲过了那场灭门之祸。
“小姐放心，将军对我有再造之恩。就是您不来找我，有机会我也是要为将军报仇的。”
李叔应下我要开酒馆的要求。我将积攒了几年的俸禄尽数给了他。
无论什么时候，钱财都是最重要的。我得先有足够的资金。
即使数年后复仇没有结果，也能安置好为数不多的几位老部下。
我们决定在周边小地方开始开茶馆，逐步积累财富、向京城逼近。毕竟我们的起始资金在京城甚至租不到一个像样的铺子。
我频繁的和李叔见面，终究是被人发现了。幸好不是昭仁。
程星发现时，昭仁已经有孕三月有余。
此时的她每日除了偶尔口头折辱我几句，不再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那么恶毒的人，竟然也会害怕因果报应，每日吃斋念佛，求菩萨保佑自己的孩子一生顺遂无忧。多可笑啊。
可这不代表她变成一个好人了，骨子里的劣根性是改变不了的。
我始终害怕她。害怕带刺的鞭子、无尽的惩罚、没有人格的羞辱，害怕我的复仇没有开始便了结了我的生命，那样我这些年的忍耐就更加可笑。
我得活着，等到七皇子回京，等他掌握权势帮我复仇。
我深知将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时可笑的，可我别无他法。
没钱、没势力，甚至没有自由的我要想复仇，只能是痴人说梦。
我只能赌。
若是输了，我便到地底下去和父母认罪，与他们团圆。
所以，暂时我不能让昭仁知道。程星借此威胁我。
“絮絮，我知道你害怕昭仁，我不会说出去的。”程星将我堵在门口，语气中满是拿捏住我把柄的得意：“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只有你。”
我觉得恶心。
8.
“驸马说笑了，奴婢低贱，如何配得上您。”我不想激怒他，但是眼下的窘境越来越绝望。
程星捏住我的手笑得猥琐，不复半分外人面前的儒雅。我挣扎不开，也不敢喊出声。
“您若是真为了我好，就不该让我陷入这般困难境地。”我试图召唤他的理智，显然，没有什么效果。
程星疯一般地抱住我，不顾我的挣扎，埋在我的颈窝深深嗅了一口，一双大手在我身上上下其手。我觉得浑身好像又蝼蚁再爬。
“你放开我！”我低声怒吼，却激得他更加激动，将我搂得更紧。
“别怕，等事成之后，我就做主将你纳了，可好？”程星的声音黏糊糊的恶心。
“你要纳了谁？”
一声厉喝，让我浑身血液僵硬了起来。是昭仁。
我跪下，只求保命。
起码，别让我现在就死去。
“公主，”程星语气慌乱，纠结之下，他还是保全了自己：“这贱婢刻意勾引，想让我纳了她，我自是不愿的。”
程星与公主结婚后得了太多好处。
我双眼一闭，这下怕是难以揭过了。
昭仁动了怒，将我在此扔到人前惩罚羞辱，一遍一遍要我喊“我不要脸，我勾引驸马”，跪在庭院中央扇着自己的巴掌。
她说，她不愿见血腥。
可我扇巴掌的声音小了一分也会被一旁的嬷嬷补上。
后来，所有人都看见了我的“恬不知耻”，昭仁满意极了。或许她将我玩够了，终于要赐死我、以防碍他眼。
“拉出去，浸猪笼！让大家都看看，柳大将军的女儿，是怎样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
我感到死亡的恐惧，狠狠挣扎着。几个婆子拖着我将我装进笼子，我死死扒着边缘，手被铁门一下又一下地挤压也不放手。
我浑身被擦在地上，衣衫早已磨破，身上的血也渗了出来。
我感受不到疼痛，只想着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我曾经最是不喜欢“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样苟全性命的观点。
我曾经崇拜的是壮烈的牺牲、希望的是生前身后名。
可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我却疯一样的萌发出生的欲望。
谁来救救我啊，谁能来救救我呢？
我想到疼我如眼珠子一样的爹爹，想到护我如珠宝般的兄长。
最后想到了，我唯一能指望着的、活着的七皇子。
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住手！”
我听见一道陌生的声音，阻止了所有人。
一身盔甲的七皇子早没了曾经的稚嫩，眉眼间皆是杀伐的戾气。
“父皇已经下旨，从此刻起，南烟是我府上的人。昭仁皇姐，你这么欺负我的人，不太好交代吧？”
我放心晕了过去，我想我应该是死不了了。
我知道边疆打了胜仗，七皇子名声大震。知道他不日回京。
却不知道他回来的这么巧，赶上救了我一命。
幸好......幸好.......
