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珏转身回去了，流英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一会才回去。
顾相思无一例外地踢了被子，司寒珏给她把被子提上，自己钻进被窝，把她往怀里带了带，她身上隐隐约约的香味让司寒珏的心跳和呼吸都慢了下来。
顾相思一夜好眠，春宵不知醒，使馆那边却是闹得人仰马翻。翌日一早，便遣了小太监过来说身子不爽利就不过来吊唁季王妃了。
“身子不爽利？”顾相思一边由秋意服饰穿衣，一边打着哈欠。
冬雯点点头，“王爷那边传回来的话是这样子的，王爷还说叫王妃多睡一会。”
顾相思一听就皱起眉头来，这是把自己当个孩子么？
“什么时辰了？”
“卯时末了。”
顾相思将袖袍一抖，两手举过头顶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这大监起得还挺早，冬雯，你让人送点点心到使馆去。”
“冬雯明白。”
她想知道这帝京城里呼风唤雨的大监在这南疆蛮荒之地还有多大能耐？
顾相思把手泡进满是玫瑰的银盆里，还是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
秋意笑着道，“王妃要还是困，就再上床眯一会儿吧。”
顾相思偏过头来，瞪了她一眼，把盆子里的手抽出来，故意溅了她一脸水，“小蹄子还替外人说话。”
“王爷哪里是外人了？”明明叫人猜中了心思，还不许人讲，秋意朝顾相思做了一个鬼脸。
两人说话间，司寒珏已经从外面进来了，顾相思把头埋在胳膊弯里，趴在梳妆台上，没有留意到地砖上的阳光被遮去了一半。
司寒珏朝秋意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把手上的面巾给自己。
秋意点点头，把拧好的面巾递给他，微微屈了屈膝盖，悄声退到了门外，随风正坐在那里吃烧饼。
“相思。”司寒珏低声唤了一下。
顾相思埋着头并不想起来，鼻音浓重地应了一声。
“回床上睡吧，这样子胳膊会麻。”
司寒珏说着，已经把面巾在手上叠好，摊平。
“不要。”顾相思回过神来听出是司寒珏的声音，猛地坐起来，后脑勺撞在了司寒珏的腰带上。
“唔……”她摸着头，转过头去打了一下他的腰带。
“不睡吗？”司寒珏看着小脸气鼓鼓的顾相思，抿着嘴笑。
“不了！面巾给我！”顾相思伸手就要去抢他手上的面巾，司寒珏一手扶住她的后脑勺，托着面巾的手轻轻覆到她的脸上。手指推着面巾沿着她面部的轮廓走了一圈，最后托着她的下巴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眼睛。
顾相思的浓密如羽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司寒珏的手也跟着慢了下来。
司寒珏的动作很轻柔，顾相思闭着眼让他又擦了一次才彻底清醒过来，看着铜镜里自己散了一肩的头发，无从下手。
平日里都是秋意帮她梳的头，一头浓密的青丝在她手上乖巧听话，怎么到了自己手上就跟一条条滑腻的蛇一样难以上手。
她学着秋意之前给她盘头发的样子试了两次后就彻底放弃了。
将梳子往桌上一扔，就要起身叫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