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找了牙子卖到青楼去，看在母妃的面子上就罢了，留在府里干干杂活，不在院子里露脸就是了。”
“那就打发到司衣库吧。”季氏还想保一保这一个棋子。
“后院还缺人洗恭桶，儿媳已经打发她去了，今早老妈子还说她刷得好。”
季氏一听，差点背过气去，“你手脚倒是麻利啊。”
“不敢当，在这王府里，手脚不快些不行。”顾相思暗暗翻了个白眼，手脚不快一点，难道要等你收拾我吗？
“罢了，老身昨晚睡得迟，有些头疼，嬷嬷送王妃出去吧。”季氏按住自己跳痛的额头，朝顾相思摆了摆手。
“不劳嬷嬷了，儿媳这就走了。”
顾相思大步流星地出了门，没走几步，就听见里面摔碗的声音。
这次有司寒珏挡着，那下次呢？她不得不慎重思考这个问题。身边没有得心应手之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一大队的人跟在她身后，跟个大尾巴一样，弄得她很不舒服。她打发了随从，绕了长廊想到后院去看看刷恭桶的兰裳。
顾相思扯着花叶，腾挪到后院，远远地就看见外院墙下站着一队人，领事的老姑姑和牙子正交头接耳说着什么。
她也不声张，静静地走到一旁，打量着红墙下那一排待买卖的丫头。要是能趁机找个好苗子在身边，倒不为是个帮手。
领事姑姑和牙子背对着她，没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她。
只见那牙子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钱袋，塞进领事的手里。那领事也不客气，熟练地掂了掂，收下了。
那些个丫头个个清瘦，埋着头，等候着领事分配差事。
领事拿着簿子挨个点名，前面有几个丫头画押手印的时候，悄悄地在簿子上放了银两，领事满意地点点头，夸了一句，在空白的地方填上差事。
顾相思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听着领事一个个报着差事，前面几个倒还是轻松，到后面，却清一色的都是重活。
挑水劈柴，都是小厮干的活。
顾相思正琢磨着要不要上前去，就听见领事骂人的声音。
“什么差事都由我说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顶嘴？”领事姑姑抬手打了那丫头一个耳光，“想强出头？也不看看在什么地方？”
那个丫头捂着脸趴在地上，扯了扯挨近姑娘的裙角，“你倒是说话呀，你真的想去劈柴吗？”
那个姑娘慌忙的拉回自己的裙角，退了半步，“小四姐姐，我想留在王府，愿意听从领事姑姑的安排。”
那叫小四的丫头还不甘心，又叫了那姑娘一声，那姑娘怕领事生气，连忙跪了下来，“领事姑姑，我自愿去劈柴。”
小四又叫了身边几个因为没有给领事塞钱的姑娘，姑娘们无一不选择接受，甚至有一些人还说让她不想在王府办事就走，别拉她们下水。
领事姑姑见状，踹了她一脚，“瞧见没，不想干活就跟着牙子滚蛋，卖到青楼去有你好受的。”她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转头对继续点名勾簿子。
小四在地上打了个半滚，本就几天没吃饭的她，趴在地上直喘气。
有几个看不下去的，用脚悄悄碰了一下小四，小声道，“小四姐，别拗了，在这里劈柴好过被卖去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