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境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停了一下，“贫僧不会解蛊毒。”
他也不是没有劝过司寒珏离开，但是他中了蛊毒，没有君眠棠的解药，他会死。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中蛊吗？”顾相思回忆了一下大婚夜里从司寒珏手腕爬出来的蛊虫，身形大得可怕，像是苗疆古籍上记载的蛊质。
她蛊质是一种很特别的蛊虫，下蛊的人可以远程操纵中蛊的人。当时也怀疑过是不是蛊质，所以不敢贸然把蛊虫杀了，反而转接到了君眠棠身上。
无境摇了摇头。
顾相思还想说什么，却听见外头传来严厉的呵斥声，随即雅间房门被破开，几个兵甲模样的人拥着一个身披斗篷的人进来。
那人把头上的黑布压得严严实实的，看不见人脸。
这么惨的吗？吃个饭都能遇到刺客？顾相思哀叹之余，往无境身后躲了躲。
“别怕，他不伤人。”无境小声安慰他。
果然，那人往前走了几步，在桌前停了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无境面前。
“无境大师，你救救我，只有你能救我了。”
那人把头上的斗篷往后退，露出一张没有脸皮的脸。
顾相思被他的脸恶心到了，这人是有多惨，脸皮都叫人剥了去。
“贫僧救不了你。”无境的声音冷冷地，像是被冰块冻过，无情，淡然。
“无境大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那男子不愿放弃，“大师，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求你救我一命。”
“你以为撕了脸皮就可以躲得过去吗？把该说的，都说了说不定你还能有具全尸。”
顾相思有些惊讶，无境像是换了一个人，现在的他，仿佛才是那高高在上俯视众生的神。
“因果报应，躲不过的。”
“这……”那男子看着坐在冷眼捻着佛珠的无境，打了一个寒战。
“业障报应，你要是不愿意还，自然有身边的人替你还。”无境的声音像是从虚空中下达神令，不可否置的神令。
那男子终于松了口，“帝京，他想要知道的东西在帝京……”
可惜的是，那男子没说完，窗外飞进几支暗箭，无境眼疾手快地拈指截住了三只，还有一只穿破了那男子的喉咙。
“阿弥陀佛。”无境终于打了一个慈悲的佛号。
“施主可以从贫僧的身后出来了。”无境的声音再一次回温，仿佛方才那个不是他一般。
“刚才那个是？”
“贫僧不知道。”无境截断了她的提问，转而又补了一句，“你可以问问等会要来的人。”
还有人要来？
她困惑的时候，门口已然涌进了一列黑衣银甲，个个用黑纱挡住了脸，屋子登时就暗了下来。
那些人似乎和无境相识，进来的时候并不言语，只躬身作揖。
“来晚了。”无境斟酒自言。
那些人快速地屋子里几具死尸拖了出去，连同那个没有脸皮的人。
不一会儿，司寒珏便从门外进来，与往日不同的是，身上的带着一股骇人的杀气。
屋里的黑衣人一见他便齐齐跪下，没等地上个人开口问安，他便抬手制止了，一群黑衣领命消失在了门口，屋子里又重新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