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顾相思颤抖着手从那女子手中接过那个册子，手指不停地在那个符号上摩挲，跟着那个深浅的墨迹，不停地、缓慢地绕着。
昔日她拿着笔，母亲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弯弯绕绕写画字符的场景再一次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熟悉的文图，熟悉的笔法，力道，是母亲！就是她！
顾相思看着那个符号，弯唇一笑，两颗豆大的眼泪就砸在了账册上，晕开了一朵浅浅的水花。
韩千亦见状了愣住了，这是什么情况？
他转头朝司寒珏眨了眨眼，想要他解释一下自家夫人究竟是什么情况。
司寒珏正一心一意地看着顾相思，没有理会他的神情。
韩千亦叹了口气，果然，有妻子，就忘了兄弟。
“咳咳……顾楼主，你认识这个？”
顾相思闻言连忙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看见册子上两朵泪花，有些抱歉地对韩千亦道，“真不好意思，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那个字，我认识。”
韩千亦现在满脑子都是和清竹的打赌，没有注意到司寒珏扫过来的眼刀子。
“你说，那是个字？！你确定？”清竹说是字，他方才非说是图腾符号。
司寒珏到了杯水递给她，顾相思接了，敛了泪水，“这是南疆古族的文字，册子上写的，是月。”
“月？”韩千亦大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清竹一眼。
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尊主认得？”顾相思见他一脸惊讶，便放了杯子问。
韩千亦摆了摆手，指了指身后的清竹，“这家伙说是字，小爷我一开始还不信……然后我俩就掐了起来，就在你们来的时候，这家伙耍阴招，扯我的腰带，寒珏，你可要替我报仇！”
韩千亦越说越激动，恨不能登下就冲到司寒珏身后。
顾相思也是呆了一下，扯腰带听上去确实不怎么光彩，但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叫清竹扯腰带吧……
她忍不住朝清竹看去，正巧，清竹也朝她投去了目光。
“你怎么知道这是南疆古族的字？”
“夫人怎么知道这是南疆古族的字？”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清竹浅浅一笑，“夫人先说吧。”
“这字，你如何认得？”如果不是南疆古族的人，怎么会认得这些文字，更何况已经年代久远，古籍早已失迭，见过已经难得，认识就更加的稀罕了。
清竹没有正面回答顾相思的问题，却反问道，“那夫人又是何以认识的呢？”
这句话正好戳中顾相思的心坎，她幽幽地叹出一口气，“家母幼时所教。”
“巧了，这些字，也是家母教的。”
顾相思眼睛一亮，他也是古族？
“家母月氏，不知郎君……”
“琳琅兰氏。”
顾相思一听，拿着杯子就站了起来，“兰静你可认识？”
兰静是母亲的闺中密友，当年月心怀孕的时候她还多多前来探望，后来不知怎么，就再也没有来过，她身上的那股兰花的味道，叫顾相思至今都难以忘怀。
“正是家母。”
清竹朝她微微点了点头，目光被清水涤过，清澈纯粹，沁亮动人，和当年的兰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