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管家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大监那边？”
“他不是准备要走了吗？”她倒把这个烫手的山芋给忘了，最近这脑子，是该吃点东西补一补了。
“……”
他倒也想这死太监早点滚回去，在使馆里吆三喝四，还派人四处转，他看这就心烦。
“明日中午，摆一桌素菜……在加一锅汤圆。”
管家是个老油条了，一下子就听出了顾相思的意思，她是要叫着死太监吃饱了滚蛋，哪有人家里办丧事还凑热闹的？
“老奴明白。”
“下去吧。”
管家看着君眠棠直愣愣的背影，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顾相思把君眠棠送回到地牢回来的时候特意绕到了司寒珏先前的房间，夜幕披星，凉风乍起。
风把她的裙袍吹得左飘右摇。
她在窗前立了一会，黑洞洞的明纸窗忽然闪了一下，亮了起来，她错愕地往后退了半步，不偏不倚的踩在一块滑腻的卵石上，身子一歪就要往下躺。
“小心脚下……”
一个宽大有力的手从后面托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扶正。
“寒珏……”
他怎么来了？
“嘘……，司寒珏在里面，我是君眠棠。”
他扶着她的腰往前走，轻轻推开了门。
屋里一个体量相当的人正站在床前，见到司寒珏立马就屈膝跪下，“楼主。”
“你把头抬起来。”
那人循声抬头。
虽然知道有人皮面具这个东西，但是乍一看他长了一张和司寒珏一模一样的脸，她心里就膈应。
“我的手艺怎么样？”司寒珏摆手叫他起来，邀功一样看向顾相思。
“这是你做的？”她往前走了一步，低声道了一句“冒犯”，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摸了摸，“手感光滑，就是还有些瑕疵。”
“我是故意的。”
他在照着自己的脸刻模子的时候，特意在额角的地方画了些许皱纹，敷到脸上看上去就像伤疤。
顾相思点点头，这要是换做自己给自己做面具，她也会多少有点瑕疵，毕竟做出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皮，看着就涔人。
她的目光落在了眼窝处，这个人的眉眼棱硬，少了一点英气，不似司寒珏，眼睛里的那一轮，就像一轮圆月镇住了一潭湖水，时而风平浪静，悠然可亲，时而暗涛汹涌，隐露杀机。
“还是你的眼睛好看。”
司寒珏的嘴角忍不住扬了扬，“那是自然。”
顾相思瞅了他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弄一个替身来做什么？”
司寒珏没有明面上回答她的问题，反问她，“你说今晚管家会不会来？”
顾相思忽然明朗，原来今天那老狐狸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为了这个。
“那家伙上一次就来了，这一次要是再扑空，可就不好办了，大监还没走。”
顾相思点点头，“不打紧，明日就走，不过我要借一下你的人手。”
她附在他耳边小声低估了几句，司寒珏听完就笑了起来，“你还真是调皮，叫人活受罪。”
司寒珏点头，呼来外头的暗卫，让他们去办。