“姐姐这些年，怎么还是半分没有长进，依旧这样被欺负。”醒来后，七皇子在我床榻边说。
是啊，我半分没有长进，只知道做着复仇的梦，却没有一点进步。被人欺负到连性命都差点保不住了。
“姐姐，现在我有能力帮你了。你养好身体，看着我替你复仇，好吗？”
我不受控制的流泪，恨我自己的无能。
9.
七皇子回京，第一次打破了朝堂上四皇子和太子两方对峙的局面。
两年时间，他将大半兵权握在手中，即使在朝堂上根基尚浅，依旧无法忽视他的力量。
七皇子府门客络绎不绝，七皇子也忙碌起来，整日见不到人影，只有傍晚时会到我这里和我说些新消息。
“太子和四皇子的关系愈发紧张了，这些天府上不太|安静。姐姐好好休养，待你养好伤，我们赌一赌谁会出局？”
我知道，他在试图引起我的兴趣。
最近我的精神一日日萎靡下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总是觉得自己可笑。
“如果是我，我选四皇子。”
我没有拂了他的好意。
倒不是我知道什么朝堂局势，只是太子这些年帮昭仁处理了不少麻烦，但这些事情捅出去，就能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那我们助四皇兄一臂之力。”七皇子明白我的意思，笑得狡黠。
我承认四皇子的办法奏效了，我重新振奋起来，不断回忆这些年昭仁做过的事，细数着哪一桩哪一件事情足够棘手，能牵扯到太子。
与此同时，四皇子与七皇子走动越发紧密。
月余后，一桩宫闱秘事传遍了京城。
昭仁大肆在府中养面首，与驸马早已离心。
这当然是莫须有的。昭仁一颗心都扑到了程星身上。可百姓不在乎真假，只喜欢看这些天之骄子的笑话。
谣言越传越广，连街上玩耍的小孩都编了歌谣讽刺昭仁。
昭仁出门时听到，当场用鞭子打死了一个小孩。
事情闹大了，那家人敲了登闻鼓要皇上主持公道。迫于压力，皇帝下令严惩昭仁，将封号为庶公主，俸禄降去二分之一，于贞观寺潜心悔过两年。
“陛下还是护着昭仁。”我听到这样的惩罚，不免嗤笑。如今对于昭仁，钱财早已是身外之物。如今临近生产，怕是半年后就找个由头将昭仁接回京疗养身体了。
“再加把火就好了啊。”七皇子一如往常坐在我旁边，替我夹菜。这种不合规矩的行为，我曾严词拒绝，被他用养身体的借口全部挡了回去，如今也习惯了。
此刻我难得有了看热闹的心思，久违的露了笑容。
不知道声音从哪里传出来，满京城都纷纷扰扰的说昭仁如今仗势欺人是因为太子善后的缘故。莫须有的传出好多人说自己的家人被太子和公主害死。
事情越闹越大，不少言官都在朝堂上书请求彻查。
牵扯到一国储君，皇帝在不能放任。
这一查，便将太子一党打击了个彻底。
私自倒卖官盐、偷工减料给边境的粮草、克扣军饷......桩桩件件省下来巨款用去干了什么？
京城外的庄子凭空出现一大队兵马，数量远超太子规格的亲军数目。
皇帝震怒！
太子可以是皇位以后的继承人，但如今陛下身体康健，太子便有如此不臣之心，必会惹恼皇帝。
先君臣、后父子，即使是太子，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的肖想皇权。
太子在百官面前被痛斥，幽禁东宫，无召不得出。
我知道，这是因为皇后的母家太过显赫，如今不能废太子。
“不搬倒荣国公府，太子就不会倒。四哥，可有主意？”七皇子和四皇子相对而坐。
我伤好后，便作为七皇子身边的女官陪着他接待各种人。此刻替二人斟好茶，束手站在一旁。
“我手头的证据，不足以搬到他们。一击不中，怕是会打草惊蛇。”四皇子眉头微皱，此刻也没有什么好主意。
七皇子看我一眼，我上前，跪下道：“奴婢愿为两位殿下分忧。”
10.
