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溪没有起身行礼,抬头看了一眼司寒珏,满眼的怨怼。
仿佛一个独守深闺的怨妇。
司寒珏想起放下自己给柳翩跹吃她自己做的糕饼的时候也没多想,本来想让这闷葫芦处处气,如今看了一眼清溪,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清溪……”
“主子!”清溪“咚”的一声跪了下来,上半身立得直直的。
随雨愣了一下,没想到清溪是这个反应。
“清溪犯了什么错还请主子明示。”
这家伙脑袋里想什么呢?随雨忍不住开口,“主子赏给你的姑娘你还不乐意了?”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清溪瞪了他一眼。
清溪身上中了子毒,一直找不到那个方法解,此毒虽不致命,但是发作起来,却叫人浑身发寒,就算是七月酷暑,也觉得如堕冰窖,司寒珏偶然听无境说起过这个毒,下这个毒的人阴狠无比,非常法不能解。
这个非常法就是中了欢情媚药的女子。
“你可有觉得身上好多了?”司寒珏看着的微微有些发汗的额头问道。
说到底,这个毒也是因为他清溪才会染上的,这一点司寒珏总觉得有所亏欠。
被司寒珏一提,清溪才觉得身上的确是一阵轻快,比平日的阴气森森好了不少。
他再三确认自己的身体有所改善后对司寒珏点了点头。
“你先起来吧……身子有所好转便好。”
司寒珏眯着眼再次扫视了一下床上的柳翩跹,眸色一沉,对随雨道,“将她裹了拖回去。”
清溪忽然明白了司寒珏的用心,满怀感激地点点头。
司寒珏走后,顾相思窝在被子里沉沉地睡了一觉,许是受了惊吓,做了好一场噩梦,惊叫着醒来时已是深夜。
她惊魂未定地坐在那里,用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极力地想要自己平复下来。
入了夏,蝉声不断,窗户没有关,月色撒了一桌。
顾相思摸了摸宽床,被褥一片冰冷,以为司寒珏只是又出去了,抬眼借着月光往衣架上一看,上面并没有任何衣物,再一看他的枕头,平整得不像是有人躺过。
他没有回来休息?
顾相思的眉头微微一皱,这么晚了他去哪里了?
她在床上坐了一会,眼前仍然挥之不去的是上一世死时的惨状。
柳翩跹……顾芊璇……上一世她不仅脑子不开窍,眼睛还不灵光,竟然叫人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上天既然叫她来了,她怎么能辜负上天一副好心?
凡往种种,只要敢再欺她,她绝不手软。
冬雯睡在外间,听见屋里的惊呼,秉了烛进来,见顾相思坐在那里一头冷汗,连忙放了烛台问道,“王妃怎么了?身上哪里不舒服么?”
顾相思摆了摆手,“不碍事,梦魇罢了。”
“原是梦魇,那冬雯给你揉揉额头,王妃再躺下去歇息?”冬雯听是梦魇,掉起来的心放下了一点。
“王妃今日受了惊吓……原是我不好,要是我晚一点去,这刺客就没有可乘之机了,王妃晚上也就不会梦魇了……”
冬雯见顾相思不说话,以为她被吓着了,想起自己今早进来看到的场景,眼圈忽的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