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许,顾相思拿了根医用针穿上免拆线,小心翼翼地将她的伤口缝住,顾相思尽量将动作放轻,流英也一动不动地把胳膊交给她。
流英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用石头凿出来的面具一样,顾相思从余光里,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惧。
顾相思心下一怔,手也抖了一下,指尖上的线一抽,猛地将两片肌肤拉扯上。
她没见到流英的面部变化,只觉得手上又沾上了新的腥热。
“抱歉,抱歉,我方才不小心……”顾相思有些手忙脚乱地剪短那根线,拿了止血的药粉往上敷。
流英不喜欢听人道歉,立马截胡了顾相思还没出口的话,“流英皮厚,不打紧,多谢王妃,脏了王妃的手。”
她拿过顾相思手上的纱布压住伤口,绕着缠了几圈挑开一道,将尾巴压了进去。流英看了一眼顾相思红艳艳的手,低头撕下一块布来,塞到她手里。
“王妃擦擦手吧。”
说完自己又抱着胳膊把背影留给了顾相思。她是一点情分也不愿意欠别人的。
顾相思看着手上的布帛呆了一下,坐回了软垫上,司寒珏拿了帕子细细地给她擦手。
车里没有再有言语,静默地直到下车。
首饰已经送来了,管家带着人在门口候着。
“给王爷、王妃请安,首饰方才已经送过来了,这礼钱……”管家又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明明是自己的铺子,王爷怎还要给钱?
“划给他就是了,管家这点事都糊涂了吗?”司寒珏对君眠棠身边的走狗极为厌恶,黑这个脸。
他的脸色一难看,一大伙人的脸色也跟着不好看,整个气氛都压抑了起来。
管家不敢再问什么,连忙打发小厮领着人去账房,见着随风后面还跟着一个负伤的,忍不住又盘问了起来。
“你是什么人?”
“她是本王妃的客人,管家有意见?”这老男人话也忒多了些,是嫌自己命长吗?
“老奴不敢,只是怕放一些不相干的人进去,怕给后院添麻烦。”老管家觉得自己今日肯定是没看黄历出门,昨晚才摔了一跤,今天又挨了批。
“管家不是落水了吗?还是好好歇一歇要紧,这些不打紧的差事有下人分担着就成。”冬雯拿了一些图纸正巧从外面回来,也怼了他一句。
管家有苦说不出,讪讪地退到了一边,给两位主子让出道来。
司寒珏还有事情要处理去了书房,顾相思便带着流英回了自己的屋子,让冬雯跟着她的体量先找出一套衣服来。给流英找了一身合适的衣服换了。
自己低头整理着桌上的图纸。
图纸零零落落的放了一桌,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到什么新鲜的花色,都没有方才在街上铺面里看到的有新意,要是拿这些来做,肯定是没有竞争力的。
顾相思越看越头疼,挑了大半日都没挑出一个合心意的。
她专心致志地盯着白纸上面的图案,没有留心换好衣裳的流英在她身后站了许久。
越看越是口干舌燥,她伸手要了一杯茶水。
流英倒了一杯,用手背试了温度递过去。
顾相思看都没看就拿过来往嘴里送,海喝了一口,没咽下去就被呛到了,咳嗽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