四皇子先看了一眼七皇子，见后者同样面露疑惑，才打量我。
“奴婢，是罪臣……之女，”我还是停顿了一下，很快调整好情绪：“将军府抄家之前，父亲有一本账目，记录了朝中大多贪官的账目往来。”
我父亲从不是一个只会打仗的莽夫。他足够老道，在朝堂上拿捏不少人的命脉，本意是防止有朝一日柳家蒙冤无人支援时，威胁做的。
谁能想到，一道占卜，如此草率的决定了上千族人的命。甚至只用了一个下午，便让将军府血流成河。甚至连求援的时间都没有。
四皇子明显兴奋起来，却竭力维持自己的镇定：“账目可有保留下来？”
“柳府抄家，所有东西都充入国库……”话说一半，剩下的，只需意会即可。
“七皇弟倒是得了个伶俐人儿，难怪你几次求父皇下令将柳家女儿赐给你。”四皇子看着我，意味深长。
“四哥说笑了，误打误撞罢了。”七皇子岔开话题：“这账本如今怕是在太子手中。”
柳府抄家这么久也不见皇帝查办什么，显然这个账本皇帝没看到。
“取回来就是了。”四皇子轻挑眉头，不甚在意的说。
我和七皇子对视，悄然微笑。
刺客夜闯东宫被捕，严刑拷打下，供出幕后主使是四皇子。
皇帝私下怒斥四皇子，惩罚却不轻不重地只让他禁足一个月。
几天后，皇帝从东宫搜出账本，大怒，立即下令抓捕贪官污吏十几家，荣国公府为首，全部斩杀！
皇后自请下堂，愧疚自尽。太子被废，贬为庶人，终生幽禁宗人府。昭仁公主失德，削发为尼，生下孩子后即刻出家。
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七皇子带着我去公主府，昭仁失心疯一般要来打我，被旁人拦下。
我甚至不用奚落她，只是站在那里看她疯癫的模样就足以刺激昭仁。
我还是像曾经她将我踩在脚下一样，用力踩在她的头上，一下一下狠狠地报复回去。
这里只有七皇子的人，我不用担心传出去。
“开心吗？这只是第一步。”七皇子在回程的车上拉住我的手。
我控制住要收回的欲望。转而对七皇子说：“殿下不开心吗？”
毕竟受到惩罚的不只昭仁，还有那个草菅人命、让七皇子失去母亲的皇后啊。
“姐姐，还不够呢。”七皇子低声笑到。
11.
