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思鬼魅一般的摄人心魄的声音叫顾芊璇失了神。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吗？
迷惑人心，攀上高枝，手刃仇人！
她似乎看见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湘王妃了，而是凤袍加身无上尊贵的皇后，而她脚下，正踩着顾相思的尸身。
顾相思的手往下滑落，在她的胸脯上敲了一下。
胸口的一阵冰凉叫顾芊璇登时清醒过来，她看见落在自己胸脯上的手指猛地一推轮椅，往后退了一步。
“还请公子自重！”她深吸了一口气，叫自己平复下来。
“这么平，还不如外头的姑娘呢……”顾相思忽然笑了起来。
“你！”
顾相思眨了眨眼，难道她说错了吗？
顾芊璇心虚地低头一看，自打自己被打伤卧床，本来就食不下咽，还整日趴着，前面的雪峰确实……
她挺了挺胸脯，装出一副自信的样子。
“你说得这么好，不会有什么坏处吧？”
凡事有利有弊，越是神奇的东西，它的负面的痛苦往往与之正面带给人的快感相当。
顾芊璇总觉得面前这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诡秘阴森之感，不得不多留意一道心眼。
小心使得万年船，谨慎总不会有错。
顾相思弯唇一笑，眼里漩起一阵深意，眼角微扬，“顾小姐不愧是相国千金，聪明得很。”
“吃了这转元丹之后……”她俯身靠近顾芊璇的耳边小声道，“需要每日定时定量服用剧毒，以维持它的效用，否则……”
“否则会怎么样？”顾芊璇咽了咽口水，紧紧地盯着顾相思微微开启的双唇，担心错过她吐出来的每一个字。
“全身败血，溃烂而死。”
顾相思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再说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
但是这轻飘飘的声音落进顾芊璇的耳朵里，却叫她心中似有圆木撞击，觉得大地震动，耳畔轰鸣。
这，这分明是要她以命相搏。
她才十七，往后的日子就要以毒为生，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吗？！
值得吗？
她看着面前再一次出现的锦盒，有些迟疑。
“要是没有及时服用毒药，还有机会活命吗？”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没有！”
她冷漠决绝的声音像一座冰刃，狠心地截断了她一丝希冀。
“古往今来，想要做人上之人的，哪一个不残忍？这一点牺牲和日后的无限荣光富贵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你之前做了这么多好事，这个药，还算是厚待了你！
顾相思的声音带着些摄魂里的力量，叫顾芊璇再一次陷进了那个美好虚幻的未来里。
“机会只有一个，顾小姐是个聪明人。”顾相思将锦盒推到了她面前。
五色彩线勾出来一只引颈回首的凤凰，顾芊璇盯着拿着凤凰，仿佛她已经衔了后冠戴在了她的头上。
柳青眉，凭什么她可以坐在那里？
云妃，低贱的歌姬，也配？
顾芊璇一咬牙，“我要！”
顾相思魅然一笑，将盒子放到她掌心，沉甸甸的，仿佛那盒子里的不是转元丹，而是凤印，和田白玉做的凤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