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芊璇走后，顾相思在暗道里失神站了许久。
身后的红衣女子见她半晌都不说话，试探地叫了一声，“公子？”
顾相思缓过神来，应了一声。
“何事？”
红衣女子恭敬道，“金陵侯来了，尊主让属下带您过去一趟，看看戏。”
金陵侯这么快就来了？果然是爱女心切啊。
她忽然有些羡慕叶蓁，要是顾恒有金陵侯半分对她的挂念，她何以至此？
顾相思短短地叹了一口气，对红衣女子道，“走吧。”
出了暗道，红衣女子引着她往楼上去了。
沿道的雅座上都是怀里搂着美娇娘饮酒作乐的人，一眼望去，那些人看上去非富即贵，桌上的银杯东倒西歪，美酒流淌，乐声靡靡。
顾相思心中感叹，这分明就是富贵温柔乡，她要是男子，这样的地方，她也乐意醉生梦死。
看着这些男人，她忽然明白为什么司寒珏可以一举拿下南疆，收为己用，也明白了为什么衍帝对君眠棠如此的忌惮。
因为君眠棠和司寒珏本质上就是同一个人，他们早就看出了朝堂的日益腐朽与颓败，一心想要除弊革新，君眠棠在南疆做到了，司寒珏接手后发展更是突飞猛进。
而衍帝，他或许看到了朝廷的腐朽之气，但是他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端国就这么沉醉下去，最终被美色与美酒销蚀。
他见自己的弟弟将南疆治理得仅仅有条，不是想要励精图治，反而欲处之而后快。
这样的国家，怎能长久？
她摇摇头，转头看向天女阁半空中搭着的云台。
云台悬在空中，八道悬索红绸往八方展开，将它稳稳地固定住。云台上面正有四名着裳环佩的女子抱着琵琶翩翩起舞。
忽然，她眼前一亮，一抹熟悉的粉色跃然进入她的眼底。
叶蓁？
顾相思边走，边朝云台上跪着的女子扬了扬下巴，问身前的红衣女子，“那是金陵侯的千金？”
“公子说得可是方才尊主叫人扔上来的姑娘？她叫蓁蓁，等着拍卖呢。”
“拍卖？”
红衣女子点点头，“就跟黑市拍卖场里竞拍是一样的，价高者得一夜春宵，拍得的女子任其摆布……”
红衣女子神情泰然，仿佛是在介绍一件在普通不过的事情。
顾相思没想到方才在下面不可一世的候府千金，转瞬就变成了这天女阁里待价而沽的商品。
她低头看了一眼云台下面虎视眈眈的男子，忽然替叶蓁心疼了一秒。
她扫了一眼云台，发现上面还有几个束着发冠的……男子？！
顾相思定睛又认真的看了一眼，真的是男的！
“这拍卖……还有男的？”
红衣女子见怪不怪地点点头，抬手指了指回廊右侧的一个隔间，“公子可看见那隔间里的郎君了？”
顾相思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边的隔间雅座的珠帘摇动，影影绰绰间可以看见两个人抱在一处。
坐在圆榻上的是个白衣高冠的男子，坐在白衣男子上面的，是一个青衣散发的女子？男子？
顾相思一时分不清了，一脸困惑地问，“请问是穿着青衣的还是白衣的？”
“自然是青衣的。”
那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