四皇子谋反了，在我和七皇子的撺掇下，在皇帝企图在扶持另一位皇子的刺激下，在一个夜晚，领兵造反了。
领的是七皇子的兵。
皇帝气急要杀了他，可满宫的御林军都不在听他指挥。
“父皇年龄大了，力不从心，就早早退位，安享晚年不好吗？”
四皇子递上纸笔，将满朝文武一起控制，逼着所有人见证他拿到退位诏书的这一刻。
“谋反，你就是登基，也名不正言不顺。四殿下如此糊涂，怎配为君！”御史中丞站起来指着四皇子骂到。
“唰！”
一剑捅了上去，御史中丞大着眼睛倒下。
皇帝这下真的被气的不轻，拿起砚台便要砸下。
“父皇，事已成定局，你就别挣扎了。”四皇子躲开，语气张扬。
“四哥未免过于自信了。”七皇子带着我走入朝堂时，四皇子依旧满眼自信。
毕竟这段日子七皇子在他面前做足了戏份。
“如今胜负已分，七弟，你未免太小心了。”
七皇子不理会他，转而对皇帝说：“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恕罪。”
四皇子脸色骤变，而我已经将四皇子谋反的证据呈了上去。
“将反臣拿下！”
随着七皇子一声喝，御林军纷纷上前卸了四皇子的甲，将他按在地上。
直到此刻，他在认清现实：“好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倒是我小瞧你了。”
七皇子只是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让人押解下去。
皇帝此刻才重新看想七皇子：“老七，多亏有你。”
皇帝眼含泪光，似是要上演一场父慈子孝的戏码。我方才递上证据后便一直站在皇帝身边，此刻眼见皇帝朝七皇子走去，一不做二不休。
“唰！”
短刃捅进了皇帝的腹部，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我。
我双眼猩红，将刀刃在他腹部转了几圈：“这是你欠我们柳家的！”“
是你昏庸无能、听信谗言就要了我父亲的命、要了我柳家上下的命。你欠柳家的，死一百次都不够还。”
大仇得报，我情绪激动，来回捅了皇帝几次，直至他如一滩烂泥版倒在我的脚下。
血液见到我的脸上，我却只觉得快感。
底下的大臣早已按耐不住要上来杀我，被御林军拦下。
七皇子大喊：“皇四子谋反，毒害陛下，罪大恶极，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有几个大臣叫嚣着要将真相昭告天下，全部被御林军砍死在地，其他人即使心有不服，也不敢随意出头。
“先帝已死，诸位，是要从龙之功还是反叛之名，就看自己选择了。”
七皇子坐在龙椅上，一身黑色蟒袍加身，其实格外冷凝。
许久，有了第一个人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一就有二，有了起头的事情便简单下来了。
皇帝早就变得昏庸，这些年仅凭卦象谋害忠臣的事不在少数，早已让朝中大臣心慌。
那些有能力的大臣也早就致仕，如今剩下的不过一些墙头草，有几个真的会去赴死。
12.
“殿下如今刚坐上皇位，首要之事就是请那些老臣世家重新入朝为官，这才是长久之计。”那一晚，七皇子还是陪着我。
“姐姐，如今大仇得报，是不想要我了吗？”七皇子听出我话语中想要离开的意思，缓步上前。
“你如今地位不稳，联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先太师的嫡女如今与你年龄相配，他们家事名门望族，对你只有助益。”
“我知晓，姐姐可愿意辅佐我？”七皇子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期待。
他从未享受过丝毫的亲情，也罢，我两注定相依为命。
七皇子册封我为大长公主，众多大臣联名上书，请求七皇子收回成命。
我知道此事不妥，我也劝七皇子放弃这个念头。
七皇子先是为了我们柳家翻案，其次一直不肯放弃的立我为大长公主。
好不容易尘埃落定，他倒是操心起我的婚事了。
我敲了敲七皇子的脑袋：“你现在胆子越发大了，还安排起我的婚事了。”
“大胆，朕现在可是太子，你敢敲朕的头。”
一旁的皇后搭腔，“皇上可别贫嘴了，你真的能狠下心惩罚长公主似的。”
“好你个皇后，现在连你也编排我。”
七皇子私底下反而越发的童真了，说完就去嬉闹皇后。
谁能想到朝堂上威严无比的皇上，私底下那么的活泼爱闹。
如果能重新一回，我希望爹爹和娘亲还活着。
永远永远的陪着我，哪怕只是个普通人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